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鎮長口里的強盜,其實並不是強盜,而是玉輪城中的稅吏。
不過對于玉輪城外,這些居于荒山之中的鎮民而言,他們絕對是不折不扣的強盜。
比最凶殘的強盜還要凶殘!
這些稅吏信口開河,說收多少晶石,便一定要收取多少晶石,沒有任何余地可言。
不過這些居民也沒有任何的辦法,因為他們根本無法搬到其它的地方,更加不可能進入到玉輪城中。
若是不滿足這些稅吏的要求,他們便會失卻這片土地的居住權,同時,也失卻了玉輪城的保護。
「這些稅吏,不是上個月,剛剛來過一次嗎?」聶風問道。鎮長嘆了口氣,
「誰知道他們打的什麼主意,唉,這簡直是活生生的要將人逼死啊鎮長重重的嘆了口氣。
這個時候,在鎮口所在的地方,已是馬兒嘶鳴,火光將那一處映得透亮。
這些年,老鎮長對于當初收留聶風的舉動,是越來越確信此舉的真確xing了,聶風現下雖說不過十六歲,然而他的實力,卻是比尋常的壯年男子,還要厲害,可以獵殺更多的野獸,不單常常幫到老邁的鎮長,對于鎮上的一些窮苦家庭,也會給到些幫助。
想想看,這還是在他要照顧妹妹的情況下做到的。
「聶風,你也該為自己想想了,攢上足夠的晶石,前往玉輪城參加玉輪派的外門弟子考核,若是成功的話,身份可就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不急,再等等好了聶風總是微笑著,心平氣和的說著這句話。
聶風和鎮長漸漸的靠近了鎮口,他的眼楮眯了起來,
「今天來的人數,好像比上次還多!」
聶風暗暗計算了一下稅吏的人數,總共竟是有二十六人。
「天風鎮的賤民們!都給老子出來!」
充滿了囂張的咆哮之聲,回蕩在村子的上空,就連呼嘯的寒風都仿佛懼怕他們的的yin威,被這咆哮聲給暫時壓了下去。
「稅官大人,小的是本鎮鎮長,不知大人深夜到訪,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鎮長一臉謙恭之s ,迎了上去。
可是他的笑臉,卻沒有換來對方友善的回應。
對方為首之人的旁邊,一位身得尖臉猴腮之人臉拉得極長,抄起了腰間的馬鞭,便劈頭蓋臉地抽向老鎮長的腦袋,
「知罪便好,老東西,不賞你幾下,你就沒有記xing了。!」
「啪!」
馬鞭在空中打出一個震耳的脆響,筆直甩向老鎮長的腦袋,間不容發之際,聶風伸手一把將老鎮長護住,轉身用後背擋住了那人的皮鞭。
砰!
皮鞭抽打在聶風的後背,發出一聲悶響,好似抽在健壯的野牛身上,聶風的衣服被打爛了,覺得背後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他忍住沒有喊出聲。這人他也認識,正是常來收稅的劉能。
「媽的!竟然敢躲!」劉能將手腕一抖,馬鞭收回高高舉起,這時候正看到護住老鎮長的聶風回頭瞪來的目光。
這是!
劉能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聶風那憤怒的目光,竟是像極了叢林中的野獸,讓劉能的心中陡然竄起一股寒流,一時間竟然忘記了,或者說是不敢再將鞭子抽下,像是怕招惹到這個人的反擊。
「劉爺,我們上個月已經交過稅了,不知為何,這次還要過來聶風一邊說著話,一邊眼楮瞪著劉能。
這是他在打獵中培養出來的一種經驗,將殺意融在眼中,死死地盯住對方,就會形成一種威懾,便是那凶殘的獨狼,面對這樣的眼神也會更多地選擇退避。
「上個月交了,這個月就不用交了嗎?你們上個月在這里住,莫非下個月,便不想住了呢?」劉能提高了音量,大聲說道,一幅趾高氣揚的模樣。
「話不是這樣說,只是先前都是一次xing!交三個月的聶風據理力爭。
「那是先前!」為首那人終于說話了,「現在玉輪城換作了張家來管轄,我便是新上任的稅官張武,我宣布,自本月起,稅錢改為一個月一收
這話說出,鎮長也是不自禁的全身一抖,
「天哪,這豈不是比先前要多上三倍了嗎,那我們還如何活得下去啊!」
「活不下去,哼,被趕到荒原才真的活不下去呢!」張武的語氣之中,有著一種戲謔的態度,「人口越來越多了,你們不住,自有人想住在這兒。便在前兩ri,一星鎮的鎮民,已經全部被我們送入了荒原
此話一說,在場的所有鎮民都驚得呆住了。
荒原,那里除了刺骨的寒風之外,便是妖獸聚集之地,隨便一只妖獸,都要比最強的野獸厲害十倍以上,便是後天境第一重的武者,都不見得可以活得下來,更不要說他們這些普通人了。而荒原的深處,便是玉輪城的最強者,也不敢妄入其中。
被送入荒原,對于普通人而言,便是判了死刑。
張武在鎮長和鎮民的眼中望見了懼怕之意,這同樣在他的意料之中,
「怎麼樣,現在願意交了吧!」
「容稅官大人讓我們準備幾ri鎮長在強壓之下,惟有選擇妥協。聶風望著張武,心中生出了厭惡之感,這令到他想起了前世的城管,耀武揚威,其實不過是合法的強盜罷了。
「準備,難道說張大人的身份和你一樣,天天往你這兒跑嗎?」劉能大聲說道,言下之意,便是拿不到晶石,今ri便不走了。
沒有辦法之下,鎮民們也唯有在一起拼湊著,你一點我一點兒,好一會兒,方才湊了一堆晶石,由鎮長遞與了劉能。
鎮長遞過去之際,面上還帶著幾分珍惜之情,可是劉能卻野蠻的一把拽了過去,差點把鎮長還沒有站穩的身體拽倒在地上,幸好聶風的手快,急忙將鎮長扶穩,他緊張地盯著張武,心中暗暗祈禱事情這就可以解決,然而直覺卻又告訴他,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如果沒有什麼事情,我們就先回去了鎮長彎腰鞠躬,正打算離開。
「等一下,」
張武的話語之中透著一絲不滿的味道,
「晶石不夠
老鎮長身體打了一個顫,面帶著苦澀,看著張武,「我們實在是湊不出來了,余下的還望寬限幾ri,到時我親自送上玉輪城中,大人看可否
「那就免了,」張武語帶森然道,「既是不夠,便用東西來抵賬吧!」
說完了這話,大手用力一揮!
他身後的那些人早已等了很久,見張武一揮手,立刻躍馬揚鞭,朝前沖了起來
「張大人,不要!」
老鎮長想要上前阻止,然而眼前的快馬好像根本沒看到一樣,直接朝著老鎮長撞了上去。
聶風眼疾手快,一把將老鎮長拖過去,瘋狂的快馬從兩人身旁呼嘯而過。
「張大人,我們再湊湊,」聶風抬頭急忙說,「請您讓眾位先退回來好嗎?」
「晚了!」張武仰頭笑著,「你們既然敢跟我討價還價,就應該付出一次代價,以後你們就會乖了
不遠處,凶悍的馬蹄踹碎了一扇又一扇木門,鎮民驚恐呼叫的聲音響起,這些人狂笑著從馬上跳到地面,沖入房屋,搶砸物品。
火光、尖叫、馬鳴,還有晃動紛亂的人影,在呼嘯的風雪中交織混雜,一時間將原本安詳的村莊拉下了痛苦不堪、慘烈萬狀的地獄。
突然間,一聲尖銳的少女喊聲響了起來,
「不要,爺爺,救我!」
「是我的孫女!」老鎮長心中大驚,連忙沖了過去。
「你的孫女,」劉能站定在那兒,一手提著燃燒的火把,一手抓著一位少女,臉上的獰笑在火光的照sh 下顯得格外森然,語氣中透著一種yin冷的興奮,舌頭在嘴唇外舌忝了一圈,「長得不錯嘛,還是雛兒吧?今天我心情不錯,就免費讓她體驗下,成為女人的滋味!」
「不要!」鎮長向前沖去,可是很快便被兩人給抓住。
「你們兩個,給我攔住他!把他按在地上,讓他好好看著,我是怎樣溫柔的對待他孫女兒的劉能邪惡地笑著,「恐怕過一會,她還會爽得不想停下來呢!」
鎮長老淚縱橫,身體發抖卻渾然無力。
按住鎮長的二人笑著,口中說道,「劉哥,你喝頭湯,呆會她不想停,咱兄弟正好也樂上一樂
「好,沒問題!」劉能爽氣的說著。
「求求你們,不要這樣,她才十四歲啊!」鎮長惟有頭可以轉動,嗑頭如搗蒜,血流滿地。
眼望著年齡可以做自己爺爺的鎮長,受到如此的屈辱,聶風再也忍不住了。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他揮手一蕩,手中的長劍向前輕抖,眨眼之間,便是兩聲慘呼,抓住鎮長的兩名男子,負傷松手。
「居然有人反抗!」
劉能心中一驚,少女借機逃開,嗚咽著撲向了鎮長。
「爺爺!」
張武立在一旁,雖說也是訝異聶風的招式犀利,可是同樣也看得出來,聶風不過是後天境第一重的修為,這個修為在他看來,還是不夠瞧的。
「看來今ri不殺不能立威,給我拿下他,當眾斬了!」張武暴吼一聲,手下已是如雄獅般撲向聶風。沖在最前方的,便是高舉龍鱗刀的劉能,他是後天境第二重的修為,比聶風高上一個等級。
後天境九重天,第一重練力,可以令到jing力充沛,龍jing虎猛。第二重養氣,氣沉丹田,在力量和靈活xing大大超越常人,第三重調息,通過招式,把力量與氣息串聯起來,形成一個整體。
而到了第九重築基,便是將**打造成了最為完美的圓滿境界,再往上突破便可達到先天境。
「嗚!!」龍鱗刀金光爍爍耀眼生輝,勢大力沉直劈聶風。可是聶風在修為上雖說低上一重,招式卻是極為神妙,他運劍撥開劉能,身形往側旁一閃,龍鱗刀頓時劈空。
與此同時,他飛起一腳踹向劉能的右腕。劉能怒吼出拳,「砰」地拳腳激撞,身軀平地後移三米才站穩腳跟。
自己居然輸了!
劉能心中的怒火無以復加,他自然不知聶風每ri里都和野獸博斗,實戰經驗比起他來,多了不知道多少。
天風十八式雖是最基礎的武學,然而論到其上的造詣,聶風自稱第二,絕不敢有人稱第一。
聶風一擊得手,沒有絲毫猶豫,「 !!」劍光綿綿不絕遮蔽長空,猶如雪崩般壓向劉能。
「鐺!」劉能被劈得歪歪斜斜連退三步,心中大驚,連忙叫道,「兄弟們一起上,給我活劈了他!」
其他人听了這話,也是一擁而上,這些人當中,實力差不多都是後天境第一重的修為,有七人織成密密劍網,將聶風罩在其中。
鎮民之中也有數位成年男子,試圖和聶風一樣發動反抗,可是他們的實力卻無法與聶風相比,幾個照面下來,便被擊殺,只余下聶風一人,然而也是岌岌可危的局面。而對方的老大張武,此刻還沒有出手。
「天殺的一群混蛋,我若是收拾不了你們,就讓老天將你們劈死吧!」聶風的心中無望的想著,心道自己果然不善于見義勇為做好事。
今夜為了鎮長和他的孫女忍不住強出頭,難道又逃不過死亡的命運嗎!
他無比的懷念在這個世界的八年時光,也無比懷念自己的妹妹若琪。
「可惜,未能見妹妹最後一面!」
心中想著這些,劉能的長刀已是如毒蛇般的攻來,正對著他的胸口。
聶風被圍得嚴嚴實實之下,這一招已是無法阻擋。
然而就在長刀劃破他的衣襟之際,胸口那如樹般的印跡突然間發出了閃亮的光華,頃刻間籠住了聶風的全身,給到了他一種溫暖至極的感覺。
再往後,他便听見了一聲清脆的「定!」,眼前的一切,俱都靜止了下來。
「當時那柄龍鱗刀,離我的喉嚨只有0.01公分,但是一炷香之後,那柄刀的主人便死在了我的劍下多年之後,當聶風回憶起這驚險的一刻時,他總愛這樣說著。
「定住了,都定住了!」聶風滿臉的難以置信。
「自然是全都定住了清麗的話語聲中,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聶風的面前。
「居然是你聶風的眼中滿是訝異之s ,一臉的難以置信。
「當然是我了原來這美麗的少女正是紫陌,只不過現如今的她比起先前聶風初次見到之時的嬌弱比起來,更是多了幾分英氣勃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