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年,花兒沒回來過年,昌浩急得要死,怕也給拘押了花兒給他打了國際長途,他還是不信,找三兒要人三兒給留在韓國的朋友打電話詢問,說花兒在韓國,好好的呢昌浩這才放心第二年的秋天,花兒回來了,又帶著昌浩去鹽湖買了一套海景房說現在錢太毛,伸手就沒,投資房子就算攢下了,還能增值
以後的幾年,昌浩習慣了花兒不年不節地飛回來換簽證,也習慣了她幾天不打一個電話,甚至兩年沒見到影兒,也沒見到錢原因是金融危機,生意不好做;就業難,韓國要求所有企業都必須率先解決本國勞動力花兒在韓國掙的錢還不夠自己花銷呢
昌浩開始催促花兒回國,因為他听說中國是受金融危機影響最小的國家花兒不肯,說保證金都交了,回國就白瞎了三兒識時務,帶著在韓國找的朝鮮媳婦撤回到青島做生意,雖然仍然在倒買倒賣,但這回做得大,汽車火車地裝,南方北方地運
李金豪上初中了,要到市里就學雖然岳母在市里給孩子做飯,但昌浩還是覺得兒子從小就不在母親身邊,自己再不著面兒,兒子太可憐,就在休班的時候回市里看兒子昌浩又要陪讀,又要上班,把原來偶爾可以坐在一起听他講述自己的發擠和炫耀目前固定資產的酒友們都冷落了
金融危機在國家強有力的攔截下,已經不再有席卷之勢但風勢漸弱後,還是逐漸吹進了國內生意越來越難做了,先是大哥的韓國料理日漸蕭條,掙點兒錢不夠還貸款的;逐漸是三兒的貨品滯銷,倒騰的貨物很多壓在了手里三兒的消息靈通,說這幾年煤價上漲,煤城的人有錢了,還出現了一大批先富起來的煤販子煤老板,路虎悍馬豐田大吉普遍布大街小巷鶴城的生意好做了哥倆張羅著收攤兒回家但新的問題出現了︰哥倆的房子租不出去,想賣又有價無市大哥的按揭款還沒有還完,索**給中介公司,看能不能連貸款一起轉給想做房產投資的人內地有錢的人多的是,只要海景房的主人們不說,還是有人自願往里跳的,先騙出去再說吧哥倆有些羨慕昌浩,兩個房子都跟中介公司簽了協議,無論有沒有人租賺只管在家收房租
又一期簽證到期了,昌浩竊喜,給花兒打電話讓她回國,說兒子初二了,學習很緊張,需要父母做精神後盾而且現在待在國外已經不掙錢了,本地的生意倒是好做得多,大哥在市里的韓國料理帶死不活地熬了半年,又開始紅火起來;三兒的日用品批零生意也做得很大,讓花兒也回市里做生意得了,還方便陪兒子花兒說現在還有很多人留在韓國等待機會東山再起,她也要留在那里等機會而且她不打算辦這期簽證了,韓國已經混得很熟了,躲著點兒就行她告訴昌浩也不要總打電話,別在大街上讓人听見說漢語昌浩無奈,只好作罷
接下來,是漫長的等待,昌浩一個多月接不到花兒的電話,他的思念變成了種種假想,而且每種假想都是不好的結果,什麼花兒在商場買東西無意中說出一句漢語被抓呀被壞人裝進箱子運走呀被韓國警察百般虐待然後遣送回國呀……每當昌浩一個人靜下來的時候,這些假想就會像電視連續劇一樣在腦袋中閃現,而且越來越清晰昌浩越想越害怕,再也待不住了,到三兒的店里跟他商量
三兒听二哥說話的時候,店里不停地有人來進貨,忙著忙著,火了,沖二哥喊道︰「你傻呀,她不回來續簽,上期的保證金不也瞎了嗎,除非她在韓國嫁人了,不想回來」三兒媳婦一听這邊的怒聲,慌忙操著笨拙的漢語把人叫到她那邊三兒給還在韓國的朋友打電話,讓他們幫忙聯系二嫂,然後告訴二哥回家等信兒,這里忙著呢,沒時間招待他
a
手機用戶請到閱讀
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