其實何處也不希望蕭逸為難,可控制不住自己不生氣。鄰家小妹一來,她這個正牌女友就是次要的了。
眼楮有些酸澀,想抬頭看看天空,卻對上曾一騫那雙古井般的黑眸,眼神揶揄。似笑非笑,分明帶著嘲弄。
何處眼楮一垂,從他身邊閃過。曾一騫卻不以為意,緊跟在她後面,跟她扯話,「那個叫卿卿的小妹妹跟你什麼關系啊?她為什麼叫你安安啊?你小名叫安安嗎?」
何處冷冷回道,「我愛叫什麼管你什麼事?你對她有興趣,就問她去!」態度惡劣,語氣不善。
其實何處的原名叫何安安,取自父母的姓氏,六歲那年母親安藍留下一封信,就不聲不響的離開了,再也沒有回來。何處認為母親拋棄了自己。父親去世後,何處更覺得自己像一只無依無靠的小鳥,沒有去處。報考大學前,自作主張的把名字改了。
曾一騫經歷過多少風浪,怎會與她的氣話計較,只覺得好笑又有趣,很少有人敢如此明目張膽給他臉色看。更加引來興趣逗她,語氣曖昧的說,「我對誰有興趣,你還看不出來嗎?」
何處听了臉色一紅,不禁怒由心頭起,「你閑得無聊整天拿我尋開心是不是!」說著就跑開了。
山路本不好走,別說像何處這樣大步的奔跑,幾次差點摔倒。想到自己的男友此時正陪著別的女孩在游山玩水,自己卻備受冷落還遭到別的男人調戲,不由得淚盈于睫。
曾一騫沒想到一句話竟惹來她這麼大的反感。這種曖昧不清的話,他以前經常說,別的女人听了都是含羞帶澀,怎麼到了何處這里就變樣了。
見何處的身影快消失山林里,曾一騫快步追上去。他不否認自己就是個小人,趁著現在這丫頭正與男友鬧脾氣,得見縫插針的把自己亙進去,一步步達到自己的目的。
何處還在抹著眼淚,听到身後的腳步聲,回頭一看是曾一騫,露出戒備的眼神。
此時周圍除了偶爾听到鳥叫聲,異常靜謐。前後不見個人。曾一騫見何處臉上淚漬尚未干,山上涼風襲襲,樹葉翠綠,陽光透過樹葉照在她臉上,淚珠晶瑩,分外惹人愛憐。柔聲問,「怎麼了?」不由得伸手想揩去她眼角的淚水。
何處連連後退,怕他意圖不軌,卻不知道身後就是一個小山凹,一腳踏空,整個人往後仰去。曾一騫眼急手快,一個箭步沖過去拉著她的手一把攬至懷中。
大驚之余唯有後怕,那山凹雖然不深,卻長滿了帶刺棘的植物。真要摔下去即使不斷腿腳也得渾身開花。
何處拍了拍胸脯,余驚未了,尚沒發現自己正以曖昧的姿勢靠在曾一騫懷中。
曾一騫本就不是什麼好人。剛才救何處的急切是真,可現在懷里的溫香軟玉抱著實在是舒服。
何處今天穿了件大開領T恤,領口有些低,修長漂亮的脖子下面露出細致的鎖骨和一抹雪白的皮膚,從曾一騫這個角度居高臨下看,還能隱約看見她內衣的蕾絲花邊。只是還沒看真切,那抹軟香就從他懷中逃開。
「流——」回過神的何處,臉一紅,慌忙迅速掙月兌開。咬牙切齒,偏偏又是他救了自己,于是沒好氣的把那個‘氓’字憋了回去。
轉過身,靈巧的身姿如同一只小鹿,輕捷的跳過幾個土丘把曾一騫甩在身後。
曾一騫看著何處身形輕捷嬌健,英姿活潑,攀過一個個小土丘,確實有些佩服。
越往高處走,景色越是怡人美麗。樹木少了,滿山遍野的小花開得奼紫嫣紅。襯應著漫山的綠色,尤顯得熱烈而超然。
山林之中傳來各種各樣的鳥叫聲,很細很愉悅,就像歡快的待字閨中的少女,有些又很深沉,仿佛參頭生死的老和尚。山澗一條深而清澈的小溪,嘩嘩作響,到處都是醉人的美景。
何處深吸一口氣,將自己暢翔在這片花海中。阮卿卿給她帶來的不快一下子煙消雲散。神采奕奕的欣賞了一會風景,心下婉惜起來。這麼自然美麗的風景,卻沒個相機拍下來實在是可惜。相機在蕭逸那兒,她不想再折回去拿。
雖然婉惜,卻也沒壞了她的興致勃勃,孩子氣的將兩手的母指和食指對起來,構成一個框架當成相機,眯著眼,試圖把所喜歡的景色勾勒進腦子里。熟不知,她在山野中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高處看她。
正玩得不亦樂乎之時,一架單反相機擺在了她的眼前。何處愕然的接了過來,這是一台佳能EOS,光像素就四千多萬,何處從小就喜歡藝術,迷戀攝影。這架在雜志上才看到的相機,端在自己手里有些激動。
「喜歡拍照啊?」曾一騫笑著問,實則也是無話找話說。
這相機是前段時間才買來的,放在車里從來沒用過。並不是太愛好,只是閑來無事買來把玩而已。這次跟來爬山,下車時帶了出來,順手放進了裝備包里。看小姑娘歡喜的表情,沒想到還用到點子上了。
何處點點頭,又有些疑惑的反問道,「你要借給我用?」神態多少有了些友好。年輕的女孩子心思總是單純的。何況對方是一個經久沙場成熟的男人。
何處模索著相機,雖然她很鄙視曾一騫這個人,不過不得不承認,他在某些時候還是挺有眼光的,當然想要買個佳能EOS光有眼光是不夠的,最重要的還是要有經濟實力。
她在葛荀某本雜志上看到這款相機的各種參數和產品說明時,兩眼直冒星星,特地拉著葛荀去了數碼商場一睹真顏,然而當她看到它的標價時,她又淚流滿面。光一個800mmF5。6LISU**的鏡頭就要十多萬。
所以你可以想像,當何處做為一個美術攝影愛好者把這只寶貝真真切切的捧在懷里,那是一種怎麼樣的滿足感!就連這架相機的主人看起來都沒那麼討厭了。
「當然了。」曾一騫有些苦笑不得,用了那麼多方法沒討得這小妮子的歡心,原來是沒投其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