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正錦虞聞言瞬間轉回頭仔細觀察他的神色,試圖從中找出一絲開玩笑的痕跡,卻意外地發現竟找不出半點異樣,「交易?陛下此話何解?」
寢殿的門半敞開著,有涼風微微地吹進來,整個殿內燃燒的蠟燭立即不受控制地晃動起來,搖曳的燭光中,慕容燁天的面色異常地嚴肅,他並未從正面回答樂正錦虞的問題,只是從口中輕吐出兩個字,「昭帝。」
樂正錦虞原本淡然的面容頓時愣住了,目光緊緊盯著他的鷹眸半晌都未移開…
同樣的涼風灌入到龍澤宮內,將寢殿內的紗幔大肆撩開,宮人垂立在兩旁,看著大敞開來的殿門卻不敢伸出手將它關閉。
陛下的脾氣這些日子愈發喜怒無常,整個宮殿內都彌漫著徹骨的冷氣,讓人一靠近就渾身哆嗦。
素來近身的榮安也只是靜守在門外,瞅著敞開的殿門默不作聲地耷了耷眼皮,無視旁邊宮人的不安神色。
不知何時,有腳步從遠方傳來,淺淺的步伐一如主人的柔弱身姿般吃力,半晌才走到了殿外。
听著腳步聲,榮安不用抬頭也知道來者何人,遂領著龍澤宮所有的宮人一同請安道︰「奴才/奴婢參見心妃娘娘。」
天真美貌的女子脆如鶯啼的嗓音響起,「免了罷,本宮來看看陛下。」
她瞥了瞥眼前大敞的殿門,疑惑地問道︰「這外頭還有風,怎的不關好殿門?」
榮安立即躬身回道︰「是陛下的吩咐。」
璃心悠蹙了蹙眉,靈動的眼楮里遍是茫然,她將身體從紅桃扶持的手中輕輕月兌離,甩了甩手里的帕子道︰「還是將它關好吧!」說著,便吩咐紅桃等人守在殿外,獨自踏進了殿里。
殿內的冷氣自璃心悠的到來有些收斂,但即使這樣,還是無法撤銷它的寒冽,璃心悠一腳踏進去的時候,身體不可避免地打了一個激靈。
身後的宮人見心妃娘娘進去後,立即小心地將殿門關好。
宇文睿正坐在殿內的側榻上望著手中慕容燁天親自書寫傳來東楚的信箋出神。信箋的字里行間盡是盈笑從容,絲毫未提擄了樂正錦虞的事情,只是略含蓄地向東楚太後問好,順帶著提出向東楚借兵的請求。
宇文睿並沒有像上次暗衛傳來的書信做出毀了龍案的舉動,他深知慕容燁天敢公然遞出名面上的借兵書必定是穩券在握,樂正錦虞定被控制在了西陵,他才敢如此放肆!
蒙上黑霧的寒眸愈加深沉。
璃心悠慢慢走到宇文睿的面前,雄地看著他凝視著手中的信箋出神的模樣,嗔怪道︰「陛下憂心國事也不該拿自個兒的龍體開玩笑,天色這麼晚了,陛下還…」
「朕知道。」她的話還未說完,宇文睿就不耐煩地開口打斷她。
第一次收到帝王如此冷淡的對待,璃心悠晶亮的大眼楮中頓時溢滿了眼淚,卻在片刻又將眼淚硬生生地逼了下去。「臣妾只是關心陛下,太後失蹤臣妾也跟著擔憂,只是陛下乃金龍之軀,龍體康泰關系到天下的福祉,臣妾…」
她原本還想往下說,卻無意地觸及到宇文睿冷淡的目光,便自然地住了嘴。又如往常般露出小鹿般無辜的神色,垂下頭道︰「陛下不願意听臣妾不說便是了。」
「朕倒不知心兒居然與皇後般識大體,」宇文睿未放下手中的信箋,招呼她來自己身邊。
璃心悠乖巧地走到側榻前,屈膝坐在他旁邊,閃亮的大眼楮轉了又轉,她吸了吸鼻子道︰「皇後娘娘尊榮賢淑母儀天下,心兒怎能與皇後娘娘相提並論,陛下切莫再取笑心兒了。」
宇文睿揚了揚眉毛,對她吸鼻子的動作未置一詞,反而將手中的信箋遞到她面前,「心兒看看,朕這兵是借還是不借?」
璃心悠不解地伸手接過他遞過來的信箋,待低頭看清楚上面的字跡後,瞳孔輕微地縮了縮,她抬起頭笑道︰「這是國家大事,心兒哪能妄自斷言,一切但憑陛下裁決。」
她將手中輕飄飄的紙張又放回宇文睿手中,隨意地問道︰「不過,我東楚與西陵向來交好,陛下可是有何主張?」
宇文睿不管她先前稍縱即逝的異樣眼神,輕輕地將手中的信箋化成了灰燼,嘆息道︰「朕也不知呢!」
他將璃心悠輕輕抱在懷里,眼神不知飄向何方,話鋒一轉地問道︰「對了,心兒陪在朕身邊這麼久,朕從未見心兒提起過故鄉親人,心兒就不想念他們麼?」
懷中的嬌顏神色瞬間變了變,語氣干澀地回道︰「陛下難道忘了麼?心兒如今的親人就只剩下陛下一個而已。」
宇文睿明顯地覺察到懷中人身體的一瞬繃緊,並未低頭地不帶任何感情說道︰「是啊!這麼久了,朕倒是忘記了,只記得第一次見心兒是在邊塞來著,當時還是心兒救了朕…」
聞言,寬大袖袍下的玉手緊緊地捏成一團,許久都不見松開。
他在懷疑自己!這個認知襲上心頭,璃心悠莫名地恐慌起來…
黎明的時候,太陽緩緩地從地平線升起,天地萬物也開始從一夜的休息中蘇醒過來,做好迎接光輝的準備。
太陽拖著最後一片圓角升上東方耀武揚威的時候,毓秀宮的琉璃盞「 啷」碎了一地。
陸太醫跪在地上捂著被砸出血的額頭,抬頭面向一旁失魂落魄的樂正錦瑟,吃痛地回道︰「臣在太醫院多年,醫術不敢說高超但也無出其右,況且這脈象即便是普通醫者都能探出來,臣方才所說的句句屬實,切不敢欺騙娘娘,不,切不敢欺騙公主,還望公主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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