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剛回到戰府,立刻就沖進登雲軒,倒頭躺在了他那張柔軟的大床上,三十秒不到,他的嘴里便傳出微微的鼾聲.
黛黛與布布無語的站在東廂房的門外,安平現在和死豬一般的睡相與剛剛神魔般英雄救美的出場形成鮮明的對比,讓她們有點反應不過來。
「呃……我們出去吧黛黛好不容易才從驚訝中反應過來,拉著布布向外面走去,對早就睡熟了的安平扮了個鬼臉,「睡死這頭大笨豬
布布點點頭,跟著她出去,反手將廂房的木門關了起來。
安平做了個夢,他站在一個大大的廣場中央,鐵皮做的大箱子在周圍的水泥路上飛馳,一座座石頭堆起的大房子將他的四周圍得的死死的,而在廣場中央,那個與黛黛很像女孩在緩緩的打著西瓜拳……
忽然,整個世界一陣顫動,鐵皮做的大箱子翻倒,石頭疊起的房子倒塌,那個女孩的臉龐被驚恐之色佔滿,下一秒,落下的碎石將她無情的掩埋。安平大叫著想要沖過去將她救下,可他在夢中變得儒弱無比,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女孩對他投向的最後一絲絕望的眼神。
他猛的睜開眼楮,這一瞬間,他的眼神變得冰涼到了極點,像是只剛剛失去幼崽的雄獅,要擇人而噬。
正在坐在床邊死命搖晃著他的胖子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將抓著他衣領的手掌刷的收了回去,從他的床上跳了起來。
安平看著滿是褶皺的領口,腦袋重新運轉起來,眼中噬人的光芒緩緩回歸平淡,還沒完全清醒過來的腦袋用了四五秒才終于明白了剛剛一定是因為胖子的搖晃才使得夢境忽然坍塌。
「你在干什麼?」他晃了晃暈沉沉的腦袋坐了起來,向胖子問道。
「我這不是怕你死在床上了麼?」胖子見安平那噬人的眼神不見了蹤影,便也放心坐回了床上,「你小子整整睡了三天,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為你擔心
「才沒有人為他擔心呢床邊一個百靈鳥兒似的聲音傳來,在不悅中又似乎夾著幾絲說不清的喜悅。
安平轉頭看去,黛黛此時正嘟著小嘴兒,恨恨的看著他,而黛黛身邊布布則是一臉關切的神色。
「剛剛不知道是誰硬要拖我來叫他的胖子轉過頭小聲說。
「你說什麼吶!」黛黛的臉色瞬間變的通紅,一腳將胖子踹飛,「鬼才要關心這個大笨豬!」
胖子肥碩的身軀摔倒在地,整個房間都似乎震了一震,讓人看著都感覺痛。黛黛卻還不肯善罷甘休,紅著臉一路窮追猛打,胖子瞬間就在黛黛的婬威下屈服,一邊抱頭鼠竄,一邊說著討饒的話。
安平看著打打鬧鬧的兩人,心里卻有一股暖暖的感覺涌上心頭,眼里充滿了笑意。
「少爺,身子還有什麼不舒服麼?」布布沒有參加那兩二貨的戰局,看著安平,關切的問道。
「沒事安平搖搖頭,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讓你們擔心了
「那我去老爺那說一聲吧布布搖搖頭,表示自己沒有什麼關系,「他其實也很擔心你的,只是表現的不那麼明顯
安平腦海中浮現出戰天啟那張爽朗中又帶著威嚴的面龐,心中又是一暖,點點頭說︰「你就讓下人們給他傳個話就行了,如果他有事就不用打擾了,我真沒什麼事
「我知道了布布柔柔一笑,向外走去。
忽然旁邊又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黛黛再一次將胖子砸到地上,這才滿意的拍拍手,對著胖子哼了一聲,向安平走來,得意的說道︰「我已經把那家百戲樓的底給模透了,我們什麼時候去把它砸了?」
安平思考了一會兒,才想起三天前那個黃衣怪人說的那家放出自己與樂傾城流言的百戲樓,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問道︰「你也想去?」
「 呀! 呀!那當然咯黛黛躍躍欲試,「我好不容易修成到了魂武境,怎麼能放過實戰的機會?」
「你有魂力了?」安平略略吃了一驚,黛黛與幾個怪人相搏的時候他還待在戒指里,黛黛轉身時,他才正巧從戒指中出來,便看到了布布被挾持的一幕,秒殺了那三個怪人,所以並不知道黛黛開始修煉的事。
「那當然黛黛自豪的仰頭,兩個小巧的鼻孔對著安平,「你這麼沒用,每次都被人打殘,本小姐不修煉魂力,要怎麼救你呀?」
「哈哈,黛黛說的對,這臭小子太叫人擔心了不等安平回答,門外忽然傳來一陣爽朗的大笑,戰天啟踱進東廂房,布布低著頭跟在他身後。
「你怎麼來了?」安平皺了皺眉頭,他很不願意麻煩戰天啟。
「哼!我兒子被人打的暈死過去,又失蹤了半月,好不容易回來了,還異常的昏迷了三天,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麼來了?」听見安平這話,戰天啟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你把自己弄成那副模樣,你問問在場這麼多人,有誰沒為你難過麼?」
安平神色一黯,知道戰天啟說的都是事實,那一次,是他錯了,因為他輸了。
「若不是我看見黛黛手上戴著的那枚戒指,你當現在站在你眼前的還是這一張張的笑臉麼?」戰天啟聲色俱厲的盯著安平,「你不只是你一個人,還有那麼多在乎你的人在你身後,你這樣隨隨便便的倒下,是不是太不負責任了?」
安平沉默了,他從戰天啟,黛黛,胖子等人的臉上一一看去,那一份份隱藏在歡笑下的擔心狠狠的刺在他的心底,半響,他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的光芒,重重的點頭︰「是
「那就行咯戰天啟臉色忽然變得輕松起來,「你還沒有一件正式的武器吧?」
安平對他態度的飛速轉變有點不太適應,愣了愣才點頭回答︰「是啊
戰天啟笑笑,右手一翻,一柄帶鞘的短劍憑空出現在他手心,扔給安平。
安平一把接住短劍,手上一旋,錚的一聲將短劍拔了出來。短劍全身呈墨黑色,沒有絲毫雜質,只有那純粹到了極致的黑色流轉著妖異的光澤,倒是與老人那枚「吞噬之戒」有幾分異曲同工之妙。
「此劍名曰‘臨獄」,是我父親當年的隨身戰劍戰天啟臉色變得肅然,「平兒,你就用這柄劍,去把那些敢擋你面前的敵人斬斷!」
「是安平從床上站了起來,臉上又沒有了表情,「首先,就讓百戲樓,成為臨獄的第一個祭品吧他緩緩向門外走去,每一步都走的異常的穩定。
他在戰天啟身旁停了下來,嘴角勾起一絲微笑︰「你就等著看由百戲樓為引線的大火,在京城熊熊燃燒吧!」
「好啊戰天啟也笑了起來。
安平再不說話,越過戰天啟,向戰府外走去。
「就知道耍帥,都不等等我黛黛撇了撇嘴,拉上倒地不起的胖子,與戰天啟打了個招呼,就一路小跑,跟上了安平。
說不定他們真的會在京城燃起一場大火。戰天啟看著安平幾人的背影,如是想到。
百戲樓,在黛黛調動了戰府龐大的信息網之後,就像是個月兌光了的少女,**果的展現在他們的眼前。
它是一家以戲曲為主體的娛樂場所,囊括了包括戲曲,樂器,舞蹈,說書在內的各類項目,在京城的戲曲界有著極大的影響力,幾乎壟斷了京城三分之一的戲曲市場,許多達官貴人閑暇時也都會光臨此處。
而它們之所以能辦的如此紅火,是因為他們的東家,便是名震京城的百里家。
百戲樓的負責人就是百里家的百里天星,而百里天星在與樂傾城一次單獨密談之後,立刻就歡歡喜喜的投奔到了樂傾城旗下。他便不時在百戲樓中放出一些打擊對手,贊揚樂傾城的消息,正巧,里面就有早就被完完全全的扭曲的安平與樂傾城的那一出大戰。
「就是這里了吧百戲樓外,安平的嘴角勾起一絲不知名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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