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之中,她好像徜徉在一片雪白的梨花林中,那梨花美的令人心驚,她沉醉地倒在梨花地里。
突然,她回頭,才發覺,不知道什麼時候,身邊赫然多出一個人來——
這男人有著一雙邪魅的眸子,一張冷情的薄唇,還有那不懷好意的表情。
「你真是令我頭疼。」蘇月明看著他,道。
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蘇月明撫著疼痛欲裂的頭下了床,皺著眉頭,腦海中隱隱浮現出昨天的一些情形來——
想著,腦袋便更加的疼了,她怎會如此失態。
「小娘子,你可醒了。」她正回憶著,房門吱呀一聲被推了開來,老婆婆手里端著一杯茶水,笑容可掬地走了進來。
蘇月明端過水,喝了一口,才覺得干澀的喉嚨沒有那麼痛了,她往屋外看了一眼,問道——
「慕容滄海呢?」
「公子啊……」老婆婆笑著道,「村里的阿虎和三妹要結婚了,阿虎過來請公子給他們當證婚人,公子就去了。」
蘇月明听罷,微微皺起了眉頭,這個人,是做好事做上癮了嗎?居然留下來做勞什子證婚人?他打算在這里長住下去了麼?
老婆婆沒有察覺蘇月明的內心,還說道,「小娘子啊,公子是真真對你好呢,你昨兒個醉了,到了半夜突然哭著喊頭疼,哭的那叫一個傷心,我要過來伺候,公子愣是要親自做,一整個晚上公子都坐在床頭為你按捏頭,你才不哭了。」
蘇月明听了,手中的水杯一頓,她昨晚還哭了?
「公子真是好細心,你還踢被子,他便將你抱在懷中……」
「……」這不是細心,是趁人之危吧!
「公子真是好疼你,半夜還起身給你煮醒酒茶。」
「……」
「黃婆婆,黃婆婆,我是三妹呀,快來開開門吧……」
老婆婆正細數著慕容滄海的好時,屋外傳來一陣急切的聲音,老婆婆听是明日要結婚的新娘子的聲音,便趕緊開了門,那三妹便跑了進來,她的手里捧著一件紅色的衣裳。
「怎麼了?」老婆婆見她如此,便問道。
「我家里那作死的黑狗,把我明日要穿的嫁衣咬破了好大一塊,您快幫我看看,這可怎麼辦才好?您能不能幫我補好呀。」三妹哭著,將那嫁衣攤了開來,這嫁衣還是三妹的娘在世的時候,和老婆婆一起為三妹縫制的,如今她的娘死了,她就只好找婆婆來想辦法了。
蘇月明瞥了一眼——
果真,那嫁衣胸前的位置破了巴掌大的一個地上,兩個洞連在一起。
「哎呀……」老婆婆看著,搖了搖頭,「爛在這種地方,太明顯了,這真是難倒我了。」
「哇……」三妹听了,哇的一聲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道,「這可怎麼辦才好,還沒出嫁嫁衣就破了,這肯定是不詳的預兆,我看我……我是嫁不了了。」
三妹哭的這叫一個傷心,老婆婆拿著嫁衣左看看,右看看,看了好一會也還是嘆著氣,三妹便更加難過了——
「我是多麼想要穿著我娘留給我的嫁衣,漂漂亮亮的嫁給阿虎呀……」
「把針線拿來。」一個冷冷淡淡的聲音傳了來,老婆婆手中的嫁衣已經到了蘇月明的手上。
三妹見了,立即停止了哭泣,大喜,問道,「你會補嗎?」
「試試吧。」蘇月明用手指丈量著那兩個洞,道。
蘇月明在這個姑娘的臉上看到了一種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她在自己臉上看到過的單純而渴望的神情,她突然想幫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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