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可羨慕的,端木堡主?」蘇淺眉神色淡淡反問對方一句,看對方對自己這個回答似乎有些不滿意,便跟了一句,「如果按照正常發展,對方應該會是你的未婚妻了,堡主這樣問的意思是要我對你未來的夫人進行一番奉承?如果我不做你又不借給我糧食,那我立刻奉承,可以麼?」
端木凌雲白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我好像沒有要求你那麼多吧,女人都這麼敏感?真是麻煩……」
蘇淺眉表示自己很無辜,聳聳肩對對方道︰「我只是出于巴結的心理猜測了堡主的意思,當然本小姐不擅長溜須拍馬,難免不好把握分寸,堡主見諒……」
一旁的端木凌秀視線看見了什麼人,立刻靠近端木凌雲道︰「哥哥,好像有翡翠國的人!」
「翡翠國?」端木凌雲眼神立刻一緊,隨著端木凌秀的視線看過去,果然發現兩個衣著極其華麗的男子在不遠處。
「我去問問情況可以嗎?」端木凌秀帶著一抹興奮向端木凌雲請示道。
端木凌雲雙眸極快的閃亮了一下,隨即暗了下來,對端木凌秀擺擺手︰「罷了,關于他的消息我得到了一些,還是老樣子,不問也罷。」
蘇淺眉看他們說的自己一點都不明白,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們在說誰呢?」
端木凌秀看了看端木凌雲,似乎在請示要不要說,見端木凌雲沒有特別的表情,便對蘇淺眉解釋道︰「我們宗室有一個小皇子被送到翡翠國做人質,到現在已經兩年了,不知道他情況怎麼樣,所以想問問。」
蘇淺眉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這種做人質的事情自己也到在歷史書上見過,那秦始皇曾經不就是質子麼?不過他做質子的時候境遇不是很好,不知這位質子情況如何。
「這種事情總得有個人去做,他的母親曾經是得*的,但是不知為何被打入冷宮,她受不了這個打擊,自縊而亡,留下這個皇子無人教養,所以皇上就將他送到別國去做質子了……」端木凌雲說到這個質子,語氣盡顯同情。
「別人都有娘親護著,不用去別國受苦,他沒有了娘親,連父親也沒了,這皇上的心簡直就是鐵做的,也不想想這個孩子多可憐……」蘇淺眉當著端木凌雲的面將南疆皇帝數落一通,雖說這是人家南疆的事情,可是如此欺凌冷落一個小孩,實在可惡,她轉頭看向端木凌雲,「堡主沒有發發善心,幫助一下這個小孩?」
端木凌雲沉思一下,淡淡道︰「皇室諸如此類的事情我一向不管。總得有人去做質子,他在南疆無依無靠,也一樣的受欺負,還不如到別國去,最起碼他們不會明著欺負、為難他,最多忽略他罷了--這樣對他也有好處,在別人忽略的時候安全長大……」
蘇淺眉若有所悟,也不再多說什麼。
過了片刻,偏廳的人三三兩兩進了聚義廳,本家,觀禮的貴賓,見漸漸座無虛席。
這時,聚義廳一旁的側門中出來幾個年紀在四十上下的人,均是一襲暗紅色衣衫,黑色滾邊,一面和現場的人們寒暄,一面做引導將遲來的客人引導合適的位置上去。
「這是唐門總舵的幾位長老,一會兒還會有各分舵的舵主前來,這里面最厲害的就是左唐門的舵主。」端木凌雲看蘇淺眉似乎對這些人物一點都不了解,便低聲給她講解著,。
蘇淺眉一面若有所思地點頭,一面觀察著唐門席位上各色人等。
大廳里漸漸坐滿了人,但是相對來說很安靜。這時那側門人影晃動,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邁著沉穩的步子緩緩出來。
緊跟在後面的便是倩月,今日她打扮的格外高貴,雙眸顧盼生輝,剛一出來眼眸便朝端木凌雲這邊看過來,第一眼只定在了端木凌雲身上,很自然的嫵媚輕笑,但下一刻看到他身邊的女子時,臉色稍稍沉了下來。
蘇淺眉眼見,直接看出了倩月這個細微的變化,便微微側了身子對端木凌雲道︰「你的未婚妻不高興了,你可別賴我,是你要我來的……」
先給他打個預防針,別到時候找借口不借給糧食。
端木凌雲神色不變,輕搖著玉骨折扇,淡定自若的看著主要角色一一入場,然後輕輕示意蘇淺眉道︰「走在新掌門身後的便是左唐門的舵主……」
蘇淺眉抬眸看過去,那左唐門的舵主也是三十多歲,面色也是沉穩,但是臉頰上有橫肉,說明這個家伙多數不是一個和善之輩,而那個最前面的代掌門則大氣恢弘,自有一個掌門的風度。
她忽然生出一個念頭,倩月和這個代掌門想必,誰更適合唐門?且不是倩月武功什麼的統統沒有,但就那略顯輕佻的氣質也和掌門有些不搭,一出來就看自己的未來郎君,眉目傳情,沒有大局觀念。
她和那左唐門的掌門走那麼近,難道她這次的回歸是有對方操辦的?若是這樣看,唐門內部估計也不是很平靜--當然,這只是自己的猜測,按照常理,左唐門的做法也不可厚非,前掌門有遺訓,要傳位給自己的女兒,他負責將女兒找回來也是對前掌門的交代。
跟著出來的還有十多個年紀不等的男男女女,端木凌雲給蘇淺眉介紹說是唐門分舵的舵主。
對于這些,蘇淺眉表示不關心,把端木凌雲噎得無話可說,最後在她耳邊嘟囔了一句︰「好心當了驢肝肺!」
蘇淺眉只道他抱怨,懶得理他,自顧自喝著茶水,等著開場。說實話,自己對這個真沒有興趣,很擔心對方儀式太長,自己會瞌睡。
唐門的人入座之後,儀式正式開始了。
先由一個長老做司儀,站到中央想各位來賓大致講講新掌門的事情,並向所有人展示了象征新掌門身份的牡丹玉佩。
蘇淺眉看著這個原本是自己的東西,心里某名的不爽,暗暗下定決心,這個玉佩自己一定要拿回來!
司儀說完然後便是新掌門和代掌門的權力交接。
當倩月接過代掌門手里的印章時,眼底盡顯躊躇滿志的自得之態,而她身後的左唐門舵主,眼角眉梢更是一種復雜的笑意。
接著便是歡樂的宴會。
豐盛的菜肴,各色美酒,人們觥籌交錯,喧嘩聲此起彼伏。
正在蘇淺眉有些心不在焉地品嘗菜肴的時候,倩月端著酒杯來到了端木凌雲跟前,聲音柔柔地說道︰「凌雲哥哥,月兒敬你一杯……」
端木凌雲很有風度的笑笑,起身端起酒杯,輕聲道︰「恭喜你了。」
兩人各自輕啜了一口,倩月便看著端木凌雲身邊的端木凌秀和蘇淺眉問道︰「哥哥,這兩位是……」
端木凌秀早已起身,見倩月問自己,便禮節性地笑著介紹自己︰「我是端木凌秀……」
「哦,,原來是凌秀……」倩月故作驚訝地打量著對方,贊嘆道,「真是一個美麗的女子。」
然後倩月的目光落在緩緩起身的蘇淺眉身上,掃了一眼端木凌雲問道︰「這位是……」
「一個朋友。」端木凌雲不等蘇淺眉說話,便直接定位。
蘇淺眉的化妝技術很高了,也故意掩起了眼眸里的風華,但還是讓倩月感到似曾相識。
「這位小姐,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倩月心里一頓。
蘇淺眉正打算捏起嗓子半個假聲來和對方打個招呼,因為自己不想泄露自己的身份,反正有些事情木已成舟了,自己也不打算爭什麼。
可是還沒有容她嘴唇動一下,端木凌雲的聲音已經清幽響起︰「她不會說話,是--啞者。」
蘇淺眉額頭頓時一片烏鴉飛過。端木凌雲你才是啞者,你全家都是啞者!
被對方說成是啞者,蘇淺眉只好閉嘴配合,她用眼楮和手勢傳達了一番自己對對方的仰慕之情,因為表演到位,沒有引起什麼疑惑,所以倩月很快就將注意力放在了端木凌雲身上。
「凌雲哥哥,等過幾日我可以去凌雲堡做客嗎?」倩月很擅長做這樣的事情,微微帶著嗲聲,讓人不忍心拒絕。
端木凌雲一直保持著得體的笑意,等倩月說完,連連點頭︰「可以啊,歡迎掌門到寒舍,我一定隆重接待,為你接風。」
他的笑意深邃,看不出任何破綻,既得體又讓人感到撲朔迷離,他的客氣讓倩月心里不由生出一絲疑惑,可是哪里有些不同,她又一時找不到原因,就是感覺對方的眼底深處露出的莫測光芒。
仿佛他可以將自己的所有看透,卻偏又不露任何痕跡,就那麼不慌不忙看著自己。
「謝謝凌雲哥哥……」倩月掩住自己的不確定,拿出女主人般的優容笑了笑,隨即又看了看端木凌雲身邊的蘇淺眉。
這個女人是端木凌雲的什麼朋友呢?她從哪里來,姓甚名誰?為什麼自己會感覺她似曾相識?
為什麼端木凌雲看自己的眼光會是一種審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