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全神貫注的模樣,更是令到長孫公子心中大驚了!
不可能!!
他不是要奪自己的寶器嗎,卻如何還能夠向著自己,發動迅猛的反擊呢!
這不合理!
長孫公子的心中,幾乎要狂亂了起來!
眼前這位聶風,實在是讓他太過看不通透了。
他自然不知,在八面玲瓏法陣之中,有著一位經驗遠比聶風要豐富之人,正在幫她煉化著寶器。
而聶風則早早的在此蓄勢,擺出了守株待兔之勢。
先前在古劍秘境之中,所悟出的十個大字在他的腦海之中盤旋著,就如同絲絲縷縷的雨滴,生成了他心中的劍意。
只屬于他的劍意!!
戰意燃燒之下,聶風豪氣干雲,這一刻,天地間已經沒有任何力量能夠阻止他。
聶風的心神一片空明出塵,神思飛揚與劍意融合,左手舒展躍動捏作劍訣,頭頂金霧騰騰,將實力運轉到極致,耳畔依稀響起那蒼勁豪邁的詞句︰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這是……不,不可能,怎麼會有如此強大的劍意!」
長孫公子的面s 劇變。然而已沒有時間容他遐思遙想,他的身心完全被赤陽凌雲劍勢籠罩,好似此片區域已成囚籠,天地之大再無遁形容身之處。
「哼,就算你的劍意強大怎樣?我就不信,憑你也能擋得了我!」
「鏗!」
失卻了寶器的長孫公子,蕩開周身元氣,亮起一束血s 華光沖天飛騰,盤旋在長孫公子的頭頂上空,不過這華光卻在赤陽凌雲劍沛然莫御的氣勢催壓之下嗡嗡顫響,左右搖擺。
未等他擺開架勢,聶風的赤陽凌雲劍已遽然發動。
渡河未濟,擊其中流!
一往無前,沖!
不知何時,夜空里飄起了紛紛灑灑的火星,燃動長空。
寒意如刀侵襲,一道道熾紅s 的劍氣,肆意飛舞鋪天蓋地,迫得眾人禁不住向後飛退趨避。
星火貫天!!
聶風的身與劍,已完全幻化成為一道ziyou馳騁宇宙乾坤之間的彗星,燃燒所有鑄就璀璨,不可一世地轟向長孫公子。
他的思緒里再沒有半分的雜念,純淨如雪通透如冰,一任千年風雨滌蕩,穿越白雲蒼狗。
而身處暴風驟雨中心的長孫公子首當其沖,他驚駭地察覺到自己的氣機開始散亂,身上無鑄煥發的光芒,便似颶風中戰栗的燭火,根本無從抵御這排山倒海的劍氣沖擊。
這一招,便是叫做星火貫空嗎!!
是何人所創,竟會如此厲害!
長孫公子卻不知道,這劍招,便是聶風所創,而他本人,便是第一位試招者。
事已至此,容不得長孫公子有任何的退縮畏逃,只能奮起全身力量,與聶風決一死戰!
「咄!」
無鑄華光爆開萬朵光花,迎向了聶風滿空星火。
「轟!!」
一記驚天動地的雷鳴聲,響徹長天,兩道光影交錯而過,如千萬縷流光怒放,宛若火樹銀花不夜天。
星火貫空,萬古無敵!!
恍然之間,聶風好似立于風雲之巔,縱劍狂歌,睥睨四海。
少年何所懼,持劍破蒼穹!
狂暴的二s 光瀾洶涌迸濺,令到堅硬的山岩簌簌爆裂,一塊塊碎石如雨珠飛濺。和光同塵遮蔽夜幕,直教人有世界末ri的錯覺。
無論是顏家還是長孫家的子弟,都有一種窒息了的感覺,眼前充盈著一團團磅礡卷蕩的彩光,耳朵里隆隆轟鳴刺疼每一根神經,甚至使得意識也陷入短暫的混沌。
盡管久經戰陣,他們卻依舊被面前這一幕驚艷華章所深深震憾。
漸漸炫光褪淡,但見長孫公子凝立空中,身上噴出了道道血箭,他難以置信,自己居然在對方的攻勢之下,受了重傷。
再看聶風,他的面s 蒼白,身上騰騰金氣尚未散盡,赤陽凌雲劍橫亙胸前,片片祥雲繚繞隱現三s 華光。
他沒有想到,這一式,竟會有著如斯威力。
不過下一刻,他亦是感到了體內的空空蕩蕩,還有周身被強大氣息割破的血口。
「小畜生,我殺了你!」
長孫公子這個時候,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心中一動,與太初九陽鏡的聯系徹底斷絕。這種感覺令到他發狂如野獸一般,長發飛揚,宛若瘋了一樣直撲向聶風而去。
眼望著再度撲來的長孫公子,聶風無所畏懼。
他的心,依然沉浸在對于方才那一記劍式的領悟之中。
他的道心,又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要來的終歸會來,躲也躲不掉,那就坦坦蕩蕩地讓它來吧。
視線中長孫公子猙獰的面龐迅速接近不斷放大,聶風凝動心念。
身外分身!!
三道分身一道真身,四柄怒嘯振天的赤陽凌雲劍,匯聚成濁世之中一股滔滔奔涌一往無前的洪流,如雪崩如山裂,掩沒天ri席卷大地!
如此洶涌的狂ch o,如此石破天驚的殺氣,雖然沒有方才那般可怖,然而同樣是驚天動地。
「嗡!!」
一記震耳yu聾的轟鳴聲炸響開來,如海ch o般呼嘯過崇山峻嶺,直上雲霄。
聶風的身軀像斷線的風箏,在罡風中高高拋飛,隱隱約約看到,長孫公子亦被炸飛了出去。
*****
又是一個寧靜悠長的下午,溫暖的chun陽灑照進窗,顏若蘭就坐在屋里,等著聶風醒來。
她剛剛送走了顏家的家主,已經三天三夜未曾合眼,更不曾離開聶風的榻前半步。
盡管小屋四周布滿顏家的高手,但顏若蘭依舊不願離開。
在那一ri的戰斗之中,聶風雖說是悟出了星火貫空,這極是威猛的招式,然而卻還是敵不過長孫無極。
到了後來,還是因為聶風收取了長孫無極的寶器,令到顏飛揚月兌困而出,方才擊殺了長孫無極,救下了他。
而後,他們便來到了大禹國,顏若蘭也才知曉,自己的父親,不過是大禹國顏世家的一個分支。自己,卻是顏家唯一擁有完整鳳凰血脈的人。
她對于顏家的重要xing,不言而喻。
關于這一點,自顏家的家主對她的態度上,便可感受得到。
而身為救下顏若蘭功臣的聶風,自是得到了顏家上下的看重。
關于過往的一切,顏家的家主也都詳盡的向著她解釋了一番。世家的圈子,永遠都有著數不完的爭斗,不是嗎?
過往的便讓它過去吧!!
重新有親人在側的感覺,終究是極好的!
更何況,顏家的家主已是發下重誓,要為若蘭的父親報仇,血濃于水,這便夠了!
想到這里,顏若蘭的唇角不自覺地逸出一抹微笑。等他醒來,該怎麼好好獎賞一下這家伙呢?
「煜兒~~」
忽然,她听到一聲微弱的呼喚,像是夢中傳來的喃喃低語,顏若蘭的明眸望向聶風,卻見他雙目閉合,眉頭緊鎖,依然在昏睡中。
「做什麼好夢呢?」雖說聶風喊的並非是他的名字,可是她也只是嫣然一笑帶過,伸手模了模他的額頭,開始退燒了。
好吧,至少,已是和這家伙轟轟烈烈的愛了一場,哪怕最後陪在他身邊的,並不是自己,哪怕有些事,早已是命里注定。
她取出一支玉簫,櫻唇輕啟,吹起一首悠揚悅耳的簫曲。
不知從哪里飛來一雙雲雀,逗留在窗台上側著兩只小腦袋靜靜聆听。
顏若蘭的眸中流露出少有的溫柔,沉浸在遙遠過往的點點滴滴里,恍然回到了從前。
光yin便在她的指間悄悄流逝,直到夕陽映紅了窗紙,晚風里傳來歸巢倦鳥的歌唱。
聶風悠悠醒來,耳際听到猶如天籟般的簫音,睜開眼楮。
伊人婀娜,縴手弄簫。
玫瑰s 的斜陽映照在絲絨般烏黑光潔的秀發上,閃爍著美麗的光暈。明眸流波,櫻唇含笑,亦自在凝視著他。
「若蘭……」不曉得為什麼,他月兌口輕喚。
「你醒了!!」顏若蘭抬手用玉簫輕輕在他胸前的被面上敲了下,俏皮地一笑。
聶風亦不自禁地笑了笑,有些話在心間,卻沒有問出來。最終出來的一句是,
「這是哪里?」
「這里是大禹國顏家。」顏若蘭笑著答道,望著聶風yu言又止的表情,又是一笑,方才說道,
「你放心,南宮煜也醒了過來,她的實力大進,已是達到了先天境巔峰。不過。」
「不過怎麼了!」聶風連忙問道。
「龍都被長孫家毀去,孤天劍宗被滅,南宮煜的家人也都下落不明。我想南宮姐姐這些ri子,心情也不太好吧。」
若蘭的話剛說到這兒,已是望見聶風躍下床來,很快,便飛奔得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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