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談話,趙杰很快就敲定了與另外幾家船東的合約。瑪瑞公司不再向楊俊所在的公司定艙,我也就沒有必要再去給楊俊打電話了。
李艷麗和其他幾個海運部的女生還會私下里聊聊有關楊俊的趣事,李艷麗偶爾也會找個借口給楊俊打個電話聊聊天。
我收拾起凌亂請情緒,開始全身心投入工作。偶爾放松時,會翻翻手機里留存的以前楊俊發過來的信息。那些信息仿佛是有了魔力一般,每看過一次,都讓我倍感孤單和惆悵。可是,我卻有舍不得將它們一一刪除,因為我已經習慣了它們給我的歡與憂。
我也想過,也許此時他身邊正美女縈繞,根本就不會再記得我。縱然如此,我也無法否認,我其實很留戀那段與他愜意閑聊時的光景!
突然有一天,我發現公司的人不再提起楊俊的名字了。就連一直都對楊俊很著迷的李艷麗也不再念叨他的名字了。
對于這種現象,我雖然很奇怪,但是並沒有動腦筋去思考過倒底是為什麼。直到有一天晚上,楊俊提著便當到公司來看我。
那天傍晚開始,外面大雨滂沱。我如往常一樣讓自己埋在無盡的工作中,沒有按時下班。也因為雨很大,我沒有按時出去買晚飯。嘩嘩的雨聲打在窗沿邊,反而讓我的心情平靜,更加傾情于工作。
時鐘敲過了晚上八點鐘的樣子,楊俊突然一手拎著雨傘一手提著一盒便當出現在我們公司的大門前。
晚上在公司加班的同事並不多,海運部也只有我一個人。楊俊提著便當徑直走到了我的桌子邊。
他比以前憔悴不少,可是臉上的笑容依舊陽光燦爛。
我看著全身大半已經濕透的他,心中有說不出的感動,鼻子發酸。
「傻不傻呀,這麼晚還不吃飯?」他這樣說著,似乎我們從來就沒有斷過聯系一樣。
「這麼晚了,你怎麼會來?而且,你怎麼知道我還沒有吃飯?」
「如果我說我每天晚上都在樓下陪你加班;每天都看著你到對面那家小飯店去吃晚飯,每天都看見你十點鐘之後才下班打車回家。你信麼?」
「楊俊,」我的眼淚終于忍不住落了下來。
「別哭,」他看著泣不成聲的我,手足無措。他想伸手將我摟在懷里安慰,卻有不敢。最後,他只好輕輕拍著我的肩膀安慰我。
我的哭聲引的公司里為數不多的幾名正在加班工作的同事側目。
我趕緊擦了擦眼淚,從旁邊找了一把椅子給楊俊,我們一起坐了下來。
「你真傻!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我埋怨他,實則更是心疼他大半身都被雨淋濕了。
「我沒有艙位可以提供給你。再打電話,也只能是平白打擾你他轉過頭去,眼光故意避開了我,可我卻沒有察覺到其中的變化。
「艙位的事情,你不用再煩了。趙經理已經找了另外一家船公司替代你們。所以我也不會再為了艙位的事情,去讓你為難了我安慰他說道。
「我知道。因為我們公司已經倒閉了,所以他也不會再讓你給我打電話要艙位了楊俊輕描淡寫地說道。
「什麼?你們公司倒閉了?」我第一次听到這個消息,無比震驚。「你們不是船公司麼?怎麼會倒閉呢?」
「呵呵,船公司也是公司呀,經營不好,當然會倒閉了!」楊俊笑著說,似乎一點都不為公司倒閉他就要失業的問題煩惱。
「那你呢?你怎麼辦?」我擔憂地看著他問。
「公司把股份都賣給了hj船公司。我們這些人,韓進都不要。不過,公司已經發給了我們一年的補助費,讓我們自己找工作他這樣說著,雖然語氣平和,不過我依舊听到了他心中的失落。
「你這麼優秀,一定可以重新找到一份好工作的!」我鼓勵他說道。
「呵,難說他笑了笑,又重新掩飾起了那份藏在心靈深處的落寞。
「那你現在開始找工作了麼?」我關切地問他。
「還沒有。一個月之後再找他簡短地說。
「為什麼要等到一個月之後再找?你應該趁現在情緒沒有低落的時候就趕緊找,不要放松自己!」我突然變得焦慮起來,對他的懶散很不滿意。
「呵呵,我現在還在這邊公司工作,我去找工作,誰理我呀?總得等我這邊的工作完全結束了之後,我才好再去找吧?」楊俊一臉無辜地看著我,無奈地搖著頭,苦笑著。
「啊?你這邊還在工作麼?」我困惑地望著他,說「我怎麼糊涂了?你倒底失業還是沒失業呀?」
「失業了。不過,不是現在,是一個月之後。我們公司在與hj辦理交接手續,我一直是負責銷售部的,所以也要協助公司做交接工作楊俊假裝輕松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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