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刻的血修,也還在不停地施展大吞噬術,吸食著鈴鐺的精血,時間不等人。
聶風深知自己必須使出非常手段,才能速戰速決,將鈴鐺從鬼門關前拉回來。
「咄!」
大喝一聲過後,聶風燃動元氣焚燒,他的元神綻放出宏大輝煌的神光,攻勢崢嶸再現的威力,卻比先前更勝數倍。
一道道火紅色的光芒散開,龍虎咆哮聲中,如同千軍萬馬的沖陣轟擊在血束上。
血修嘶聲厲吼著,在聶風無邊攻勢的催壓之下,不斷的崩潰著,神智沉淪靈性泯滅。
他絕望地燃燒自己的元神,血束凝鑄成一條無堅不摧的長鞭,霍然反轉抽向聶風。
聶風的左手卻是固若磐石,穩穩抓定血束,將一**元氣,猛烈的迫入進去。
他的右手凝攥成拳,與擊來的長鞭重重激撞。
「砰!」
有一瞬間,聶風感到自己的元神,正像琉璃般四分五裂,魂魄碎滅渙散開來,心神仿佛是沉入了永久的黑暗深淵。
但他依舊牢牢抓緊血束,與時間賽跑,要將上官鈴鐺的性命給救回。
「啊!!」
血修的元神終于潰滅開來,血束轟然爆濺成為無數細小的游絲,就像下了一場紅雨般,融入到鈴鐺靛內,而後消失不見。
聶風長舒了一口氣,感應到自己的元氣耗損過度,元神更是在血修垂死掙扎的那一記束鞭反撲下受到了重創。
他吃力地飄落在鈴鐺的心髒上,瞑目調息了須臾,直感到元神猶如一壺煮沸的開水,在不停地波蕩冒氣,一股股暈厥的感覺,不可抑制地沖擊著心神,只想就這樣躺下來昏沉沉地睡去。
「終于結束了!」
迷迷糊糊里,他輕輕的低語一句,振奮起最後一絲力量,催動元神月兌出了鈴鐺的身體。
鈴鐺痛苦的匍匐在地上,她的精血剛才被血修吞噬大半,這時遠復過來,也只能伏臥在地上,凝視著聶風憔悴的身影,眼眸里滲出一汪水光。
聶風很快便暈了過去,然而他的呼吸平穩,看起來並無大礙,眼見到此,鈴鐺也是心情一松,天旋地轉全身虛月兌沉沉地睡了過去,耳邊莫名地回響起聶風堅定而自信的聲音︰「相信我!!」
上官鈴鐺的個子高挑,瀑布般的黑發一直到背部,睜著美眸,精致的臉蛋有若被精雕細琢而成,兩道淡眉如劍,微紅的薄薄的雙唇緊閉。
白色的裙衫讓上官鈴鐺看上去更多了幾分飄逸之氣,修長白的玉手從寬大的袖子中露出半截,輕輕的托著聶風的雙腿,將他負在了背上。
聶風昏迷了三日,醒來的時候,已是在鈴鐺的背上了,他渾身的骨頭幾乎散架,鈴鐺每一步,他都感受到一陣劇痛。但他沒有哼出來,他在鈴鐺背上,已經呆了整整十天。
眼前是一片無邊無際的冰川,寒風,根本連躍起數丈都很艱難,更加不用說飛行了。
他們只能行走在地面之上。
風就像刀子一般,不停的割在他們的臉上和身上。鈴鐺的情況比聶風要好上一些,但也是很糟糕,她被血修攻擊過後,受了不輕的傷。
但是執著的個性,讓她不斷的往前。
十萬大山之中,有著各樣的艱難,除了妖獸之外,便是這些天險了。
鈴鐺停下腳步,把聶風放下來,悄然無聲地坐下來。
「鈴鐺,你說這是什麼地方啊?」聶風向著她問道。
「冰河道!!」
上官鈴鐺將自玉簡之中得到的訊息,緩緩說與聶風來听。這里可說是不毛之地,當初為了自這冰河道中尋出一條道路,銀雪城也是動用了極多的資源。
從鈴鐺的言語之中,聶風也知曉了銀雪城探路的方法,原來他們不是利用強者在十萬大山之中行進,來尋找正確的道路。而是放出了成千上萬被馴服的妖獸,令到它們來做這九死一生的任務。
這些妖獸被馴服之後,便會依著指令前行,然而它們所探出的路,也並非是全然安全的。
譬如說地鼠,迷霧沼澤對于它們就好似家一般的熟悉,可是對于修者而言,卻是如同地獄一般。
帶有著各種毒性的氣體,還有隨處可見的陷阱,當時便令到以為尋見正確道路而狂喜的修者,損失慘重。
也正是因著此,銀雪城在妖獸探路的過程之中,都會盡可能的讓更多種類的妖獸參與其中。
如果一條路線,有更多種類的妖獸安全通過,便算是安全的路段,若是只有一種妖獸通過的話,便只能算是待考證的線路罷了。
銀雪城所開闢的這條經行十萬大山的道中,難度分為五階,冰河道算是三階的難度,妖獸通行的死亡率,達到了八成之多。由此可見,並不是一條好走的道中。
听了鈴鐺的介紹,聶風也是頗有一種心驚的感覺,而且他們眼下都受了不輕的傷,這也令到危險的程度更增一分了。
不過與此同時,他也對于鈴鐺所說的馴服妖獸,增了幾許興趣,
「你們銀雪城的修者,都懂得獸語嗎?」聶風問道。
鈴鐺見他問起,也是搖了搖頭,說道,「獸語極難學的,而且大的門類有數百種之多,譬如我學習了數年,也只能夠和兩三種的妖獸,完成簡單的溝通,至于說可以與大部份的妖獸溝通,並將它們馴服,目前僅有城主和上官雪兒可以做得到。」
兩人一路說著,眼前這片地方,好似是一片死寂之地,一眼望不到頭的冰川,到處是的狂風,沒有任何生命的痕跡。他們經常會遇到風沙,風卷起霜雪,打在身上奇痛無比。
但是無論風沙再大,鈴鐺也絕對不會改變方向,也不會停下腳步。
嬌小的身體背著比她大一號的聶風,頂著風沙,鈴鐺一步一步朝前進。
她不知疲倦的行著,只有當行進了一日一夜,才會停下腳步,休息兩個時辰。
「放我下來吧,鈴鐺。」聶風趴在鈴鐺溫暖且的背上,向著她低聲說道。
「我可以的。」鈴鐺倔強的說道,「我們不能停下來,否則的話,時間一久,便容易迷失在冰川之中。」
聶風趴在鈴鐺背上,貼著鈴鐺的脖子,體內的劇痛,似乎也變得不那麼痛了。
不過哪怕體內的痛疼有如刀割,聶風也不會開口,不知為何,他有些欣賞起眼前這一位少女了。
沒日沒夜的徒步前進。
聶風敢打賭發誓,自己一輩子,估計都不會再有機會走這麼遠的路,錯了,不會被人背著走這麼遠的路。鈴鐺的身體里似乎蘊含著驚人的力量,一日一夜一息,不知疲倦。
趴在鈴鐺背上,上官鈴鐺無暇的腳步傳來的每一步和努力,他都能清晰無比地感受到。每一步,聶風心里都一顫,說不上來的感覺在心里彌漫。
鈴鐺也累壞了吧……
聶風趴在鈴鐺的背上,鈴鐺披開的秀發正好灑在他臉上。經歷這麼多天的行進,鈴鐺頭發卻干淨得沒一丁點灰塵,帶著一股攝人心魄的黑色光澤,頗有點妖異的感覺。
可惜看不到鈴鐺的臉……
「喂,鈴鐺,能不能換個姿勢?」聶風鬼使神差地嚷道。
他明顯感覺到鈴鐺有一個停頓的動作,很快,他便覺得一股大力傳來,眼前天旋地轉。
終于可以望見鈴鐺的臉了!
可是下一刻,
「鈴鐺,咱們能不能再換一個姿勢?」聶風弱弱地道。
「聶大哥,沒有關系的,我知道你趴著一定很難受,你放心好了,我抱著你也可以走的很快的。」
鈴鐺體貼的為聶風著想著,腳步依舊飛快。
聶風卻是有些緊張,他的手臂觸踫之處,傳來的飽滿的感覺就像電流一般酥麻。
這個位置,有些啊!
聶風艱難吞了吞口水,結結巴巴道︰「咳,鈴鐺,其實,我們可以換個姿勢……那個,你這樣橫抱著我,讓我很沒有氣勢啊!」
「沒事兒,反正這里沒有別人啊。」鈴鐺笑魘如花,低頭望著聶風,突然好奇的說道,
「咦,聶大哥,你怎麼這里,還佩著把短劍呢,為何不將它也放入百寶囊中,莫非是有著特別的意義嗎。」
說著,便好奇的伸手探去。
「別,別模。」聶風有些虛弱的喊了一句,然而已是被鈴鐺的縴手給拂到,那種感覺,當真是舒服之極。
「看來,聶大哥對于這短劍,還真是看重的很啊。」幸好聶風的話語奏了效,鈴鐺一觸即回,又再笑道,
「我就先不看了,改日聶大哥願意的話,可以拿給我看看哦。」
鈴鐺這一句無邪的話語,卻是令到聶風的老臉,立時漲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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