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又商議了幾回,都覺得把握甚大了,不免心頭微微一松,只覺得數十年的心願今ri怕是得償,都有些歡欣之意。
「大德仙」未將高勉二人的六識和身子解開,依舊讓「大勇仙」提著。一干人等沿著土山鬼魅一般的向東北方悄然行去。
不過一頓飯的工夫,一干人等悄悄的奔行了約有三十余里地,來到一處頗有些古怪的地方,一干人都悄無聲息的隱身在一土坡後頭。
在眾人藏身之處的前面是一大片的空闊地,足足有七、八十丈長,寬也有二、三十丈,極其的平闊,不長一草一木。空闊地的兩邊都是百來丈高的灰褐se土山將其環抱在當中,並向東頭一路遠遠的延伸出去。
那空闊之地其實就是一個谷口,因為其後是一處低陷的山谷,山谷之中迷迷蒙蒙的,似乎有無盡而濃厚的霧氣不停的涌動,遠遠望去根本就看不清里頭的情形。
當然最令「大德仙」一干人等心動的是谷口左側山壁上一叢藤蔓。這藤蔓有近四指粗細,甚是粗大,從山谷中獨獨伸出,攀爬在山壁上足有七、八丈長。那藤蔓沒有花葉,干巴巴的,倒更象是一根粗大的繩子盤曲在山壁上。不過在其離地約五丈處的一個結口上結了個小小的芽孢,這芽孢形狀甚美,呈淡淡的五彩se狀,這芽孢借著月se似乎正慢慢漲大開來。
眾人看見這芽孢不禁咽了咽口水,不過又看到離藤蔓數丈開外盤腿坐著的六個人,只能按耐住心中的躍動,隱忍不發。
這六個人都是一身素袍,其中五個看上去都是大約三、四十歲的中年人,這五人盤著腿分散著坐在前頭,而後面則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這六人都雙目微閉,似在養神,如木雕一般。在這六人的身後不遠處還立有一塊巨大的石碑,石碑上刻有碩大的三個大字「混元谷」,旁邊還注有不少字,不過卻看不清楚。
此時那「大勇仙」早已被「大德仙」解除了禁制,當他看到那端坐其中的老者,忍不住咬著牙悄聲罵道︰「這老賊怎麼還不死!上次中了他半掌我半邊身子都燒焦了,差點丟了命,拼命修煉了五年才回復過來
「大德仙」忙小聲罵說︰「混帳東西,不要胡亂說話,那老道耳目靈得很,小心打草驚蛇「大勇仙」被罵只好恨恨的瞪了遠處的老道一眼,就閉嘴不語了。
瞎少年低聲對老嫗說︰「正陽宗這些人看來與以往一般有些托大,並沒有布下陣法防護,六人也沒有結成陣勢,等會兒你們襲殺過去,我們的成算應該又大了一分
老嫗說︰「有這老賊在這里盡可以對付我等,他們自然不必多費事。待會只要你們能將那老賊引開,這才是最緊要的
「大德仙」一干人眾並未輕舉妄動,只靜靜的藏住身形。又過了一小會,待見那芽孢噴吐出第一片碧綠的女敕葉來,老嫗方才說道︰「我們十年等待就在此時了,大家準備妥當沒有?」
眾人皆紛紛應和。于是眾人按照原先議定的分成兩撥人,第一撥以「大德仙」、瞎少年為首,帶著「大勇仙」等七人,押著高勉二人從谷口正面進去。第二撥以老嫗和「大智仙」為首,帶著二十人從側面翻山悄悄模過去進行襲奪。
「大德仙」提著馬五、「大勇仙」提著高勉和瞎少年五人行如鬼魅一般的來到了谷口那空闊之地,在距離正陽宗眾人面前約四十丈外站住了。谷口那六個盤腿閉目坐著的人,這時除了中間那老者都睜開了雙目,目中熒光閃動,盯著「大德仙」等人,不過仍盤腿如松端坐,一動也不動的。
「大德仙」和「大勇仙」一只手提著高勉二人擋在身前,另一只手各拿著一把黑 的如彎刀一般的兵刃暗自戒備,其余的五人也提起兵刃護在面前,如臨大敵一般。
「大德仙」忽然仰天哈哈大笑數聲,這「大德仙」本來聲音就甚是洪亮,這笑聲一起,頓時在谷口處回蕩,甚是震懾心神。
「大德仙」一通笑畢,大聲說道︰「入塵老賊,十年不見想不到你還活著
那六人听了「大德仙」的話卻都一語不發,端坐如初。那老者更是連眼也未睜,似是化道了一般。
「大德仙」見話語勾動不得對面的眾人,又道︰「哼!入塵老賊你常自詡神通廣大,可是在本仙看來也不過爾爾,上次你還不是讓本仙給逃了?」
對面的眾人依舊一語不發,只是一片靜默。
「大德仙」說︰「老賊,我和你做筆買賣如何?你給我摘取混元草,我就放過眼前這二人,如何?反正這混元草對你們正陽宗也沒有什麼用處,給了我們你就算是救下了兩條xing命,極是劃算的「大德仙」說完就將手中的兵刃架在馬五的脖子上,馬五因被閉住了六識竟一無所知。
老者听了這話,這才緩緩睜開眼楮,只讓人覺得jing光暗she。
老者笑說︰「我說你們這些鬼孽鬼鬼祟祟的躲在暗地里做些什麼,原來還憋著這麼一肚子的歹毒。可惜的是這等法子于我無用,生死由命,誰能無死?這人早早死了也是好的,早ri輪回投胎又是一世,只是下一世小心些,莫再落入你們這等半人半鬼之物的手里,平白丟了xing命
老者的話語聲音不大,卻如同在各人的耳邊說起一般,清晰無比,讓「大德仙」等人無不心頭一凜,心中均想︰這老賊十年不見似乎修為更加深湛了。
「大德仙」穩下心來,又冷笑說︰「你這老賊淨說些大言不慚的話,你如果這麼看輕生死,干嘛自己不死呢?還修行什麼道法
入塵子微笑說︰「方才我說過生死由命,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數,要是我今ri就真的死在了這里,那我也無話可說了
「大德仙」冷笑說︰「這還不容易?你只消把自己的頭顱割下來不就成了嗎?」
入塵子笑說︰「我要是真象你所說的那樣,那就不是生死由命,而是自己作孽了。就如同你眼前這人,你若取了他的xing命,對你而言就是你造下了冤孽,而對他而言則是命數罷了
「大德仙」哈哈長笑一聲說︰「荒謬!我看這正陽宗里都是些欺名盜世之輩。也罷,我也不和你耍嘴皮子了,你莫非以為我真不敢動手?」
入塵子依舊淡然一笑,不過卻不再言語。
「大德仙」冷冷看了入塵一眼,手中兵刃只輕輕往下一削,那黑se的兵刃實在銳利,登時將馬五的一條臂膀給卸了下來,斷口處血流如注,而馬五渾身抖動抽搐不止,顯然疼痛之極。
入塵面上笑容未失,不過眉頭卻微微的動了一下,其身邊的那幾個弟子,目中都露出怒意,只不知是因為憐惜馬五的xing命,還是因為被「大德仙」等人所脅迫的緣故。
「大德仙」笑說︰「老賊,你覺得如何,這筆買賣可好?」
入塵先是稽首一禮,然後搖搖頭說︰「無量天尊!你等造下這等冤孽,終歸也是躲不過上蒼報應的。虛止,你去把混元草毀了,斷了這些人的念頭
離山壁最近的一個俊雅的男子忙應了聲「是」,這人旁邊有一人在一旁只淡淡的觀望著這里的一切,這人面目清和,灰衣寬袍,正是前幾ri剛到孤雲峰的陳虛言。
那個叫虛止的弟子剛立起身,「大德仙」冷笑說︰「果然都是些無情之人嘴上說著,手里卻不含糊,兵刃只向下斜斜一削,馬五的右腿就被削成了兩段,殘肢落地,斷口處血流如注,馬五依舊只是渾身抖動抽搐不止,顯然又是痛到了極處,由于去了一手一腿,乍一看上去似乎只剩下半邊身子,甚是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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