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堂內,戰天啟、戰天意、安平、黛黛、胖子五人圍成一桌,安平已經向戰天啟說明了黛黛與胖子的身份,並表示他們會在這里住上一段時間。冰火!中文戰府房間眾多,戰天啟自然是毫無意見,並邀請他們一起享受午餐。
安平這還是第一次與戰天啟一起吃飯,戰大元帥吃的很文雅,每一次夾菜,每一下咀嚼,都完美的符合貴族禮儀,就算最挑剔的宮廷禮儀師也挑不出他半分毛病,唯一一個似乎不太對勁的地方就是,他吃的太多也太快了。
與他吃的一樣多與快的還有黛黛,她卻根本不管什麼禮儀,一手抓著雞腿,一手運筷如飛。整整一大桌菜在瞬息間被他們兩個夾得七七八八,本命大胃王的胖子見這兩人的吃相,才知道他是小巫見大巫,嚇得不敢做聲。
「黛黛,你怎麼吃得這麼多?」安平皺眉,原來在月湖城的時,她雖然也吃的很快,可一向吃得不多。
「我以前是不敢放開了吃黛黛翻了個白眼,「那時家里窮,我可是勤儉持家好女孩好麼
「哈哈哈戰天啟大笑,「好一個勤儉持家好女孩,要是你是男子,我必定要和你干上一杯
「干一杯?酒?」黛黛眼前一亮,對著戰天啟伸出一只小手,「我要酒酒
戰天啟看著黛黛伸出的小手,不由愣了愣,轉頭看向安平。
「給她一杯吧安平眼角抽了抽,想起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黛黛歡喜的拿著大大的酒杯與戰天啟干了一杯,兩人一飲而盡。喝完一杯,黛黛舒服的眯著眼楮,等人再幫自己滿上,等了一會兒見酒杯仍是空空,不由不滿的撅起小嘴,自己拿起桌上的酒瓶,又給自己與戰天啟倒了一杯。
戰天啟朗聲一笑,自然來者不懼,兩人又是一飲而盡。黛黛滿足的打了個酒嗝,小手上握著的酒瓶也不放下,又給自己和戰天啟滿了一杯……
安平看著不停對酒的兩人,想起幾年前,兩人好不容易在酒館吃一次晚飯,結果不知怎的,黛黛忽然和其他桌上的大漢劃起拳喝起酒來,大漢們見這個**歲的小女孩竟然敢和自己拼酒,自然不會膽怯,可這場拼酒竟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一開始是一桌,之後蔓延到了整個酒館。拼酒,一個八歲的女孩,對整個酒館的大漢。
當時黛黛一邊發著酒瘋,一邊豪邁的灌酒,當酒館中的存酒全被喝光後,她倒在安平懷里茫然四顧,整個酒館中除了安平與老板,已無一人能夠站著。
至于最後他們因為沒有酒錢,被老板和打手們追了幾條街的事,就不足道哉了。
「平兒,你方才與武士相搏時用的身法是從哪學來的?」戰天意微笑著問。
安平沉默了一下,便再隱瞞︰「小時候和黛黛因為沒東西吃,去偷東西吃的時候經常被追。那時候是黛黛照護著我,我跟在她身後跑,慢慢的,就學會了她的步法,跑得很快
「你的意思是說,你的步法其實是在她身上學會的?」戰天意驚訝的看著正在和戰天啟拼酒的黛黛,他們手里握著的已經從酒杯換成了大碗,兩人棋逢對手,喝的不亦樂乎。
「真是個奇女子戰天意苦笑一下。
安平看著那個在酒精作用下滿臉通紅的女孩,似是微微嘆了口氣︰「應該說是個呆丫頭吧
戰天意點點頭,又舉杯面向胖子︰「多謝曹賢佷這麼多年一直對咱們安平的照護
「戰叔客氣了胖子慌忙舉杯,頗有幾分受寵若驚之感,「以我和安平的關系哪有什麼照護不照護的
兩人微笑踫杯,一飲而盡。
午宴一直持續了一個時辰才結束,在最後散席之時,黛黛兩人已經放棄大碗,直接用酒壇上陣,戰天啟也終于敗下陣來,而黛黛指著醉倒在地的戰天啟呵呵傻笑兩聲之後,也一頭栽倒。
安平無奈,只好將她抱回登雲軒。胖子也在戰府住下,不過他住的,卻是客房。
回到登雲軒,安平打發了聞訊而來的布布,將滿身酒氣的黛黛去掉鞋襪,用被單一裹,就想回自己的東廂房休息一會兒。雖然《戰魂決》有提神養生的功效,但終究還是代替不了睡眠,必要的休息還是需要的。
他將蓋在黛黛身上的毛毯緊了緊,正要起身,黛黛卻伸出了一只小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安平愣了愣,去掰她的小手,卻發現她捏的奇緊,而黛黛感覺到手上傳來的異樣,嘴里哼哼兩聲,黛眉皺了皺,小手抓的更緊了。
安平嘆息一聲,只好將她推到床的內側,自己則在外側坐了下來。
手上的異樣消失,黛黛舒服的哼哼兩聲,又睡死過去,打起了微微的鼾聲。
看著黛黛那張紅暈的小臉,安平心中忽然有點自責,他到現在才想起,黛黛昨晚其實也沒睡,她沒有戰魂訣,卻一直陪了他一整天,直到現在才能好好的休息一下。
安平無聲的看了她一會兒,正了正顏色,閉目運氣起來。
魂力在他的魂脈中緩緩游走,可每游走一寸,他都感覺到刺骨的疼痛。白天在給黛黛與胖子解釋的時候他其實隱瞞了一部分。
當時他在賭桌上本來想在一瞬間將儲存的魂力全部釋放出來,可那股遠超他等級數倍的力量竟不能完全通過他的魂脈,即使他用盡全力也足足用了幾分鐘才完全釋放出去。
而釋放出這種力量的代價,則是他的魂脈被那股魂力漲的千瘡百孔,僅僅是稍稍運下魂力都會感到刺骨的疼痛。
之後,他與那名武士對決時,雖然僅僅交手了數個回合,可他已將魂力提升到頂峰,魂脈再一次受創,直到現在,他才有機會給自己療傷。
魂力一點一滴的修補著千瘡百孔的魂脈,這場漫長的修補經過三個時辰才結束,當安平重重的呼出一口氣,睜開眼楮時,才發現自己全身是汗,連自己坐著的這一片被單都被他的汗水浸濕。
想起剛剛那三個時辰的漫長修補,以他如此堅韌的心性都有些膽寒,刺骨的痛苦還是其次,可那仿佛永遠都修補不完的絕望感才是最恐怖的,就是他都有幾次想要放棄。
再用魂力運行了一個周天,他發現魂脈雖已不再滿是創傷,可仍然很是脆弱,要連續幾天都不能太過運魂,才能完全康復。
他默默嘆了口氣,知道今後這種方法今後絕不能常用,沉默一會兒,便把這些繁瑣之事拋在腦後,打算先去洗個澡。
就在他要起身時,卻忽然發現黛黛的手仍緊緊的拽著他的衣角,而那只小手都已經被他的汗水浸濕。
他心中微嘆一聲,正想狠下心來將她的小手掰開,黛黛卻自己放開了小手,翻了個身,縮到了床腳,將手縮回了被窩里。
安平看著她笑了笑,直徑走出西廂房,吩咐布布去幫黛黛換條床單後己房間一會兒,就去洗澡了。
他沒有看見,縮在床角的黛黛緊閉的眼角上,落下了一串晶瑩的淚水。
藍府。
藍玉煙雙眼微合,靜靜的坐在在一條優美得如詩畫的小溪旁,她頭頂戴著一頂簑帽,手中一根魚竿,正在用心垂釣。
「小姐,林原公子來求見少爺她身後忽然出現一個老者,他身上沒有一絲特殊的氣息,就像一個普普通通的古稀老人,蒼老的臉上盡是老人常有的疲倦之色,可他能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藍玉煙身後,又表示他絕非一個普通老人。
「楊伯,你把他帶到我這來吧藍玉煙長長的睫毛抖了抖,聲音卻是波瀾不驚的平淡,「哥哥從皇宮回來之後就閉入了死關,吩咐我帶他見客
「是老者微一低頭,身體如煙般消失在藍玉煙背後。
藍玉煙靜靜的垂釣著,不一會兒,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一個青年人臉上充滿了焦急之色,快步走來,正是林原。他從賭場的震驚中緩過神之後,與另兩人商量了半天,終于無計可施,只好向藍府求救,要知道,他們三人雖是京城中不小的貴族,可一次性輸掉五十萬兩,一旦被家中的父輩們知曉,一定吃不了兜著走。
他走到藍玉煙身後,立刻哭喪著臉說︰「小姐,現在藍少不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別急,把事情的經過都和我說說吧藍玉煙靜靜的垂釣,不慌,不忙,盡顯大家風範。
林原立刻將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最後再次哀求道︰「小姐,救救我吧,如果讓家里人知道我一下輸了五十萬兩,非殺了我不可
藍玉煙緩緩睜開閉合的雙眸,那顆明亮的黑瞳靈動的轉了一圈,說︰「我可以幫你,不過你得幫我在爹爹面前說話,就說……」藍玉煙沉吟了一下,「就說,哥哥在閉關之前,讓我去找找這個安平,探探戰家的底
林原愣了愣,不知所以,但只要能度過這一劫,要他做什麼都行,何況這點小事,自然連連點頭答應。
「真的答應了?不許反悔?」藍玉煙的平淡的聲音中忽然出現了一絲其他的東西。
「嗯,在下一定在藍丞相面前為小姐說話林原有點奇怪,但還是繼續點頭。
「耶!」藍玉煙忽然像一只歡快的小鹿,竟歡呼著跳了起來,縴細的手臂將頭頂上那頂簑帽甩開,完全顛覆了之前那副淡然典雅的模樣,大聲對空氣中叫道,「楊伯,幫我給這位林公子五十萬兩,另外幫我準備衣服,我要出門啦!」
藍玉煙眼楮里滿是興奮的光芒,她已經連續在家里待了二十天了,二十天不出門對她來說簡直是要了她的小命。每天都是各種各樣的修煉,她尤其受不了的就是剛剛那種「靜雅」修煉。無聊死了!
在林原看怪物般的目光中,她歡快的向自己的小閣樓跳去,她打算換一身衣服,然後出門!
「小姐,等一會兒再去楊伯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身前。
藍玉煙差點撞在他身上,嚇得趕緊停下腳步,拍著起伏的胸口說︰「楊伯,你下次能不能換個正常點的方式出場,嚇死了
「呵呵楊伯笑了笑,「百里天星此時正在大堂等候呢,說是要找少爺
「哼哼,今天哪來的那麼多人找大哥藍玉煙正想用閉關做理由打發那個楊伯口中的「百里天星」,忽然那雙靈動的大眼楮一轉,拍掌笑道,「那就讓大哥去見見他吧
她笑著向大堂走去,她身上忽然一股強烈的淡藍光芒猛的一閃,待藍光消失,藍玉煙已不見蹤影,而一個身穿白衣的翩翩公子微笑而立,卻正是藍少的模樣。他看著身上轉了一圈,滿意的點點頭,向大堂走去,兩只大眼楮中滿是歡快的笑意。
「真是個貪玩的大小姐楊伯看著她歡快的背影微微一嘆,「真不知道把「天穹百變」教給她,是福是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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