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隊走了,五木有些傷感。
的確如王隊所言,這個時代未必屬于自己。可是,自己的確生活在這里,這里的人這里的事都擺在眼前。
回家,五木何嘗不想。無數個孤獨的夜晚,就是這個想法伴著自己輾轉反側。可是,能回去嗎?
回家,卻又是那麼的不現實,如果不能回去,為何不抓住眼前的一切?
沒太多功夫傷感,再次受到曹董的重用,五木又覺得充滿了激情,他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把握住這曾經失去過的機會。
……
李典被調走了,五木走馬上任。
看到五木生龍活虎的樣子,馬鈞也高興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五木的第一把火就是召集軍械坊全體人員開會。
年輕力壯的都被戰斗部隊抽走了,剩下的大多是年紀大或有傷殘無法再上陣的。
五木望著百十號老弱病殘,有些上火,這、這、這簡直是福利院啊。
工作團隊差點沒關系,能做出「無米之炊」的才是真正的巧婦,五木下決心用這些「老弱病殘」搭配出一道美食。
五木的第一項舉措是明確軍械坊分工,鄧軍曹(也就五木自己)作為軍械坊首席執行官,負責全面工作,重點掌控軍械設計發展方向。
馬鈞,自然是負責技術工作,五木給馬鈞安了個「軍械坊總工」頭餃。
「以後大家喊‘馬總’就可以了
五木根據每名工匠負責的工作,進行了更加細致的分工,雖然沒有「鏜焊電修鑄、車鉗銑刨磨」那麼細致,可也差不多,任命一些有技術、有經驗的擔任小頭目。
又宣布了一系列規章制度,無非是不準遲到早退,不得偷盜浪費等等。
有一條規矩,令眾工匠大為不解。
有人壯著膽子發問︰「軍曹,咱工匠還出操干嘛?」
五木板起臉︰「工匠?咱這里是軍械坊,那就相當于兵工廠,是歸于曹公戰斗序列的正規隊伍。上次徐州城外,被劉玄德部偷襲,為何損失慘重?就是因為我們缺乏戰斗力!懂不?!」
五木聲色俱厲,眾工匠哪敢說個不字,只能揉著瘸腳傷腿暗自叫苦。
五木掃視一圈,繼續嚴肅地說,「還有一件事,今後,不要再叫我‘軍曹’了,‘曹’字犯了孟德公姓氏的諱,以後喊我名字就成了
工匠中有機靈的︰「那我們就像喊‘馬總’一樣喊您‘鄧總’吧
五木點點頭,這樣稱呼蠻順耳。
「還有一件事啊,」五木吩咐木工小頭目,「你們在進坊門處,豎個告示牌
又吩咐漆匠小頭目,將規章制度等漆寫到告示牌上,這叫「規章制度上牆」。
五木吩咐了工作,見眾工匠誠惶誠恐的樣子,便緩和了神色,換成關切的語氣︰「眾位兄弟,不要怪鄧某嚴苛,我這也是為了大家好,所謂無規矩不成方圓嘛,制定了規章,明確了獎懲,才能齊心協力,共同把軍械坊工作開展好,不辜負孟德公的期望。另外,考慮到軍械坊工作的特殊性,容易出現磕磕踫踫的事故,坊中要設立急救處置箱,預備些膏藥、金瘡藥,以備急需
眾工匠趕緊表示「鄧總體貼下屬」。
五木說起藥物,突然想起,該去趟雪兒的藥房啊,光顧忙工作了,都忘記把自己升職的好消息告訴她了。
「嗯,今天的會就到這吧,諸位按方才的分工,抓緊工作啊,只要大家努力,我鄧某人一定保證給大家爭取到更多的福利,散會吧!」
五木起身往外走,在大門口又停住腳步︰「雜物組的,趕緊把這些碎石塊清掃一下,還有,那邊的木屑趕緊處理了
「唉,干不完的工作啊五木搖著頭,走了。
……
「雪兒!」還沒進院子,五木就大聲叫道。
「怎麼了?」公孫雪兒端著搗藥罐急忙從屋里出來。
「雪兒!」
「什麼事啊,把你興奮成這樣,進來說話
「嘿嘿,也沒啥大事,就是孟德公命我全權負責軍械坊工作了。唉,忙得我是腳打後腦勺啊,好不容易抽了時間來看你,給我弄口水喝唄五木坐在石凳上,擦拭著汗水,「這破天,都入冬了,還這麼熱
雪兒淡淡地應了聲,放下藥罐,取了碗水遞給五木︰「那得恭喜鄧公子了
「嗨,有啥可恭喜的,哎,雪兒,」五木盯著雪兒,「你別一口一個鄧公子行不?我听著咋這麼別扭
「那我該叫你什麼?鄧大人?」公孫雪兒似笑非笑道。
「雪兒,你怎麼了?是不是嫌我這兩天沒來看你生氣了?」五木站起來。
公孫雪兒搖搖頭︰「沒有啊,真的沒有,你不要多想接過水碗,轉身往屋里走,「我哪里敢有這種奢望……」
五木一把拽住公孫雪兒的胳膊︰「雪兒,你听我說……」
「你放開啊!」公孫雪兒低喝道,「被人家看見,說閑話的邊說邊掙月兌。
「我不放開,看見怕什麼!」五木拽得更緊。
「啪嚓」水碗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你看你!」
五木不顧雪兒的埋怨,雙手抓住雪兒的胳膊︰「雪兒,你不能這樣,我真的喜歡你,我要娶你,我一定要娶你!」
「你放開!」公孫雪兒臉微微漲紅,擰著眉喝道
「我不放!」五木說著,眼楮已有些模糊,「雪兒,我真的愛你,你相信我……」
「鄧公子,你不要這樣,好,我相信你,你先放開好不好?」見五木流淚了,雪兒心也軟了。
「你這樣喊我,當我是外人嗎?為什麼不像以前喊我‘五木’?我喜歡你喊我‘五木’,行嗎?」五木不顧臉上的淚水,哀求道。
「唉……」雪兒長嘆一聲,「五木,放開我,好嗎?」
五木緊緊將雪兒抱緊懷里︰「雪兒、雪兒,你是我的雪兒,我是你的五木……」
「你、你、你干什麼……」雪兒掙扎著,「我、我只是不想耽誤了你的前程,你放開啊……」
「雪兒,我這都是為了我們的將來,我想讓你快樂,我要掙錢、要出人頭地,讓你過上好日子五木不顧雪兒的掙扎,也管雪兒是否能听清楚,只是連珠炮似地自顧自說著,「我不想你整天這樣憂郁,我不想你為了糊口而為人抓藥醫病,我要你像從前一樣,在你的藥房里快樂地歌唱,鼓搗你那些個瓶瓶罐罐,我要聞到你身上的藥香……」
「哇」的一聲,公孫雪兒再也抑制不住,大哭了出來,她死命地摳住五木的後背。
雪兒干瘦細長的手指深深嵌進五木的肌膚,五木忍著痛安慰雪兒︰「哭吧,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
過了好久,公孫雪兒終于止住了哭泣。
「好了?不哭了?」五木歪著頭盯著雪兒的眼楮。
「去!」雪兒扭過頭。
「你不哭,我可哭了,哎呀媽呀,」五木呲牙咧嘴,「你可摳死我了……」
「啊?」
五木扭過身子,後背已有絲絲血跡滲透衣服。
「啊!你、你,咋弄的?」
「你指甲摳的唄,哎呀五木 哈哈叫著。
雪兒快步跑進屋,取了藥,掀起五木的衣服,涂抹著傷處。
「疼你咋不說啊,真是笨!」
「我舍不得說……」
「去!」雪兒使勁推了五木一把,「好些了沒?」
五木轉過來,要抓雪兒的手,雪兒躲閃到一旁︰「你坐下,我們正經說說話雪兒的臉色又逐漸陰沉下來。
五木嬉皮笑臉道︰「我就想不正經,啊,不,我就不想正經,哎,我給你唱首歌吧,以前唱過的
「我不想听
五木不管雪兒,跳到院子中間,做騎馬狀,邊蹦邊唱起來︰
「偶爸剛弄死他
剛弄死他
那家冷大仨龍歐耶嘎叫進姚家
烤屁哈加內要輿論阿拉噗叫一女敕姚家……」
公孫雪兒終于被五木怪異的姿勢逗的掩嘴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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