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會兒,綠萼察覺到了聶風的恍神,她自然是不知,聶風是因為想到了別的不好的地方,還以為是聶風心中不愛听呢。
冰雪聰明如她,也是很快的轉換了話題,乖巧的說道,「這一次多蒙聶大哥相救,綠萼沒有什麼會的,便做了這幾道菜肴,還望合大哥的胃口。」
聶風欣然坐下,嘗了幾口,已是贊不絕口。
綠萼喜不自勝,也是在旁殷勤把盞,她的心思玲瓏剔透,這種照顧人的事情,自然是令到聶風無比的舒服。
未過一會兒,兩人已是觥籌交錯間,喝下了兩壺酒。
這些酒對于聶風而言,自是算不得什麼,可是對于綠萼來說,卻已是醉意薰人了。
綠萼到了後來,已不再是與聶風踫杯,而是徑直端起酒杯,便要飲下去,聶風眼見她的醉意盡顯,立刻抓住她的手,皺眉道:「綠萼,你不能再喝了……你喝多了……！」
「你才多了呢……！」綠萼醉態可掬,一揮手:「憑什麼不讓我喝酒……手拿開,我要喝酒…！」說著話兒,端杯一飲而盡。
她此時沒有了平ri里的端莊之態,就如同是一個貪杯的孩子那般。
聶風在她身邊的椅子坐下,見她如此,不知為何,心里又是一動,伸手從她手里接過酒杯,柔聲道:「綠萼,不要再喝了……！」
綠萼眨了眨眼楮,她俏臉上chao紅一片,星眼朦朧,看上去美艷至極,這一刻,聶風竟是情不自禁地在腦海中劃過「貴妃醉酒」的字眼。
雖然已經醉了,但是綠萼的動作依然優雅,她一只手支在桌子上,手背托著粉粉的下巴,星眼朦朧看著聶風,道:「你給我……給我倒酒……你會不會飲酒?陪我飲酒……！」
顯然易見,她甚至都忘了此刻,本來是她在陪著聶風,在一同飲酒呢。
聶風嘆了口氣,將她酒杯放下,正要起身去尋月兒,讓她去煮碗解酒湯,綠萼卻已經伸出另外一只手拉住聶風衣襟,道:「不許走……你為什麼要走,你……你不願意陪我飲酒……！」她又松開聶風的衣襟,神情變得黯然起來:「原來……原來你不願意陪我飲酒……！」
聶風重新坐了下去,他從綠萼的眼中看到了失望和落寞之色,心中不忍,將綠萼的杯中斟滿酒,自己有拿過只酒壺,盯著綠萼的眼楮,道:「我陪你飲酒！」
綠萼吃吃笑起來,問道:「你為何要陪我飲酒?你是誰?」
聶風苦笑,看來綠萼還真是醉了,竟然連他是誰都不知了,當下,他也柔聲道:「我是聶風,你要飲酒,我就陪你,只是不要喝多了才好。」
綠萼托著香腮,看著聶風,道:「那好,你喝,你能喝多少?」
聶風也不多說,拿起酒壺,仰頭飲了一大口,綠萼吃吃笑道:「原來你還能飲酒……是了,你叫聶風……聶風……！」她端詳聶風看了一陣,不知為何,卻忽然伏在桌子上,抽泣起來。
聶風一時有孝慌,急道:「綠萼,你……你怎麼了?」
綠萼哭了一陣,又抬起頭,淚眼漣漪,楚楚可人:「我以為你不會過來,我害怕去請了你,你卻不來,其實這一件事情我早想做了,想不到……你還是來了……！」
聶風听她說的傷感,再聯想到先前月兒的眼神,以及綠萼初望見他時,略帶著些許錯愕的眼神,便明白原來是綠萼早想要請他,但女兒家終歸是嬌羞,這一步竟是跨不出去。
掩簾相思情更濃,見到綠萼的這種模樣,月兒干脆大著膽子,才將聶風給請了過來。
真想不到自己救了她兩次,彼此間的話語雖說不多,可是卻在她的心中留下了這麼深刻的印像,這倒也是聶風始料未及的。
而他也望見了綠萼心底深處的那一抹柔情。他輕聲道:「綠萼姑娘,咱們不哭好不好。」
說著這話,也是輕輕的為綠萼擦了擦眼淚,綠萼痴痴的看著聶風,等聶風要收回手,忽然伸手握住他一只手,輕聲道:「你要走嗎?你留下來多陪我一會兒好不好……不用太久,一會兒就好。你走了,這里會很冷,我……我怕冷……！」
聶風柔聲道:「我不走,我留下來陪著你。」
綠萼嫣然一笑,她一只手握著聶風的手,看起來十分滿足:「你的手好暖和……聶風,你知不知道,沒有人願意真心實意的陪著我,他們,無非只是想要得到我的身體罷了,但是他們想不到,我綠萼雖是出身不好,可是卻也不是那種隨意之人。」說到這里,她拿起自己的酒杯,將杯中酒飲盡,隨即劇烈咳嗽起來。
聶風急忙勸道:「你不能再喝了……綠萼,我扶你去歇著好不好?」
「我不要歇著,我要喝酒。」綠萼放開聶風的手:「聶風,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好多心事……壓得我透不過氣來……！」
聶風道:「你有什麼心事,不要放在心里,說出來會好些。」
綠萼眨了眨眼楮,醉態可掬,問道:「你想听?」又道:「可是我說給你听,你不許告訴別人……不能告訴聶風,好不好?」
聶風張了張嘴,綠萼看來真是糊涂了,一時不知說什麼好,綠萼卻已經湊近過來,壓低聲音道:「我……我喜歡他,可是……可是我不敢對他說,我又配不上他……你說怎麼辦才好……我真的很喜歡他……！」
聶風一怔。
「那天……那天他救了我,在他打退了徐少爺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他……！」綠萼囈語般輕聲道:「他一定不知道,我告訴你一個人,你不能告訴他……他會瞧我不起,你答應我好不好?」
綠萼香軟的嬌軀,與聶風已經十分靠近,從她身上散發出的體香味直往聶風的鼻孔里鑽去,沁人心脾,一綹烏絲從聶風臉上劃過,癢癢的,卻又帶著淡淡的幽香。
聶風沉吟片刻,終于低聲道:「你為何不敢告訴他?你不告訴他,他又怎知你心意?」
綠萼身體拉開距離,搖頭道:「他有本事,有大作為……我是什麼……！」她臉上帶著苦澀的笑意:「我只是一位青樓女子而已,我如何能配得上他?」
綠萼顯然是心中極為淒苦,所以酒醉之下,不知不覺中將自己的苦楚傾訴出來,聶風靜靜听著,不發一言。
「一入青樓深似海,這是個讓我充滿痛苦的地方,我雖守身如玉,可是心中卻明白,今生今世,我不會真心的喜歡上任何一位男人了,可是……可是……！」綠萼凝視這聶風的眼楮,一字一句道:「可是遇見你,我喜歡上了你……！」
聶風此時也迷糊了,他不知道綠萼的腦子是否還清楚,她說話似是而非,看起來已經醉了,但卻又似乎保持著清醒。
綠萼說完這番話,星眼朦朧,便要站起身來,起身一剎那,頭重腳輕,嬌軀一晃,便要跌倒,聶風已經伸手扶住她手臂,綠萼的嬌軀便不由自己地靠了過去,那帶著發香的青絲從聶風的臉上劃過,癢癢的,聶風心中一蕩,輕聲道:「綠萼,我去喚月兒過來……！」
「不要……！」綠萼頭有孝暈,燈火之下,那張已經玫紅的臉蛋兒顯得嬌艷動人,嫵媚風情,那膚若凝脂的俏臉上,還帶著醉人笑意:「不要……我……我自己能成……！」她想推開聶風自己站起來,但是腳下發虛,吃吃笑道:「我……我好像飄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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