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你怎麼在這里?」耶律濬看見蘇淺眉很落寞的坐在欄桿上,忙走過來問詢。
高唐王只說了一句「永樂王快點過來」後,繼續往里走去。
蘇淺眉看著耶律濬,低低問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盡頭?都當她是小孩子來對待麼?陪她吃飯,陪她散步,給她講故事?這些事情你什麼時候為我做過一件?」
「靈兒,這都是雲姬自己提出來的,我絕對沒有主動做什麼!」耶律濬看蘇淺眉眼底失望與不快,他著急的解釋道,同時拉住她的手,似乎只有這樣,他才可以心安,讓她不要懷疑自己,「都有高唐王在場,我不會和她單獨做什麼的……」
蘇淺眉想要將手拿出來,但是遭到了耶律濬的拒絕,他也不管來來往往的侍女、婆子,只緊緊抓著她的手,安靜的注視著她。
「去吧,不然她要絕食了,可能以後她也會成了習慣,沒有你不吃飯,」蘇淺眉用另一只手將耶律濬的手拿開,輕嘆一聲,「我出去走走。」
「靈兒!」耶律濬直接從後面將蘇淺眉抱住,心里的憋悶無處傾瀉,自己何嘗想要這樣,若不是高唐王請求,靈兒同意,自己怎麼可能這樣違背自己的心意?!他斬釘截鐵地說道,「誰也沒有你重要,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去。」
蘇淺眉暗自苦笑一聲,這算什麼?若是自己要他跟著自己出去,好像自己和雲姬作對一般,是在存心和她過不去,外人知道了,也會笑話自己故意與一個大病初愈的人為難。
「好了,我就是不高興,出去轉轉就沒有事了,你去吧。」蘇淺眉轉身沖耶律濬淡淡一笑,「你只記住我的底線還有你答應過我的事情。我不會和一個病人較真,但是希望你把握分寸。」
耶律濬重重地點點頭︰「你等我,我進去一下就出來陪你。」
說完,他疾步往里走去,剛走了幾步,又回身囑咐道︰「等我,馬上過來!」
蘇淺眉看耶律濬消失了身影,並沒有等他,而是轉身叫侍衛牽了匹馬,自己獨自出了幾千歲王府,徑直朝拓跋瑞的府邸而去。
現在自己很想找個人傾訴自己的煩惱、自己的不快,這京城除了拓跋瑞,再沒有別的人願意听自己傾訴了。
果然,拓跋瑞在,此時他正解開外衫,露出里面的中衣,在花架下喝酒解悶,听管家報徐靈兒小姐進來,非常意外,忙起身準備去迎接。
蘇淺眉沉著臉進了拓跋瑞的院子,一**坐在竹凳上,拿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拓跋瑞看的下巴差點掉下來,等蘇淺眉喝完,他才低低道︰「小姐,那是我的杯哎……」
「你的杯怎麼了?我又不嫌你髒,倒上!」蘇淺眉抹了一下嘴角,白了拓跋瑞一眼,將酒杯放在桌上。
拓跋瑞一聲苦笑,听話地給蘇淺眉滿上,察言觀色後,試探道︰「怎麼了?想我了?」
「你說我是不是很小心眼?」蘇淺眉將那再次一飲而盡後,望向拓跋瑞,「這幾天我越來越不高興,越來越煩躁,要怎麼辦才好?」
拓跋瑞何等聰明,早知道她指的是哪方面,于是他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和蘇淺眉踫了一下,回道︰「靈兒,我覺得濬根本不能甩掉雲姬了,不管你承認還是不承認,她現在這麼依賴濬,只會一直依賴下去,什麼叫身體情況不好?這又沒有具體的界限,隨便一昏,這個什麼時候都可以做到,我覺得現在很多人都在等著你松口,沒準連濬也是這樣想的……」
空著月復,幾杯酒進了肚,蘇淺眉白女敕的小臉泛起了一層淺紅,她水眸一笑︰「等著我松口?等我同意讓耶律濬娶雲姬麼?那不是他的事情麼?我又怎麼能管?」
「我听說他們很多人現在感覺最理想的狀態是由雲姬做耶律濬的皇後,你做他的*妃,」拓跋瑞將自己得知的消息不動神色告訴了蘇淺眉,暗中察看她的反應。
「畢竟雲姬是西然人,父親是高唐王,出身高貴,又有強大的支撐,耶律濬新皇登基,絕對需要與高唐王的合作,他去雲姬算是天作之合,這次照顧是天賜良機,正是培養感情的最佳時間,你在,他們會尷尬,你也會尷尬,你不在也好,眼不見心不煩,他們也好自由隨意一些,你看開一些吧,靈兒,你若是決定選擇濬,就要有這方面的準備……」
蘇淺眉不說話,只是沉默的喝酒,一杯一杯。
拓跋瑞也不去阻攔,只是安靜的陪著蘇淺眉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是不是自己有些卑鄙,乘人之危?耶律濬不再這里,自己隨意評品著他的態度與想法,有故意給靈兒增加懷疑成分的嫌疑,不過,這樣做有什麼不好?靈兒若是離開他又不會找不到好男人,自己就一直在等著她。
都說醉酒就會忘了所有煩惱,不如讓她醉了,然後好好睡一覺!
不多一會兒,蘇淺眉醉眼微醺,開始和拓跋瑞敬酒,然後大聲唱歌,甚至起來跳舞。
拓跋瑞滿眼*溺看著蘇淺眉在自己眼前形態百出,他甚至打著節拍隨著她起舞,跟著她一起喧鬧。
最終,蘇淺眉醉倒了,倒在了拓跋瑞的懷里,但嘴里卻喃喃著什麼,時而會喊出耶律濬的名字。
拓跋瑞將她打橫抱起,進了屋里的西邊臥房,細心的月兌去繡鞋,給她蓋上一層薄薄的被子,然後他坐在*邊,借著月光端詳著蘇淺眉。
此時的她比白天少了堅強,多了柔弱,充滿睿智的大眼楮輕輕闔著,秀氣的鼻子、格外好看的紅唇,仿佛在發出誘人的召喚一般。
「靈兒……」耶律濬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他微微伏身將自己的唇印在了蘇淺眉的唇上,輕輕啄著那柔女敕的自己渴望了很久的唇。
不過,只蜻蜓點水似的吻了兩下,拓跋瑞便強迫自己離開那誘人的所在,轉過身去,不敢再看蘇淺眉一眼,他擔心如此夜色,美人在旁,他會把握不住自己。
「靈兒,對不起,沒有經過你的允許我親了你,」耶律濬聲音幾乎呢喃著,視線望向窗外,「當然,我若是明著要求你,你根本不可能答應,你的眼里只有耶律濬,再看不到別人,不管別人有多喜歡你。我承認耶律濬比我運氣好,卻不承認他愛你比我多,今日看到你的難過,你知道我有多難過?你明明有更好的選擇,為什麼要死守著他?你的委屈他可知道,你的委屈他可明白?你這個傻丫頭……」
月色如水,照進屋里,照著滿月復心事的拓跋瑞,還有沉沉入睡的蘇淺眉。
不一會兒,那管家在院子里稟告道︰「王爺,永樂王來訪。」
「就說我已經安睡了。」拓跋瑞沒有一絲猶豫拒絕耶律濬進來,現在的時光自己只希望和靈兒獨自享受,那廝不是要陪雲姬睡覺麼,不是要給雲姬講故事麼?還有時間出來找他的未婚王妃?
管家領命而去,不過,不一會兒,耶律濬的聲音便在窗前響起來︰「靈兒在你這里,我要帶她回去……」
「你覺得你有資格帶她走麼?耶律濬,不要在傷害她了,她不是銅牆鐵壁,不是非你不可,你不要太看高自己的魅力了!」耶律濬走到窗前,打開,眸光冷冷盯著耶律濬,「她已經睡了,你不要打擾她了,還是回去繼續給雲姬講故事培養感情去吧。」
耶律濬半天沒有說話,只看著拓跋瑞,好久才緩緩道,「你覺得我怎麼做才對?」
「你的事我不想發表意見,雲姬的事情你自己可要衡量好,我不準你傷害靈兒!別人吧她當做寶,想心疼都來不及,你倒好,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她……」
耶律濬心潮起伏,久久難平,這是自己想要的麼?什麼叫身不由己,自己是絕對的身不由已!
本來自己不贊成這樣的治療方法,可是九千歲、高唐王不斷的請求自己,自己能拒絕麼?雲姬畢竟是為了自己才受了傷,自己最不願意讓靈兒傷一點點,可是她明明同意了的,要自己假裝答應雲姬。
現在雲姬醒來,高唐王又請求自己稍稍等等,讓雲姬稍稍恢復一些,可以承受的時候自己再對她講明真相!
一個是救自己與危難中的女子,一個是剛剛力挽西然狂瀾的大功臣,自己能做什麼?除了暫時忍耐之外自己能做什麼呢?只有一點除了雲姬誰都知道,自己絕對不會娶雲姬,除了徐靈兒,自己誰也不要!
「我寧可傷了我自己,也不想傷靈兒,我的心天地可鑒……」耶律濬說著,緩步進了屋子,走到蘇淺眉*前前,彎腰用了溫柔的可以滴出水來的語調輕聲道,「我們回去……」
他給徐靈兒穿上繡鞋,將自己的外衫給蘇淺眉搭好,然後打橫抱起,緩步往外走去。
拓跋瑞沒有阻攔,他知道就是阻攔也阻攔不住。
「耶律濬,我看著你怎麼做到你剛才說的!」他在背後冷冷對耶律濬說了這樣一句話。
耶律濬身形頓了頓,沒有說話,只輕聲對蘇淺眉道︰「壞女人,為何不等我一起出來,害得我到處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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