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禁的想到了昨ri,兩人的那一番治傷療毒,竟是清晰可見的浮在了他的腦海之中,讓人難以忘卻。♀
顏若蘭肅然而立,待到七顆紅石的倒影,慢慢浮現了出來,她看準了位置,緩緩伸開右手,在那個位置,悄然按了下去。
只見她玉一般的手,穿過了溫柔的水波,向下伸去,紅石在水中的倒影幽幽地飄動起來,水面上波光粼粼,不知反sh 著哪里來的光芒,把這美麗女子的臉龐,照得微微發亮。
山洞里一片寂靜,除了滴水聲之外,再沒有其他的聲音。
然而,就在他們等待了漫長的一刻之後,一陣刺耳但卻沉重的「喀喀」聲,在這山洞中響了起來。
顏若蘭和聶風同時看去,只見在水簾背後,那曾經天衣無縫、堅硬之極的石壁,竟是整塊的向後退了進去,雖然緩慢,但終于露出了一個新的洞口。
聶風怔怔地看著這大門的開啟,心中有些激動,有些畏懼,但在內心深處,彷佛他自己也不願承認的,他還有些好奇。
赤陽凌雲劍的威力,他已是感受了不少,可是這古劍秘境之中,究竟會有著怎樣的寶物呢?
顏若蘭緩緩走上了岸,站到他的身邊,眼中眼波流動,盈盈盡是笑意,聶風看了她一眼,但見她肌膚如雪,清麗無雙,臉畔更有晶瑩水珠輕輕滑落,掉了下來,幾乎如打在心田一般。
顏若蘭臉上帶著笑意,道,「我們一起進去吧!」
「好!」聶風說了這一句,便邁步向內。
這是一個幽深的隧道,洞側石壁上發光的事物,明顯比外邊通道上少了許多,雖然勉強還能看到道路,但非常昏暗。
聶風與顏若蘭走的很是小心,先前的經歷,讓他們生出了緊張的感覺,這個地方,該不會又是會出現幽魂和凶獸這樣的可怕危險吧。
不過幸好這一路之上,倒也太平,並沒有發生什麼意外,只是這通道頗為曲折,又深且長,而且慢慢向上,聶風心里粗算,只怕自己和顏若蘭兩人,此刻已到了這山月復的中心。
走了好一會兒之後,走在前頭的顏若蘭,忽然間停下了腳步,低聲道︰「到了。」
聶風心頭一跳,向前看去,只見在前方隧道盡頭,一絲明亮的光線照了過來,那里隱隱看見是一個大的石室。二人對望一眼,顏若蘭當先邁步,向那里走了過去。
漸漸接近了,二人也看清了這石室情況,整個石室呈圓形的形狀,隧道正在石室中間,而在它對面,居然還有一條通道向里延伸,看來這並不是唯一的盡頭。
在石室左邊,放著兩尊巨大的石刻雕像,一尊慈眉善目,微笑而立,一身衣裳被刻的如風吹拂般栩栩如生,倒有點像是佛門的觀音菩薩。
另一尊卻完全是不同的模樣,猙獰凶惡,黑臉鬼角,八手四頭,甚至在嘴邊還刻著一絲鮮血流下,令人看了不寒而栗。
「至善至惡佛,居然雕得如此可怕!」顏若蘭輕輕的說著,聶風听了這話,也是心中好奇的向著這兩尊雕像望了過去。
望見慈眉善目那佛之時,心中好似有著一道暖流經過,說不出的舒服。可是再望向那猙獰丑惡的佛像之時,卻是心中一陣波濤翻滾,極是難受。
再定楮望了數眼過後,場景卻是慢慢的變幻了起來。
四圍生出了濃烈的寒霧,雲氣繚繞之下,聶風只覺得前方除了濃霧之外,其它再也望不真切。
而當他試著向前走上數步時,卻驚詫的低頭發現,腳下的路兩邊,如同被刀鑿斧削過一般,僅余下兩人並排而立的路,再沒有變得更寬了。
好可怕。
聶風心中正在震驚之時,一只縴手輕輕的送入了他的手掌之中,正是顏若蘭。
兩人手牽著手,宛若在雲中漫步,濃烈的寒霧便好似滾滾的波濤,涌動在他們的身周。
顏若蘭的心中滿是歡喜之情,她的心中在乍然間似乎有了一種感覺,經過這一段時間之後,無論是先前的抽身而返,還是面對孫衛的奮不顧身,到了昨晚的療毒醫傷,她有著一種越來越離不開聶風的感覺了。
假如這條路沒有盡頭,假如只有我和他,能這樣一直、一直走下去,該有多好……
若蘭的唇角逸出一絲微笑,雲霧隱藏了她的面容,也隱藏了她小小的心思。
忽然周圍的雲霧起了變化,漸漸衍生出五顏六s 的光澤,猶如一條條奼紫嫣紅美不勝收的彩帶,在風中翩翩舞蹈。
若蘭正自沉醉在美好的幻想中,目光不覺被眼前的奇妙景象吸引,伸出手去,要輕輕撫模那五彩之光。
當指尖剛剛觸到那絲絲縷縷飄溢的光帶,所有的彩光驀然化作了一片可怖的殷紅火海,一座座黑s 的房屋虛影在烈焰中燃燒坍塌,一聲聲慘絕人寰的淒厲哭嚎在她的耳畔此起彼伏。
她便看到在火海深處,隱隱約約有十幾條身影,正在全力圍攻一位身形壯碩的男子。
「父親!!」
若蘭的芳心劇顫,目不轉楮地凝望著身陷重圍浴血奮戰的父親。
「若蘭,守住心神,這是心魔幻象!」
若蘭的呼吸變得急促,耳邊響起聶風的jing告,她卻充耳不聞,眼楮里閃爍著一片詭異的殷紅光芒。
而聶風也感受到了若蘭心境上的變化。
相由心生。
他並非沒有被影響,只不過因著他修煉的乃是諸天九幽訣,再加上紫陌的相助,這種對于心神的攻擊,于他而言,影響並不算大。
然而若蘭,顯然深陷在了幻象之中,無法自拔。
至善佛,便是將人心底最大的快樂放大。
而至惡佛,則是將人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痛苦與**無限放大。
一切猶如歷史的回放,似真似幻近在咫尺。
一旦放不下,便會走不出!!
若蘭停住了步履,眼中紅光大放凝望前方。
在聶風看來,那是一團團流光溢彩的雲霧。但若蘭看到的,卻是父親在孤立無援中,做著最後的抗爭。
每一掌、每一劍、每一刀、每一拳,父親的身影因為不斷受到重創而變成沉重遲緩。盡管在她的身周,敵人一個接一個地倒下,而他自己卻早已是鮮血淋灕傷痕累累。
若蘭完全听不到聶風的呼喚,她的心滿是憤怒和仇怨,甚至忘記自己身處何方。
突然,她看到父親的身影從空中直線下墜,消失在肆虐燃燒的大火中。
「父親,不要!」若蘭再也按捺不住,縱身躍向那片吞噬埋葬了父親的火海。
聶風一驚,緊緊握住若蘭冰涼的小手,試圖將她從路的邊緣拽回。
這路本就不寬,若是躍下之後,更不知道下方是何等光景。
實在是太危險了!
若蘭霍然回頭,仿佛聶風是個陌生人,眼眸里的殷紅光芒森寒透骨,憤怒喝斥道,「我殺了你!」
說了這一句之後,手中的鞭遽然間激sh 而出,毫不留情的刺向了聶風的胸口。
聶風既不能松開若蘭,又無法在狹窄的路上施展身法閃躲,只能運勁打出一記流星降龍拳。
「砰!」
兩人的身軀齊齊晃動,險些一道從這狹窄的路上,栽落下去。
若蘭絲毫不覺得自己攻擊的目標正是聶風,在她的眼里,聶風赫然便是那圍攻父親的殺手之一,而他正在阻止自己解救父親。
她此刻心中被一個狂暴的念頭佔據,殺死他,然後縱身奔入火海救出父親。
「怎麼辦?」
聶風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兩難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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