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外頭鬧鬼了！好像還挺熱鬧的呢。」碧兒走了過來，笑的分外開心。
蘇月明懶懶道，「這相府里冤死的鬼也不止一個兩個，鬧鬧鬼很正常啊，現在出來了一個五小姐，以後還會有更多的。」
「咱們要不要出去看看？我看二姨娘都去看了。」碧兒眨了眨眼楮，幸災樂禍的表情毫不掩飾。
蘇月明放下手中書卷道，「急什麼，大小姐還沒回來，還不到時候呢，要看就看一場最精彩的。再說，二姨娘不是已經出動了嗎。」
「三小姐，你說，二姨娘這會子是要去做什麼去呢？」碧兒好奇地問道。
「如果沒有猜錯，應該是去找五小姐的生母七姨娘去了吧。」蘇月明站起身來，模了模自己的手心，二姨娘現在對大夫人充滿了恨意，現在這麼好的機會，她豈會放過？
相府里突然流傳起有關鬼的傳言來，很多人都說，三更半夜的時候在春暉園里看到了死去了一年多的五小姐蘇傾如，她一會渾身長滿天花，臉上手上流著膿，一會又干干淨淨，傾國傾城，溫婉迷人。
還有人說，說五小姐夜夜對著齊福園的方向哭泣喊冤，大夫人也被嚇到過幾回。
老夫人頭上纏著武功帶，坐在椅子上，手里捻著佛珠，閉著眼楮，眉頭微微皺起，她的氣色越發的不好了。
紫鵑替她揉按著頭穴，緩解病痛帶來的頭眩，黃媽媽蹲在一旁，為她輕捶著腿腳……
蘇月明坐在一旁，細心地為她泡著茶湯，手法純屬，動作優美。
「你听說了嗎？」老夫人問道，「傾如都死了一年多了，怎麼突然就鬧鬼了？五丫頭當初也是個出色的人兒，可惜，忽然得了天花就死了，唉！」
蘇月明將泡好的茶湯放入老夫人手中，淡淡道，「有听說過，不過孫女沒見過，只知道奴才們都在說這件事，說是五妹是怨自己死的淒慘，一張草席裹身，再隨便挖個坑就把她賣了，頭七、清明，也都不曾被人祭拜，她是覺得屈，才會陰魂不散，日夜哀嚎的。不過，母親已經吩咐下人燒了不少東西給她，又打算請道士回來驅鬼了，相信這股流言很快就會沒有的。」
老夫人听了，捻著佛珠的手驀地一停，睜開眼來，問道，「草席裹身？隨便挖個洞？頭七，清明都沒有被祭拜過？這是怎麼一回事？我當初不是吩咐過，要厚葬五丫頭嗎？」
「這……孫女剛回相府不久，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蘇月明一臉茫然的模樣。
「黃媽媽，你總該听說過吧。」老夫人的語氣里已經有了隱隱的怒氣。
其實，大夫人當初下令不許祭拜五小姐，奴才們都是知道的，只不過沒有人將這種事傳到老夫人耳朵里罷了，都怕驚擾了她的清修。
黃媽媽便說道，「大夫人在五小姐死後曾經說過，五小姐死的髒，日後無需祭拜。」
老夫人攥緊了手中的佛珠，眼角泛起燃燒的怒意，道，「竟然下了這樣的命令，這虐待庶女的罪責她可擔得起？」
蘇傾如生前，老夫人對她也是極為疼愛的，此刻，听說她死的時候如此淒慘，又不能被祭拜，心里升起一股心疼和憤怒的感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