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光城中,熱鬧非凡,街上人來人往,當真是好不熱鬧。
聶風三人行走其間,只望見街道兩旁,有廊道通行,路人大多走街道兩旁的廊道,絡繹不絕。
店鋪商家鱗次櫛比,攤位成群,都掛著大牌子,寫明出售貨物種類,手藝店便寫行業,這疏光城,倒也是繁華而有序。
商鋪種類繁多,讓人眼花繚亂。
有茶樓、茶坊,都掛著水簾子,屋內支起爐子,旺火燒茶,有酒館、酒樓,便會標上「酒」字樣,如果是真正的大酒樓,那就更加氣派,有閣兒百十座,周圍都是綠欄桿,跑堂的聲音大呼小叫,而樓里間或還有賣唱女懷抱琵琶,談唱曲兒,以此存貨。
此外自然少不得各色食店、面點、雜貨鋪、綢緞鋪、當鋪……蘭兒被琳瑯滿目的商鋪閃花了眼,她一直被四處販賣,時刻在擔驚受怕之中,少有機會一見世面盛景,此時這疏光城大街上的商鋪貨棧,卻是讓她眼花繚亂,興奮無比。
程瑛對于蘭兒也是分外的疼愛,也是蘭兒喜歡什麼,便買什麼,蘭兒買了兩只風車兒,把玩小片刻之後,又沖到了前方,顯是開心無比。
忽然間,蘭兒指向了前方一處地方,「那里好多姐姐,打扮的真好看」
聶風望了過去,也是笑著說道,
「蘭兒,那里你可是去不得,那是煙花之所。」
「煙花之所?」蘭兒奇道:「煙花之所又是什麼?」
程瑛听了這話,也是有些尷尬,不知如何向蘭兒解釋,聶風卻是笑道,「蘭兒,這是大人喜歡去的地方,煙花之所只怕不適合前往,而且這個時候過去,里面的人都在歇著,沒有樂趣」
蘭兒眨了眨眼楮,好生納悶,道:「為何白天不可以去?白天歇著,難道晚上才會開門不成?」
聶風點頭笑道:「不錯。」
蘭兒來了興趣,湊近聶風,笑眯眯問道:「聶風,你說,煙花之地是個什麼所在?是否好玩?」
「對于有些人來說,是絕對的銷金之窟。」聶風輕聲道:「不過對于我們而言,並不適合去那種地方。」
蘭兒皺起眉頭,便在此時,卻听他前面傳來一陣吵鬧聲,幾人抬頭望去,只見從前面一間屋子里飛出一個人來,落在大街之上,街上的人們驚叫散開,隨即從屋內又沖出四五個青衣壯漢,對著那躺在地上的人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便听得其中一人罵道:「沒有錢,也敢往順昌坊來賭,真是找死不成?賴二麻子,你現在欠了賭坊二十兩銀子,想法子趕快籌銀子去,三日之內,若是送不過來,自己掂量掂量。」又是一番拳打腳踢,將那人打得頭破血流,這才罷手回到了屋內。
蘭兒皺起眉頭,有些惱怒道:「這些人是做什麼的?竟然當街行凶,大叔,你去幫他啊」
聶風還未開口,程瑛已經說道:「蘭兒,這人被打的活該,他壞了規矩」
「規矩?」蘭兒眨了眨眼楮:「什麼規矩?」
程瑛听她這般拋根究底,也唯有沖著那邊努努嘴,道:「蘭兒你看,那是一家賭坊,沒有錢財,卻在里面詐賭,是要被收拾的」
蘭兒抬頭望去,只見那間屋子外面果然飄著一根旗子,旗子上豁然寫著一個大大的「賭」字。
蘭兒的眼珠子轉了轉,握起拳頭,興奮道:「賭坊,是很好玩的地方嗎?」
「確是很好玩,」聶風笑道,「不過和煙花之所一般,也是你去不得的地方。」
「這也去不得,那也去不得,好沒勁啊」蘭兒嘟著嘴說著,這表情也是令到聶風和程瑛二人,有修笑不得的感覺。
此時天空之中,已經飄下了細雨,細雨綿綿,如同一根根細小的針兒從空中漂浮下來,街道上的人已經很是稀少,紛紛加快了步子,往家里趕。
蘭兒在這個時候,還是止不住興致,再度往一個方向沖了過去,不過這一次沖得太快,猛地感覺身前一道人影,鼻中又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味,她的反應倒也機敏,知道這是要撞上人,驟然止步。
「哎呀」
一聲嬌柔的聲音響起,聲音里充滿著吃驚,蘭兒抬起頭,便見到兩個人打著傘往後退去,顯得十分的慌亂。
蘭兒看到前面的之人,一時呆住,眼楮卻是再也移不開。
「這個姐姐,好漂亮啊」她半晌過後,方才喃喃的說道。
只見前面是兩個姑娘撐著一張黃油紙傘,其中一個姑娘一身綠色的長裙,上面套著一件綠色的小襖,一只手提著裙裾,她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年紀,與程瑛的年紀仿佛,生著一張漂亮的瓜子臉,五官精致,膚色白膩,算不上絕色美人,但是看起來卻十分的干淨,讓人不由想起若耶涴紗、碧波采蓮的優美。
這少女有著一雙清澈的眼楮,十分靈動,略施青黛,首飾不多卻很精美,楚楚動人,那雙有些受驚的美麗眼楮,讓人看了便會生出憐愛之心。
聶風迎上前來,看著這出水芙蓉般的妙齡少女,也是一時間,有些怔怔的發呆。
少女旁邊是一個撐著油紙傘的青衣少女,比之綠裙少女還要小上幾歲,已經沖著蘭兒叫道:「你這小姑妨,怎麼走路也不看道路,驚了我姐姐,知道嗎?你還不道歉」
「姐姐,是……是我錯了,我不小心,你……你受驚了,不過,你真的好美啊」
那綠裙少女見蘭兒的表情和她的話語,輕聲道:「月兒,不要胡鬧。」說著向蘭兒嫣然笑道:「沒事就好」
她的聲音如同清泉擊石,輕輕地、脆脆地,嫣然一笑之時,明眸癘,如同一朵水仙花靜靜綻放,剎那芳華不可方物。
她那嫣然一笑,更像一陣清鮮的春風,讓人听見,只覺得渾身上下無比的舒服。
便在此時,听得大車聲響,一輛大車從綠裙少女身邊經過,但是很快便停了下來,車窗內探出了一個腦袋出來,望著綠裙少女,嘿嘿笑道:「咦,這不是綠萼姑娘嗎?真是巧了,綠萼姑娘,你怎麼有雅興來街上溜達,本少爺閑來無事,正好陪你走走,你看如何?」
此人神色古怪,語氣輕浮,滿是調笑之意。
他是個二十二三歲的公子哥兒,長相倒也不難看,但是臉上的表情卻異常猥瑣,特別是臉上那古怪的笑,透著婬邪之氣,在大車後面,則是跟著四位修者,一個個虎背熊腰,看起來就不是好惹的角色。
綠萼姑娘和月兒都是微微變色,卻並不理會,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卻听得一陣聲響過後,那大車就在大街上調轉過來,輕巧地追上,竟是橫在兩名少女前面,擋住了去路。
綠萼一張俏臉滿是怒色,又轉回身,車里的公子哥兒已經跳了出來,竟是嘻皮笑臉攔住綠萼去路,笑眯眯道:「怎麼了?綠萼姑娘記性不好,這麼快就忘記本少爺了?前陣子本少爺為了你,專程去了翠玉樓,你還陪著本少爺喝了幾盅,咱們也算是老熟人了,你卻為何連一句話也不肯與本少爺說?」他伸出手,竟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十分大膽地去模綠萼白女敕女敕的臉。
綠萼往後退了兩步,眼中滿是怒色,但還是強忍住道:「徐少爺,你……你放尊重些」
「尊重?」這徐少爺大笑起來:「綠萼,本少爺已經很尊重你了。若是不尊重你,上次在翠玉樓便辦了你。只是少爺心情好,等過陣子花魁之選,那時候再奪了你這朵花,嘿嘿……綠萼啊,只要你願意,有本少爺相助,想要奪得花魁,那是輕而易舉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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