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俏神醫 第六十一章 已斷一臂

作者 ︰ 空晴寂

碗中的血緩緩的沉澱著,漸漸的漸漸的靠近了,最終攏聚在一起,合二為一。*****$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節******

「爹,我是您的兒子!我是衛家的大少爺!」

衛子戚死死地盯著衛錦然的臉,不敢錯過他臉上的一絲細微的變化,當衛錦然看著碗中微微一變的臉色,衛子戚惴惴不安的走到邊上,顫顫巍巍的望向碗中,只見里頭凝在一道兒的血珠高興的幾乎要一躍而起。

站在一旁的孫錦繡淡漠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對于衛子戚和衛錦然之間的關系沒有表現出一絲半毫的反應,只是看著那只碗良久,最終眼角微抬,綻開一抹詭異嬌嬈的笑。

滴血驗親的這種事情,旁的人不知道,可是身在現在通曉醫理的孫錦繡必然是清楚得很,這根本沒有任何的科學依據可循。所以,且不說衛子戚到底是不是衛錦然的親生兒子,要讓兩人的血融在一起並不簡單!

「大人,還請大人從輕處罰,我兒想必是受了這個賤婦的挑唆,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得,還請大人念在我兒年少,求大人寬宥一二

衛錦然見衛子戚既然是自己的兒子也就不再追究什麼了,神色漸漸的緩了下來,忽然走到了王鳳儀身邊俯子,在她的耳邊說了些什麼。

只見王鳳儀的雙眸倏然瞪大,不可置信的望著身邊的衛錦然,顫抖著唇最終艱難得吐出兩個字。

「真的?」

「絕不騙你!」衛錦然眼中帶著一絲不舍,然而當轉頭望向站在角落里頭的魚幼薇的時候瞬間化作了決絕!

「替我好好照顧他!」王鳳儀牙關緊咬,低聲吐出幾個字,隨即膝行幾步上前,高聲沖著縣令叫道,「縣令大人,此時同衛子戚無關,一切都是我命人做的,衛子戚全然蒙在鼓里,他喜歡孫錦繡,我便設計綁架了孫錦繡逼她就範,卻沒想到孫錦繡這賤婢竟然有如此心機,將我兩人害成這樣!」

王鳳儀就算是到了最後也不忘要弄臭孫錦繡的名聲,女子素來以溫婉柔情為重,而像孫錦繡這般狠戾狂狷的女子自然是沒有人敢上門提親了!一個無人敢娶的女子,哪里還有什麼未來!

「王氏,你說的可是真的!」

縣令沒想到這件事情竟然被王鳳儀一人承擔了,可是事實明明白白的是同衛子戚有不可分割的關系的,然而既然王鳳儀已經承認了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我說的全是事實,」王鳳儀高高的昂起頭,眼中滿是決絕,隨即轉頭望向孫錦繡冷笑漣漣,「孫錦繡,你竟敢當中退婚,下了我兒的面子我又怎能饒你!你別以為你委屈,像你這樣身份的賤婢嫁給我兒為妾一點兒也不委屈了你,你卻還敢多有宵想,我自然是不會放過你!」

「王鳳儀,我從來就沒有想要嫁給你兒子過!更加不會宵想什麼正室之位,不是你當成寶的東西每個人都會趨之若鶩的,它在我眼里頭一文不值

孫錦繡想不通為什麼總是有人喜歡按照自己的意思揣度他人的意願,對于衛子戚她沒有覺得半點對不起的地方,只是衛子戚步步緊逼逼得她不得不出手!

「既然王氏你已經認罪,本官必然要你伏法!」王鳳儀還沒來得及說話,只听見堂上的驚堂木一想,縣令便黑著臉開口怒道。

「大人,如今王氏竟敢做出這樣天理不容的事情來,甚至背夫偷漢,論族法便是要沉塘!」此時,衛錦然冷睨了一眼站在一旁早已經羞于見人的衛家族長和衛氏族老忽然開口,沉冷的聲音令人不寒而栗。

「是啊!這樣的蕩婦必然要沉塘才能以儆效尤!」

族長倒是個臉皮厚的人,到了這個時候立馬接過衛錦然的話來,指著地上的王鳳儀義正言辭的開口道。既然如今事情已經爆出來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讓王鳳儀再也不存在在這世界上,否則的話在族長的心里頭這件事始終都是一根刺!

「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縣令畏懼于衛家的勢力,在這樣的小鎮之中向來都是族法高于刑法的,對于沉塘一事百姓自然也沒有什麼怨言,縣令也樂得賣衛家一個人情。

「至于衛子戚,死罪能免活罪難逃,拖出去三十刑杖

如今的衛子戚身受重傷,能夠撐過這三十刑杖已經是大幸了,縣令在衛錦然面前自然不能做的太過分將人家的親生兒子給打死了。

「我今日還有一事請諸位在這里見證!從此以後衛家從衛氏家族正式分割,衛家不再是衛氏家族一支,自此以後自建祠堂!」

衛錦然的聲音擲地有聲,猛然間在幾位族老之中掀起洶涌波濤,衛氏家族雖然有自己的產業可是到底大多數都是要依靠著衛家的家產,如今一下子衛家要從衛氏家族分離出去自建祠堂,對于他們來說是一大損失。

「錦然,你說……」

族長自然首當其沖不同意,衛氏家族能有今日也是靠著衛家的家財,若是衛家自建祠堂,往後他手上能拿到的油水便是少之又少了。更何況,衛錦然若是真的這樣一來,那麼魚幼薇那個大美人自己從此便是再也沾染不上了!

「這件事情我已經決定,旁人莫要再說些什麼!族長,你以為王鳳儀此事你沒有半點過錯?」衛錦然眯著眼,望著族長的眼神甚是記恨,他自然也了然這些年來這些禽獸對于魚幼薇有著一種怎樣的綺想,若不是魚幼薇想來深居簡出幾乎不出倚竹樓半步恐怕早就像王鳳儀一樣了!

「這是你們的家務事,既然是堂下議論,退堂!」縣令見兩家這是要在公堂上吵起來了,為了避免殃及池魚急忙拍下驚堂木拂袖離去。

被打了三十大板的衛子戚只剩下一口氣的被衛錦然帶了回去,而王鳳儀則直接被扣了下來,準備在晚上子夜之時浸豬籠。

「姐姐,你不打算去看王鳳儀被浸豬籠嗎?」

孫景勝自從那日晚上就已經悄悄的被送回了家中,只是因為孫錦繡的計策所致不便出現罷了。可是他可是一直都在暗處看著這一切,那日驚了衛子戚馬兒的鞭炮便是他所放。

「你想去的話,自己路上小心些,我還有事

「姐姐,你不去嗎?」

孫景勝听見孫錦繡竟然說不去,頓時有些詫異,畢竟王鳳儀對著孫錦繡連番設計陷害幾乎將她逼到了絕境,想必孫錦繡已經是恨毒了王鳳儀了。

「一個將死之人,她死了這恨也就放下了,景勝一個人若是記恨太久他自己也不會好過的,」孫錦繡轉頭望著孫景勝,她自然知道衛子戚將孫景勝綁架之後孫景勝對于那人的痛恨,可是如今衛子戚不會活太久了,她希望自己的弟弟能夠放下。

不是為了衛子戚,而是為了他自己!

「可是王鳳儀雖然這般,然而衛子戚到底還是衛家的大少爺,若是他傷養好了再卷土重來……」

孫景勝心里頭仍舊有些擔心,畢竟衛子戚雖然已經被打成這樣了,可是這些仍舊彌補不了他對孫錦繡犯下的事情!

「景勝,姐姐做事什麼時候手軟過?衛子戚不會太久的!」孫錦繡忽而笑了,笑得別樣的溫柔,那笑意緩緩的從眼底綻開,仿佛一朵初綻的妖嬈朱砂。

「姐姐……」孫景勝站在黑暗之中,看不清臉上的神色,只是有些驚詫的喚了一聲。

「你害怕了?」

孫錦繡蹙了蹙眉,她知道自從那日她對著鎮子上的那些混混斬草除根之後,孫景勝的心里頭一直有一個疙瘩,她雖然擔心但是有些事情是孫景勝必須要學會的!若是將他讓他從旁人身上吃了虧學來,她寧可親手演示給他看!

哪怕,到時候徐他會恨她,遠離她,也,在所不惜!

「沒有,我只是沒想到!我以為像師父那樣的英雄好漢才會有這樣的心思,沒想到姐姐比我師父更加快意!」

孫景勝抬起頭,望著孫錦繡的眸閃動著璀璨的光芒,仿佛是在仰望這什麼。這是孫景勝第一次向孫錦繡提及他的師父,也是第一次對著孫錦繡露出這樣的眼神。

「你去吧,我還有事,」孫錦繡對著孫景勝溫柔一笑,伸手模了模他的頭發,軟軟的拂在手心有些癢癢的,「對了,這事兒你要去告訴大哥一聲,這幾日他在山上必然是沒有听到什麼消息

之前沒有讓人去山上告訴孫景元一聲家里的情況是孫錦繡擔心孫景元擔心,如今竟然事情都已經塵埃落定了,那麼必然要同他說一聲。听自家人說的總比從來外頭听來的要好的多。

「你若是想去看熱鬧便自己去,只是路上小心些

孫景勝身上帶著功夫,只是並未學精,可是只要防備了別人的暗箭,對付區區幾個惹事的小嘍嘍還是能夠的,因而讓孫景勝自己一個人去,她還是能夠放心的。孫錦繡出了門便直徑朝著雲家的別院而去。

「孫姑娘,請留步

孫錦繡剛剛走出了汶水村,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聲音,轉頭只見夜輝站在那里,身旁是一匹正在低頭吃草的黑馬,似乎正是在等著她的模樣。

「等了很久了?」

低頭只見黑馬腳下的草已經被吃得光禿了一塊,孫錦繡猜測著夜輝很早就等在這里了,那又為什麼不進汶水村直接己家找自己呢?難道是蕭君玉怕人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

「嗯,」夜輝是那種不善于說謊的人,耳根驀然紅了一抹,冷著臉有些木訥的點了點頭。

孫錦繡在心里頭翻了個白眼,她又沒說什麼,他臉紅個什麼勁兒?

「你家公子找我有事?」

「嗯,公子讓我請姑娘過去,想請姑娘喝杯酒

夜輝望著孫錦繡的眼神已經變得同往日不一樣了,今日她在堂上的風采他都看見了,淡漠鎮定,她的話並不多,然而一個一個的後招卻讓對方毫無招架之力,只能乖乖俯首認罪。

也許只有這樣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公子,原來公子早就看透了她的才情。

「我還有事,他要喝酒找誰不行?」

孫錦繡見蕭君玉這個時候派夜輝來找自己,總覺得對方似乎意不在此,想都沒有想便冷聲拒絕了。她現在要去找雲清揚,自然是沒有空去陪著蕭君玉喝酒。

「孫姑娘,我家主子吩咐了一定要將你帶到他面前,還請姑娘莫要為難在下

夜輝雖然說得恭敬,然而態度卻是極為強硬,這些日子他看著孫錦繡的這些做法對著她的看法的確是改觀了不少,可是心里頭他的主子才是他的天!

孫錦繡看了夜輝一會兒,沉吟片刻最終還是答應了,她同夜輝之間的關系說不上好,倒也不壞,更何況像夜輝這樣真心向著他家公子的忠僕她自然要高看幾分。

「那就走吧

夜輝听出了孫錦繡語氣之中的不耐和怨憤,無聲的嘆了口氣替自家的主子嘆息,這孫錦繡可不是旁的女人,惹生氣了就輕易能夠哄得好的。

「孫姑娘請上車

孫錦繡轉頭望去,只見不遠處還停著一輛馬車,只是被樹擋住了她方才才沒有看見。蕭君玉並沒有虧待她,還派了馬車來,至少沒讓她走著去別院,孫錦繡的火氣降了些下來,想著這些日子蕭君玉也幫了自己不少了。

蕭君玉所在的別院就在鎮子上,只是出于比較偏僻安靜之處,門口的守衛極為嚴密,了是夜輝帶著人來也免不了一番盤問。

走進大門里頭更是別有洞天,明溪花石,綠蔭環饒,玉宇瓊樓掩映其中氣勢別具一格,如此一比李家的庭院就是小橋流水顯得小家子氣得多。穿過青石鋪成的清幽小徑,通向一處檐牙展翅的清幽小亭。

而此時蕭君玉坐在亭中央,望著不遠處飛瀑流泄,而讓孫錦繡最為驚詫的還是他手上拿著的蕭,在她的記憶之中蕭君玉似乎無論一年四季手中拿著的都是一把折扇,卻沒想到今日竟換成了蕭。

驀然望去,此時的蕭君玉比往日上了幾分紈褲風流,多了幾許儒雅閑逸,只是孫錦繡同樣沒有忽略他周身散發出的冷意,四散在周圍就連鳥獸似乎也感覺到了主人的心情不敢發出半點囀囀聲響。

「公子,孫姑娘來了

夜輝回稟之後,便什麼話也不說消失在了視線之中,而亭子里頭除了兩人之外,只有幾個伺候的侍女,垂著頭或手捧酒壺,或斂眸不語。

孫錦繡見蕭君玉也不讓自己既不讓自己坐下,也不說讓自己來這里是為什麼,抿了抿唇,順勢就上前去坐在了蕭君玉的對面,望著滿桌子的糕點美酒,孫錦繡也沒有半點含蓄謙讓的意思直接伸手拿了就吃。

她折騰了一日了,之前為了衛子戚這是又是沒吃好也沒睡好,如今的確是又疲又餓。

大概是吃的太急了,孫錦繡只覺得喉頭一噎,心口惴惴的憋悶的慌,望了一眼見桌子上只有一只杯子是蕭君玉用過的,也不拘著,伸手就拿過了那只酒杯兀自的倒了酒。

「你,這酒不好喝,我記得上回喝的胭脂釀不錯,就給我那個,」孫錦繡忽然對著其中一個身著藍衣的女子吩咐道,甚至將手中仍剩著一半的酒壺遞到了她的面前。

那女子一驚,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這般普通的小丫頭竟然有這樣大的眼力勁兒知道自己是這些人之中的頭兒,專門掌管公子的膳食。

而更加驚訝的卻是這個丫頭一進來沒得了公子的吩咐就直接吃了桌上的東西,喝了公子的酒,要知道公子向來陰晴不定,又是最愛干淨的,怎麼可能容忍這丫頭這般胡作非為?

可惜了,這一個鐘靈毓秀的聰慧丫頭。

蓼藍在心中暗嘆,第一眼見到這丫頭的時候蓼藍就看著喜歡。

「蓼藍,去地窖去五十年的胭脂釀過來

蕭君玉睨了眼孫錦繡手中的酒杯,伸手就拿了回來,里頭還有半盞並未喝完的殘酒,他湊近嘴邊一飲而盡,隨即又多吩咐了一句。

「再去拿一只杯子來,這是我的

當蕭君玉給予這樣的回應的時候,那藍衣女子更是驚得呆若木雞。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她家公子?不會是什麼人假扮的吧?

「你們都下去,」蕭君玉望了一眼鼓著腮幫子瞪著自己手中的杯子的孫錦繡,屏退了侍女,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你坐在這里來

「不知蕭公子找我過來何事?」孫錦繡也不介意,挪了挪身子就坐到了蕭君玉的身邊,有些生氣的質問道。

蕭君玉額頭青筋突跳,眸光驟然冷了下來,霜笑一聲,忽而湊近了孫錦繡,兩指鉗制著她的下巴緊緊一收迫著她看著自己的眼,呵出的氣息帶著薄薄的酒氣竟是好聞,只是那冷冽的威壓卻令人心肝一顫。

冷汗不由的落了下來,孫錦繡氣息一窒,猛然間回過神來,清冷的眸光對上他深邃的眼,拼命的守住自己的魂靈。

「你問我何事?孫錦繡!你半夜同雲清揚玉笛傳情,鬧得幾乎整個汶水村的的人都知道了!孫錦繡你是忘記我的警告了嗎?還有,衛子戚綁架了孫景勝你為什麼不來找我!卻要上門去找雲清揚?難道你忘記了,我曾說過,我是你的靠山!」

蕭君玉暮然間沒了往日的淡然溫潤,那冰冷刺骨的眼神仿佛含著刀劍一般,刺得人一陣戰栗。孫錦繡有些怔楞的听完了蕭君玉的怒吼,眨了眨眼楮,似乎是不明白對方為何要生那麼大的氣一般。

這算是,吃醋?

這個念頭才剛剛冒出一個頭,便被孫錦繡掐死了在了萌芽之中,轉念一想孫錦繡便明白了這其中的道理。

她找了雲清揚幫忙卻沒有找他蕭君玉幫忙,蕭君玉定然是覺得她看不起他,而且對外如今她和蕭君玉是一條船上的人,卻轉頭找了雲清揚這是赤果果的下了蕭君玉的面子,打了他的臉。

想到這里,孫錦繡垂下了頭,頗有些委屈又帶著些許不安內疚的開口,「我下回若是要幫忙必然來找你

她這不是怕他蕭君玉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嗎?上一回蕭君玉讓她住在他屋里的事情至今還被孫錦繡記在心里頭。

「只是我想著,雲清揚是代表雲知府來這里的,算是官,你是民,我弟弟被綁架了自然是要報官,怎的找你?再者說了,若不是靠著你的名聲,縣令和張捕頭也不會那樣听我的話肯幫著我對付衛家

孫錦繡癟了癟嘴,一雙含著清泉的水眸就那樣無辜的望著蕭君玉,令人再也狠不下心來多責備她半句。

「說說吧,你到底做了些什麼,衛家如今成了這個模樣看似都是巧合,然而這其中你功不可沒!」

蕭君玉似乎被孫錦繡一句話氣得沒了脾氣,緩緩地嘆出一口氣來,最終終于恢復了原本的清冷,睨著坐在自己身旁的孫錦繡眼神恢復了原本的寡淡涼薄。

听著最後「功不可沒」四個字,孫錦繡撇了撇嘴听出了蕭君玉語調之中的微嘲,伸手又拿過一塊糕點等到吃的差不多了這才開口。

「那夜原本我並沒有想到雲清揚,是他自己來找我的

孫錦繡擔心蕭君玉對她所有企圖,自然也擔心雲清揚。更何況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只有那幾日罷了,雖然相處的不錯可是孫錦繡到底給了下了藥,將他送回了雲家去。

如今雲清揚貴為知府公子到底肯不肯幫自己還是一個未知數,不然那日雲清揚過來找自己,她知道這個幫對方願意幫。

「我在對方的身上撒了七里香的花粉,只要距離方圓七里之內我養的蜜蜂都能夠追蹤的到,雲清揚就是帶人利用這種蜜蜂找到景勝的所在的

孫錦繡說著從袖中拿出了一個一指寬,三指長的直筒放到了蕭君玉的手中,蕭君玉將那竹筒扣在指尖把玩著,也不打開,仿佛是沒什麼興趣一般,自然若是有興趣,她也不怕蕭君玉拿走這東西。

這原本是她養來治傷的一種毒蜂,之後為了兩用她有用來追蹤,並不是所有人都能隨意控制的。更何況這種毒蜂劇毒,若非是為了救治病人以毒攻毒她一般不用,若是旁人拿到手了恐怕只有中毒的份。

「糕點吃的渴了便喝些茶

蕭君玉見孫錦繡四處放著仿佛在找水一般,笑著不知道從何處拿除了一套茶具,一瓷白茶,緩緩吹開茶葉,水質輕靈,入喉清冽。

「我也知道衛子戚自從綁架了景勝之後,一直都派人暗暗地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所以我才故意裝作什麼都不在乎的模樣。那也同雲清揚共奏也是為了讓對方以為我真的有很悠閑自在,所以當衛肆听我說孫景勝一直在先生家的時候,下意識的就會想要去查看景勝到底是不是真的

孫錦繡特意將這事解釋了一下,表示自己始終都站在蕭君玉這一方。她既然已經決定讓蕭君玉做自己的靠山了,她就要讓蕭君玉時時刻刻都放心他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否則的話像蕭君玉這樣的貴家公子若是對自己產生了嫌隙,到時候可不是一條命能夠完事的!

更何況,她,想來惜命的很。

蕭君玉黑曜石般的眸子愈發暗沉,他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女子不但是要將孫景勝救出來,還要斬草除根,原來她竟然能利用身邊一切的資源輾轉布下了天羅地網,讓衛子戚母子無所遁形。

「不夠蕭公子,你總是派人跟蹤我,我很不舒服!」

轉頭對上那深邃的眼眸,孫錦繡漠無表情的開口,看不出半點喜怒,然而卻令蕭君玉心頭一顫。

她生氣了?

孫錦繡听方才蕭君玉說話的口氣,自然猜到了對方派人跟蹤著自己恐怕已經不是一兩日了,否則的話也不會把事情知道的那麼清楚。對方想要探查她的心思這她明白的很,只是有些事情若是不給一個警告,對方恐怕往後會變本加厲!

蕭君玉雖然是她的靠山,但是兩人只介于合作關系,她提供最新的藥材,他給她安于一隅的心安,若是超過了界限哪怕是反目也在所不惜!

與其說是發怒,不如說孫錦繡在刺探蕭君玉對自己的下限來的直白些。只有知道了這個下限,她才能安安心心的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在這個下界之間游離,讓對方不能掌控自己又能安全的活下去!

「姑娘若是不喜,蕭某往後不派人去了便是,蕭某只是擔心姑娘的安危,若是再有上一回衛子凜那樣的事情讓姑娘受了傷,蕭某深感不安

蕭君玉沉默了良久,最終還是退步了。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解釋的那麼多過,然而在孫錦繡的面前,他卻下意識的去解釋。

孫錦繡了然,原本蕭君玉是在衛子戚陰謀殺害衛子凜並想要嫁禍給自己那一次之後才派下人的,只是到底是保護還是監視還有待考證,不過試探要循序漸進,這一回她對于得到的答案很是滿意。

「景勝這件事情還要多謝蕭公子,若是沒有蕭公子,恐怕事情也不會進行的那樣順利。錦繡只能以茶代酒,敬公子一杯

孫錦繡燦爛一笑,端起瓷杯一飲而盡,白茶流入喉中清冽淡香,很是回味。她這麼做無非是讓蕭君玉知道,自己同他之間的關系仍舊是還在的,並不會因為他監視的事情而有所變化。

她需要他,若是沒有他蕭君玉她的事情也辦不成。這樣一個訊號足以讓蕭君玉懂得,他們之間的關系不會發生任何改變,比一百句的誓言都來的有效。

「那日縣令大人和張捕頭都答應幫我,畢竟衛家是當地的巨鱷,若是沒有縣令大人的許諾我還真的不敢出手。若是這一次不成功將來王鳳儀和衛子戚的反擊我不一定接的下來白茶入喉冷冽清澈,有種令人精神一震的感覺,孫錦繡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這樣的事情衛子戚能夠做出一次,必然能夠做出第二次,而她則不同,無論是蕭君玉還是雲清揚,也許能夠幫她第一次,可是往後呢!他能幫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是一輩子?所以為了解決往後的憂慮,她必須有完全的準備,讓那兩人再也爬不起來。

「好狠心的小狐狸!」

蕭君玉望著眼前的這個女子,她到底是怎樣一個人,越是接近他便越是看不透。總覺得她的周身縈繞著一團迷霧一般,他拼命的想要撥開迷霧看到她的真相,可是迷霧之後仍舊還是迷霧,他自己反倒在不知不覺之中越陷越深。

「這話,我已經听了不是一遍兩遍了

孫錦繡忽然綻開笑容,朱砂般妖嬈冷冽,那雙盈盈爍爍的眸中斂著危險而致命的光芒,越毒越媚,而越媚也越毒。她不能容忍有人這樣傷害她的家人,這樣的事情一次就夠了,若是讓它在發生第二次,那就是她的過失!

「那夜,張捕頭等著人質被就走之後,便逮捕了人犯,悄聲帶進了縣衙大牢連夜審訊,就弄到了那些證供。而衛子戚這人向來是容不得別人小看的,那日我在荷香樓之中擺了他一道,他受了氣,自然要想著要報復,可是同樣也擔心抓錯了人,因此一方面讓著衛肆準備迎親,一方面親自去破廟查看

這一場仗,她在暗,衛子戚在明,對方並不知道她到底握了多少的底牌,可是她早就已經將衛子戚所有的退路都看的一清二楚,所以這一仗她贏得輕輕松松,算計的明明白白。

「而到了迎親那日,衛子戚被馬踩了之後想要裝重傷進了我家門,然後水到渠成,生米煮成熟飯,可是他卻忘記了我是一個大夫,若是連病人是重傷還是輕傷都看不出來,那就枉為一個大夫了

「我總是在想,你這樣的女子當真是世間少有……」

蕭君玉望著孫錦繡,笑得別有深意,這樣的女子若是能為他所用便是最好,若是當了敵人那可是個最令人頭疼的事情,也許他會……

一想到這樣的可能,蕭君玉只覺得心中一窒,臉色猛然間沉了下來。

「蕭公子放心,你這樣的人錦繡不忍為敵,」孫錦繡似乎是看出了蕭君玉的所想,歪著頭笑的格外的嬌媚。

是啊,誠然自己能想到這些計謀,可是蕭君玉何嘗沒有將自己看的通透,他有權,有勢,能將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掌握在其中,有些事情她要謀劃,她要算計,而對方卻只需要下一道命令將所有的消息查勘到底,便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更何況,她有一種感覺論權謀,她絕不會是眼前這個男人的對手!

若是與這樣的人為敵,到時候苦了的只能是她自己,她自然不忍,是對自己不忍啊!

「你這女子,我當真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了?」

蕭君玉不知怎麼的听到這一句話「不忍」,剎那之間心頭百轉千回,就那樣怔楞住了,良久之後才回過神來,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原本斂在眸中的殺意已經全然退散,苦笑著望著眼前這個狡詐如狐的女子。

蕭君玉顯然是會錯了其中的意思,也正是這一次會錯意,留下了孫錦繡一命,讓兩人有了後來更多的交集。多年之後的蕭君玉,回想往事,不由感嘆,幸而當時他沒有痛下殺意,否則……也許那將會是後悔一世的事情。

「涼拌!」

孫錦繡睨了一眼滿眼柔情的蕭君玉,對方的眼神給她一種怪怪的感覺,覺得很難受,又有些毛骨悚然。

「不過我倒是想知道,難道你連衛府的平夫人魚幼薇那樣的女人都收買了?那個女人可不是那麼好拿捏的人。更何況據我所知,你們之間似乎還存著私怨

想到同魚幼薇之間的幾次交鋒,雖然總是言笑晏晏卻是暗藏殺機,連蕭君玉都忍不住嘆服,這個女人不簡單!

听到蕭君玉這樣夸贊魚幼薇那個女人,孫錦繡心里頭有些不舒服,不過她將之都推到了魚幼薇這個女人之間對她的態度令人感到很討厭的緣故,所以也沒有怎麼在意。

「蕭公子可听過一句話,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孫錦繡驀然笑了,望著蕭君玉那笑中含著淡淡的嘲諷。哼,讓你小看我,拿前人的一句話就能壓死你!

「我那日之後的確是找過魚幼薇,相比較于我同她之間的恩怨,魚幼薇恐怕更恨的是王鳳儀!」

孫錦繡明顯感覺到蕭君玉看著自己的眼神變了變,清了清喉嚨繼續開口道。

「剛好,我最近救了幾個人,一個便是那為兒子伸冤二十年無果的老婦人,而另一個便是被王鳳儀追殺被迫自毀容貌的劉掌櫃。你覺得魚幼薇蟄伏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等待一個時機將王鳳儀一舉扳倒從此高中無憂

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俄爾孫錦繡望著蕭君玉笑問道,「我手上有這樣兩張牌在,能給魚幼薇創造出最好得條件,若是你,抓不抓住?」

孫錦繡雖然不能同魚幼薇談什麼條件,可是魚幼薇並不是一個蠢女人,她知道什麼時候是最適合的時候讓她的寶貝兒子坐上衛家嫡子位置。

而這一次之後,魚幼薇必然會盡力拉攏衛家族中的元老,到時候衛家的元老們都被策反了,王鳳儀自然就會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

「你這小狐狸不但心狠,而且膽子也大蕭君玉聞言,笑得愈發溫潤,聲如踫瓷,清冷悅耳。

明白對方話中的意思,魚幼薇如今同她一條陣線願意和她一起出手除掉王鳳儀和衛子戚,可是往後呢?往後等到她做大了,要對付的說不定就是她孫錦繡!

「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魚幼薇不是笨女人,對于看不順眼的東西她自然會動手除去,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是而已孫錦繡對于這事清楚得很,只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魚幼薇想要對付她,恐怕之後她便要自顧不暇了吧!若是等到她安定了衛家,那麼到時候又是另一番格局,誰又能說得準呢?

「你恐怕謀劃的想必不止這些!」

蕭君玉冷笑漣漣,魚幼薇同孫錦繡之間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就連她們兩人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他也是清清楚楚,而這一次之後,王鳳儀沒了,憑借著衛錦然對于魚幼薇和衛子凜的寵愛,到時候魚幼薇這正室之位是坐定了。

孫錦繡是什麼樣的人,一只兔子從她面前跳過都要留下一層皮的人,讓魚幼薇坐享漁人之利的事情可不像是她會做出來的事情。

「你倒是清楚,那還要問我?」

孫錦繡可不信她的這些算計蕭君玉會不知道,恐怕對方看得比自己還清楚,甚至這其中有哪些漏洞如何一一擊破對方心里頭也有了辦法。

「我今日是找人來喝酒的

「……」孫錦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感情蕭君玉是嫌沒東西下酒讓她來講故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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