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處听到這兩個字,心下一滯,甚至連呼吸都不會了。♀曾經多麼熟悉的名字,現在听來好像遠在天邊。
半晌,她攀住曾一騫地胳膊急急地問︰「你說什麼?你遇到了蕭逸?他有說起我嗎?」
面對何處一連串急切的問題,曾一騫並沒有回答她,他只是低頭盯著她看。
何處趕緊坐起來,繼續抓住他的胳膊追問︰「你倒是說話呀,別賣關子了,你特意去巴里蘭洲找他的?美國那麼大?怎麼可能隨便就遇上了?你們談話了?你說清楚呀!」
曾一騫把何處的手從他胳膊上扒開,重復了之前的那句話,「我們先聊一下那通電話,其他之後再說。」
何處當時就愣住了,好不容易回過神,臉立馬就白了。
曾一騫啊,曾一騫,他絕對是故意的!先用廣告拍攝說事,然後再提那通電話,最後又亮出蕭逸這個殺手 ,他這麼做分明就是給她下個套子,好讓她往里頭跳。
但是,曾一騫畢竟還是了解何處的,廣告拍攝對何處來說,根本不算什麼,蕭逸才是誘餌。而且這個誘餌絕對能讓何處明知這是圈套,也要義無反顧地往里跳。
何處用幾乎哀求的語氣說︰「你先告訴我蕭逸事,其他的,你想聊什麼、做什麼我隨便你,求你了!先告訴我好不好?」
可是,曾一騫卻並沒有因此而動容,不同于他平時對她的遷就,聳了聳肩,「可惜我現在又不想說了。」說完,他不顧何處的拉扯,毅然從床上站了起來,要往外走。
何處忽然有種被耍的感覺。
「曾一騫!」何處怒不可遏,「我都這麼央求你了,你到底還想要我怎麼樣?」
曾一騫停住腳步,過了一會兒,他慢慢回過頭︰「我不想怎麼樣,我只想……」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忽然拿起了電話。♀
何處丟到一邊的手機立刻震了起來,屏幕上一閃一閃地亮著曾一騫的名字,何處忽然感到莫名其妙地緊張,顫抖著拿過手機,按下了通話鍵。
「我想……」曾一騫開口,黑曜石般的眸子熠熠閃光,兩人隔著一步之遙,但聲音卻通過衛星,從幾萬英尺的高空直傳進何處的耳朵里,輕輕震動著她的耳膜。
「再听你說一遍,一個小時前電話里的那句話。」
何處的心顫了幾顫,半晌,她舌忝了舌忝有些干澀的唇,說道,「曾一騫,我那是在念台詞。」
曾一騫走至床前,坐了下來,俯過身模了模何處的頭,略帶微笑,自信地看著她。
他的臉離她那樣近,何處都能看到他長長的睫毛在抖啊抖,真想一根根給他拔下來……姑娘她是個女人,睫毛都沒他的長!
曾一騫眼楮一眨不眨地看著何處,說道︰「處兒,那個電話是你在向我表白,對不對?」
何處無力的看著他,說道︰「曾一騫,我就是跟球球表白,也不會跟你表白的?」
曾一騫不理會她,自顧自地盯著手機看了一會兒,說道︰「我考慮好了,看在你第一次向我表白的份上,我接受你做我女朋友。」頓了頓又加了句,「以結婚為目地的。」
何處拎起抱枕砸到他頭上,罵道︰「接受個毛!曾一騫!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曾一騫也不惱,晃了晃手機又說道,「還好,我手機里有和你通話的錄音,你賴不掉的。」
「……」
何處真恨不得沖上去,給他幾個耳刮子,抽他一頓,然後瀟灑地告訴他︰別再迷戀姐,姐會讓你吐血!
但是,面對變態而強大的曾大少爺,不對,是曾二少爺,何處還沒把他逼吐血,反而自己生生嘔出了幾十斤鮮血。♀
這個曾一騫,他是那麼的反復無常︰既保護她,又傷害她,一邊說喜歡她,一邊又威脅利誘她。何處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怎麼想的,現在他突然提起蕭逸更加讓她不知如何是好。
她很想很有骨氣的說,她不稀罕听,不稀罕知道,蕭逸什麼的對她來說都已經是天邊的浮雲,與她無關。
可是她說不出來,此時她非常的、迫切的想知道蕭逸在美國的一切,或者是他當初一聲不響去美國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說白了,她就在犯賤,或者說她與曾一騫都在犯賤。他喜歡她,卻非逼著她說出來,不惜動用了蕭逸這個他恨不得永遠不要出現的情敵。
而何處承認自己已經喜歡上了曾一騫,卻害怕對他說出來。心里還時不時蹦出蕭逸這個名字,來提醒著自己,她有一個愛了十年的人,沒有對她一句交待就飛到了大洋彼岸,所以她心里固執著、不甘心著……
所以演變到現在就只能是曾一騫折磨何處,何處折磨曾一騫,最後兩人合起來折磨死讀者。
然後作者也就涅槃重生了……
何處想,這麼多人跟著受折磨,總比她再次受傷要好。
她怯怯看著曾一騫,說︰「是不是只要我說一句,你就告訴我關于蕭逸的事?」
曾一騫臉上那抹自信凝固住了,半晌他低笑了一聲,收回手機︰「不用了。我跟他只不過打了個照面而已,並沒有交談什麼。不過我已經找人查他在那里的情況,如果你不急的話,一個星期後,就會發來結果。」
何處失望的低下頭,搖了搖頭。「我不急。」
曾一騫哼了一聲︰「你當然不用著急,因為我也不著急,何處。」曾一騫忽然叫何處的名字,蹲,手指托起她的下巴,眼楮看著她的,聲音極
其溫柔,「我有的是時間听你說那句話,不是嗎?」
不待何處說話,他又繼續說道,「我從巴里蘭洲坐上飛機就一直在思索著一個問題。那就是,我該不該把蕭逸這件事告訴你。在喜歡上你之前,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我也有不自信的時候。一直以來,錢和地位是籠罩在我身上的光環,也讓我不可一世。可這些也恰恰是你嗤之以鼻的。這麼一想,我好像真的沒有什麼值得你喜歡的了。處兒,我有時候在想,我是不是真的老了?」
何處心想,你長得一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模樣,還敢感嘆自己老不老的,你讓那些大把大把的大齡青年們情何以堪?
清了清喉嚨,何處開口安慰道,「曾一騫你才30歲,正當是大好年華。人說男人30一枝花,你看你年輕有為,事業有成,有多少芳心等著你去采擷……」
听到這兒,曾一騫笑著截住她的話,說道,「所以我現在專心專意的采擷著你這顆芳心。」
何處閉了嘴,她這是挖坑給自己跳呢。
曾一騫嘆了口氣,低沉而嚴肅的繼而說道,「處兒你知道的,我有一個姐姐,另外我還有一個兄長,他們都有一個失敗的婚姻。所以這幾年我游戲人生,從沒想過要結婚。我承認我剛開始追你的時候,確實是游戲的態度,可是現在我是認真的。我喜歡你,愛上了你,我想娶你。可是由于我哥和我姐的前車之鑒,我不想我的婚姻步入他們的後塵,我不想再用強娶豪奪的方式把你弄到手,所以我把蕭逸的消息告訴你,我希望你能用心來辨別是不是對蕭逸還有愛,是不是對我也有一點愛。我不奢望你能與我有對等的愛,只希望你能喜歡我,哪怕一點點也好,我就有能力讓你繼續愛上我……」
說到這里曾一騫停住,看了眼手機,眼里含滿了笑,「好在,你沒讓我等太久,就在我很沒自信的想瞞住蕭逸的消息時,你的表白來的很是時候。」
曾一騫說完那段話的瞬間,何處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四周好像忽然安靜了下來,只听到心髒在胸口怦怦地跳著,周圍緩慢流動的空氣,讓她的呼吸變得有些困難。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腦子里的思緒卻是千回百轉。
半晌,腦子里終于總結出兩句話。
第一,他丫的曾一騫口口聲聲說自己沒自信,沒自信還自以為是的認為那通電話是她在向他表白?他丫是自大?
第二,他丫的曾一騫口口聲聲說告訴她關于蕭逸的消息。可他丫的都說了些什麼?從頭到尾她除了听他說了一句在巴里蘭洲遇到了蕭逸,其他有關蕭逸的事,屁都沒有一個。
第三,他丫的曾一騫哪來的自信以為她會與他走進婚姻……這好像又繞到第一個問題上了,他不是沒自信嗎?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什麼時候答應他要嫁給他了?
第四,……
何處的腦思維還沒繞索完,曾一騫已經她唇上偷了一記香吻,勾了勾嘴角,起身大步走向房門。卻在拉門的剎那,何處看到門外的一群人一個沒站穩撲面朝曾一騫倒去。
曾一騫眼急手快的閃到一邊,那群人以葛荀為首「啪啪啪」一個個摔在地上,最底下的葛荀被壓得嗷號直叫。
趴在最上面的是周導演,他最先爬了起來,整了整衣服,咳了一聲,說道,「那個,我是過來找何小姐鑒合同的,不過,合同好像落在辦公室忘了拿,我先上去了。」說完也不看曾一騫,就飛也似的跑了。
周導演那長久以來古板的形象,與此刻落荒而逃的場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有種說不出的喜感。
周導演一跑,剩下的那群人紛紛找了各種理由跑得一個不剩,就連差點被何處摔斷腰的那個男演員也在助理的幫助下一瘸一拐的點著腿走得飛快。
最後爬起來的葛荀也站不住了,猶豫之後開口︰「那個,其實我……」
「你也有合同忘了拿?!」何處怒了。這丫頭把她留在這里任曾一騫魚肉也就算了,竟還領著別人偷听牆角?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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