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誰把大龍傷的這麼重?」樸靈珠看到房間里的情形,立刻驚聲問道,床上趴著的那個年輕男子正是自己的佷子樸大龍,也就是樸成樹和崔氏的長子,雖然才十六歲,但卻已經習得一身的好武藝,平時十分受哥哥和嫂子的寵愛,甚至連樸靈珠也對這個佷子十分喜歡,可沒想到他竟然被人打的全身是傷?
听到樸靈珠的話,還沒等正在啼哭的崔氏回答,卻只見那個趴在床上的樸大龍艱難的扭過頭對她大哭道︰「姑母,我爹他變了,今天早上竟然因為一個嬌艷的女人打我娘,我氣不過上去踹了那個女人兩腳,結果他就讓人把我拉下去,親自重打了三十杖,我可是他的親兒子啊,竟然因為一個才剛剛進門的女人,竟然把我們母子打成這樣,有他這樣當爹……嗚……嗚……」
樸大龍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他母親崔氏捂住了嘴巴,可能是她覺得兒子的話太過大逆不道,這時也是嚇的臉色慘白,同時樸靈珠也才發現,在自己嫂子的臉頰上,竟然印著一個腫起來半寸高的巴掌印,一看就知道下手打這一巴掌的人根本沒有留情.
「嫂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大哥他真的被那些狐魅子迷住了眼,連你們十幾年的夫妻之情都不顧了嗎?」看到嫂子臉上的傷痕,再看看背後血肉模糊的佷子,樸靈珠依然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她實在無法想像,這些竟然是自己那位敬愛的大哥下手打的。
听到小姑子的問話,崔氏卻是嘆了口氣道︰「靈珠,自從你大哥成為大首領後,他就已經變了,對于這個家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在意了,今天早上我見到那個最受他寵愛的小妾因為一些小事而責罰下人,所以就忍不住說了兩句,沒想到那個小妾扭頭就向你大哥哭訴,說我欺負她,結果你大哥不問青紅皂白,上來就打了我一巴掌,大龍氣不過,就上前踹了那個小妾兩腳,結果就被你大哥打成這樣了。」
「大哥怎麼可以這樣,這件事本來就不是嫂子的事,可他竟然不顧夫妻之情偏向那個小妾,實在太無情了,我這就找他去!」樸靈珠本來就與崔氏情同母女,現在看到崔氏竟然因為一個小妾而受到大哥的毆打,實在是氣不可扼,站起來就要去找大哥評理。
但是讓樸靈珠沒想到的是,她才剛站起來,就被崔氏死命拉住道︰「靈珠,你千萬不要去找你大哥了,這段時間他脾氣很大,而且現在又在氣頭上,若是你這樣氣沖沖的去找他,恐怕他一氣之下會連你一起懲罰,就像昨天鄭大哥……」
崔氏說到這里,忽然一下子捂住了嘴,好像是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臉色也嚇的有些蒼白,當下低下頭不再說話。
不過樸靈珠听到「鄭大哥」這個名字時,卻也是一驚,立刻十分關心的追問道︰「嫂子,昨天鄭大哥怎麼了,他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而且又是大哥的結拜兄弟,我大哥一向對他最為敬重,應該不會把他怎麼樣吧?」
對于樸靈珠的追問,崔氏卻是一下子哭出聲來,但卻沒有回答她的話,反倒是趴在床上的樸大龍哭著道︰「姑姑,我爹他已經完全變了,對于當年的舊情早就忘了,當年我們家冬天沒有吃的,是鄭伯伯冒著大雪進山打獵,打到的獵物分給我們家一半,這才讓我們挺了過來,而且我爹和鄭伯伯合伙進山打獵,鄭伯伯也是數次救過他的命,甚至有一次鄭伯伯替我爹擋了熊瞎子一巴掌,結果自己的一條胳膊都被拍飛了,這才救了我爹一命,可就算是鄭伯伯這樣的大恩人,我爹他卻說殺就殺了,昨天我親眼見到鄭伯伯的人頭就放在他的桌子上!」
「什麼?」樸靈珠听到這個消息,震驚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樸大龍口中的鄭伯伯名叫鄭三林,以前與樸成樹一家是鄰居,而且兩家都是獵戶,因此彼此的感情很好,鄭三林和樸成樹也是一起從小玩到大的朋友,長大後兩就結拜成兄弟,兩人經常一起進山打獵,可以說是過命的交情,別看樸靈珠是樸成樹的親妹妹,但是論到感情之深,樸靈珠卻覺得大哥和鄭三林才更像是一對親兄弟,鄭三林甚至為了救樸成樹,而丟掉了一條左臂。
「到底為什麼,鄭老哥不是大哥最得力的助手嗎,為什麼大哥要殺他?」樸靈珠也是小淚流滿面的問道,她與鄭三林的感情也很深,在她心中,鄭三林其實就是自己的另外一個大哥,甚至她還記得,每次鄭三林和大哥一起進山打獵,回來時都會給自己帶一些山里酸甜的野果,賣掉獵物也會給自己買一些禮物,自己的第一件首飾,就是這位鄭大哥買給自己的,那是一根銅簪子,當時自己才十四歲,得到那根簪子後,自己足足高興了幾個月,甚至到現在自己都還保留著那根簪子。
「唉,還能因為什麼,不就是軍中的那些事情,我只知道昨天你大哥和鄭大哥不知道因為什麼大吵了一架,本來我也沒在意,但是昨天晚上,你大哥就讓人把鄭大哥給殺了,而且還封鎖了消息,若不是我昨天無意間听到這件事,恐怕到現在還不知道鄭大哥已經死了。」崔氏流著眼淚道。
樸靈珠這時雖然悲痛,但是當听到崔氏的話時,心中一下子警覺起來,當初他們被官兵逼的實在沒有活路了,所以自己的丈夫李安良這才鼓動大家造反,結果大哥帶著一幫獵戶出身的兄弟舉起大旗,很快就聚攏了大量的難民,其中鄭三林雖然少了一條左臂,但卻擅使一條獵叉,武藝也十分的出眾,為人也十分穩重可靠,在與官兵作戰時屢立大功,因此一直是自己大哥身邊最可靠的幫手。
現在鄭三林手中也掌握著一支上萬的精銳軍隊,就駐扎在茲州城內,主要是守衛整個茲州城內部的安全,若是城中出現什麼突發事件,那麼就需要出去鄭三林這支軍隊來處理。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鄭三林不但與樸成樹感情深厚,同時對樸靈珠的相公李安良也十分敬佩,特別是之前在對官兵的作戰中,鄭三林已經見識到李安良出色的能力,所以每當遇到什麼難題時,都會第一時間向李安良請教,因為在他看來,樸成樹雖然是平安軍的大首領,但是李安良才是整個平安軍真正的靈魂人物,畢竟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樸成樹的能力了。
鄭三林不但是樸成樹的老兄弟,同時也是李安良十分看生的將領,這樣的人只要不反叛,可以說根本沒有人能拿他怎麼樣,但是現在自己的大哥樸成樹卻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竟然不顧幾十年的兄弟之情,一下子就把鄭三林給殺了,這實在是太反常了,甚至反常的已經讓樸靈珠心中產生了一比警惕。
「嫂子,大哥這段時間除了脾氣變得很大外,有沒有什麼其它的變化,或是什麼異常的舉動?」樸靈珠忽然十分慎重的開口問道,她雖然還沒有什麼證據,但是心中的警惕已經足以讓她慎重的對待這件事了。
「這個……」崔氏看到小姑子嚴肅的表情也嚇了一跳,當下仔細的回想了一下,過了好一會才開口道,「異常的舉動倒也沒什麼,現在你大哥每天要麼是和一些軍中的將領喝酒,要麼就是和那些新進門的狐狸精鬼混,我現在已經對你大哥心灰意冷,所以也沒怎麼注意。」
崔氏的話音剛落,就听床上的樸大龍忽然開口叫道︰「姑姑,我知道我爹最近有些異常,比如最近這段時間,他不但經常召集一些心月復的將領喝酒,而且每次喝酒前都要到密室中商議好久,我也不知道他們在商議什麼,只是每次商議過後,之後我爹都會喝得特別高興。」
听到樸大龍的話,樸靈珠雖然還是無法完全確定,但心中卻是更加的警覺,當下立即站起來道︰「嫂子,你照顧大龍好好養傷,這段時間千萬不要再招惹大哥,甚至不要和大哥主動說話,另外也不要告訴大哥家我們今天的談話,我馬上就回去!」
樸靈珠說著站起來就走,沒有絲毫的耽擱,因為她已經有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若是一個處理不好,那麼到時不但自己相公的姓命不保,恐怕就連她的幾個孩子,也難逃一死。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樸靈珠幾乎是飛奔著出了自己兄長的將軍府,一直等到她出了府門,也沒有發現有人攔截時,這才稍稍放下一點心中的擔憂,然後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哥哥建造的這座雄偉的將軍府,目光中的神色十分復雜。
「回家!」只見樸靈珠飛快的跳上自己的馬車,同時低聲對車夫吩咐道,目光中復雜的神色已經變成一種堅定之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