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見宇文睿的聲音,樂正錦虞怔怔地環視了大殿一圈,發現自己仍舊處于東楚的未央宮中,周圍熟悉的環境入目,逐漸打消了她對那夢靨場景的真實感所產生的懷疑。
她盯著宇文睿淡然的神色,試探性地叫出口,「陛下?」
宇文睿點點頭,「是朕。」
樂正錦虞終于松了口氣,她怎麼會夢見樂正無極那老匹夫,還有母後…她試圖坐起身,卻發現自己渾身無力,倦感時不時地襲上心頭。
宇文睿見狀,俯子將她扶坐起來,語氣溫和地問道︰「想要喝水還是?」
樂正錦虞搖搖頭,她只是想驅趕走心底的不安,夢里那道模糊的白色身影到底是誰?她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眼宇文睿,明晃晃的帝袍上龍騰熠熠,威嚴霸氣。
她不禁嘲笑自己想多了,斜靠著軟枕的身子更加松懶,忽然似想起什麼般,她強打起精神緊張地模索身下的軟枕,空蕩蕩地觸感讓她的心一驚,她立即轉頭望向宇文睿。
宇文睿瞧著她緊張的動作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他將袖中的鳳印拿了出來,遞到她的手心里。
「在朕這里。」宇文睿看著她緊緊地抓著手中的鳳印的動作,無奈地點了點她的鼻子「你啊!非要自己守著才安心。」
樂正錦虞將鳳印重新塞回枕頭下,掩飾住眼底的霧霾,頗有些孩子氣地朝他咧嘴一笑,「這麼貴重的東西,當然要守好了!」她如今就只剩下這權利地位可以掌握,誰也不能將屬于她的鳳印奪走!
宇文睿被她的笑容晃了神,「它還會跑了不成?」
樂正錦虞內心冷笑,任何東西如果不掌控好,隨時都有可能月兌離自己,更何況這只是帝王隨意的榮寵,但凡有一絲松懈,她只會輸得更慘!
心思微斂,她用無辜的眼神看著宇文睿,嬌聲笑道︰「這是自然,若不守好,萬一你又將它給了皇後怎麼辦?」
宇文睿聞言,眸子沉了沉,卻是不答她的話。
樂正錦虞見狀,內心更冷笑不已,皇後到底是東宮之主,她眼下能以太後的身份壓制著東楚後宮嬪妃就已經算很不錯了。
不理會宇文睿的沉默,她伸手環抱住他的腰身,軟聲說道︰「其實像如今這樣,虞兒已經很知足了。」
宇文睿深不見底的眸子愈加幽暗,「是嗎?」
「當然是真的了!」樂正錦虞抬起頭,玲瓏有致的身材狀若無意地蹭了蹭他的胸膛,舌尖輕舌忝過他的咽喉,滿意地感受到他全身的顫栗才離開。
樂正錦虞欲將環著他腰身的手松開,卻被他給一把捉住,整個人立刻重新倒回了他的懷里。薄如蟬翼的雙唇被他鋪天蓋地的吻給堵住,熱浪瞬間席卷全身,她情不自禁地嚶嚀了一聲。
宇文睿盯著樂正錦虞承受不住的嬌羞,目光掃過她略顯蒼白的面色,控制住了自己接下來的動作。
他將她緊緊抱在懷中,努力地平復自己的情動,卻見懷中的美人除了呼吸聲已經不見動靜。他將她重新放回錦被中,目光盯著已熟睡的絕美容顏,許久才微不可見地嘆息了一聲。
樂正錦虞只覺得自己的腦袋暈沉地厲害,唇瓣上殘留的龍涎香讓自己的腦子更加迷眩,待宇文睿放開自己,她便支撐不住地又昏睡了過去。
……
季芸兒如願以償地得到了樂正錦瑟被打入冷宮的消息,似乎身上的傷也不是那麼疼痛了,滿心滿眼只剩下報復後的舒爽。
她接過宮女的茶,贊許地看了她一眼,「做得不錯!本宮重重有賞!」
宮女喜不自勝地跪下謝恩,「謝娘娘恩典,奴婢為娘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季芸兒偷偷拿眼楮斜瞄了一下守在旁邊田七。田七昨天上了藥後,身子勉強能夠爬動,立刻就趕來了季芸兒身邊服侍。他一得到季芸兒的暗示,立即給身後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小太監趁宮女叩頭謝恩的時候一把捂住她的嘴,將她敲暈給帶了下去。
季芸兒壓了口茶,心里的大石頭落下了地,此事甚為隱秘,雖然樂正錦瑟被打入了冷宮,但未免日後此事曝光,她決不允許有任何意外發生!
她望著毫無知覺被拖下去的宮女的身影,嘆息了一聲道︰「看看她家里還有什麼人,送些銀兩過去吧!」安心下黃泉吧,不要怪她狠心!
貴妃被打入冷宮的消息不脛而走,整個毓秀宮只繁鬧了幾日便迅速冷清了下來。所有人都知道貴妃是以邪術謀害太後才惹怒帝王遭此下場。各宮妃嬪在為那日樂正錦瑟牽連整個後宮被搜查鬧得人心惶惶而憤怒的同時,亦懷疑起帝王與太後之間的曖昧,一時間閑言碎語又偷偷在東楚後宮流傳開來。
已經調養了幾日的樂正錦虞,逐漸恢復了以往的精力。她也很是奇怪自己那晚的夢境,醒後整個人身體如同被抽干了似的。
沐雨小心地伺候在她身邊,自樂正錦虞那晚莫名其妙出事後,她便夜夜守在寢殿外。
樂正錦虞瞥了眼她緊張的戒備,稍稍抬了抬自己許久未活動的手臂,淡淡地吩咐道︰「給哀家將銅鏡拿來。」她已好幾日未曾端摩過自己的模樣。
沐雨立即將銅鏡捧到了她面前。
樂正錦虞看著銅鏡中風姿未減的自己,這幾日的滋補給整張臉更添了一抹光彩。
她滿意地移開臉,起身道︰「陪哀家去冷宮走走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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