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敢出聲的樸媽媽看見丈夫回了房間，馬上放下手中做了一半兒的飯，用圍裙擦著手也跟了進去
樸女乃女乃看見屋里沒人了，啪地一巴掌打在孫子的肩膀上，「說，你又犯什麼錯了，是不是又打仗了？」
其實，樸三虎也不知道這件事的原因，以為是自己前些天掀翻飯店桌子沒賠錢的事又有人找到爸爸了，就低頭和女乃女乃說︰「沒有，就是前天吃飯的時候，起來急了，把飯店的桌面兒踫掉了，我也不知道那個桌面是活的，打了不少盤子碗的，飯店讓賠錢，我兜里沒有，就告訴他們等我這個月工資開出來後再賠」
女乃女乃又啪地一巴掌，「你是不是以為你女乃女乃沒去過飯店呢，那麼大個桌面兒，就你這小身板兒，起急了就能給撞掉下來了，是不是打仗給撞翻的？」
「真不是，女乃女乃，不信你檢查檢查我身上有傷沒有從我爸上次打完我以後，我就沒打過仗」
「就得你爸用皮帶抽你，要不你不長記性」
遇到這樣的事兒的時候，樸媽媽向來和丈夫站在一起，雖然他也舍不得兒子，但她更不敢違背丈夫她從屋里出來，到廚房拿了兩個洗淨的隻果，給婆婆和兒子遞到手里
「媽媽呀，你要出去見見世面了，現在飯店都把水果洗淨了切成小塊兒放到盤子里給客人你看我女乃女乃還剩下幾顆牙了，你給她這麼大個隻果還不把門牙錛下來呀」虎子說
「咋切呀，你教教媽媽」
「得了，你都沒見過，說了你也不懂」樸三虎拿了兩個隻果回廚房了
「媽媽，您兒子說這是一件好事兒，就像當兵一樣，都是為國家出力三年等干滿三年回來的時候，沒準兒國家能給分配工作呢您看現在大街上沒工作的人那麼多，等到大批報名的時候，還不定搶成什麼樣呢」
正說著，樸三虎端著盤兒隻果進來了，「媽媽，我爸爸說啥你信啥務工和當兵能一樣嗎，要是一樣也就是挨累一樣」
「還是我孫子心疼我」樸女乃女乃拿了一塊兒隻果放在嘴里
「女乃女乃，用這個牙簽兒扎水果」
女乃女乃看了一眼孫子，「這要是涉及工作的事兒我可得好好打听打听」一句話，顯出了老太太的老道
「媽媽可不要打听啊這是紅頭文件，通知還沒下來呢，可不要先從咱家把消息漏出去」這是樸媽媽作為公安局領導妻子的職業習慣
樸女乃女乃眼楮瞅著牆壁，自言自語地說︰「不能打听，那咱們就要合計合計「
「你說，女乃女乃，我听著呢」虎子坐在女乃女乃身邊說
「你們倆想想，現在不是打仗的年頭，肯定不能像抗美援朝一樣丟了性命但也不能拔腿就去，韓國和美國是一伙兒的，別再是美國冒什麼壞呢，把咱們當人質給扣留了」
女乃女乃在說，孫子在听，只有媽媽眼楮死死地盯著地面不停地吃著盤子里的隻果那一老一小都知道，這個可憐的女人是被女乃女乃的話嚇到了
「為國家出力，國家是一定能給解決工作的可就是解決工作，也是咱拿這幾年出力的錢買的」女乃女乃繼續說
「您說得對，媽媽可在家的話，咱全家出力掙錢也沒機會給他買工作呀你看這幾年，除了大學畢業的當兵轉業的，哪有分配工作的呀滿大街都是沒工作的大姑娘小伙子，要不這些年社會上打架斗毆的案子咋這麼多呢虎子這整天沒個工作，給他找了個臨時活兒也不愛干，要是在大街上晃蕩出點啥事兒，我跟您老坐一起哭都哭不出辦法來」不知道啥時候，爸爸加入了進來
實際上，樸爸爸樸媽媽也不知道這件事跟工作有沒有關系，也就是為了緩和矛盾，圓謊圓成這樣了大家各自想著各自的事，屋里安靜下來女乃女乃上炕臉沖牆躺下，樸爸爸樸媽媽見了自覺回了自己的房間虎子習慣性地躺在女乃女乃的身後，幫著女乃女乃掐著後脖頸子他心不在焉地掐著，一下給女乃女乃掐疼了，女乃女乃拎起撢子回手打了一下，虎子縮回了手一老一小兩個人誰也沒再吱聲，靜靜地躺著
女乃女乃醒了的時候，發現虎子沒在身邊女乃女乃想，這小子又出去喝酒去了喝酒就喝酒吧，孩子心理不痛快需要發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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