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冷然一笑,「法嚴長老是否忘記了雲豪!」
雲豪一出,四下皆驚。
眾僧看著法嚴的眼神都透露出說不出的古怪,而法嚴也是被張揚這話一噎,想要反駁兩句,可是實在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只能梗著脖子,做出壯士悍不畏死的姿勢與張揚對峙,那雲豪實在是他的痛腳,讓他無從反抗。
雲豪是誰。
那可是被官府被朝廷認定的地痞流氓,盤剝百姓,殘忍暴戾,那黃阿婆就是被他迫害的其中一人,而這樣的人,卻是跟法嚴大師有著某種不可斬斷的關系,身為高僧,身為會昌寺中的長老,本應該心存仁善,勸導罪惡,但是這位長老大師顯然沒有那麼高的覺悟,而是與雲豪狼狽為奸非法牟利,視百姓為草芥,無視百姓的血淚,而現在,有著這樣前科的人卻來抨擊張揚對百姓不仁,這的確是有些諷刺。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老衲一時識人不明釀成了大禍,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罪孽,如今眉頭都苦念經書,希望為那些曾經受到傷害的人超度,讓他們的來世能夠得到福報,既然如此,住持又何必步入老衲的後塵,明明知道自己的舉措將會讓咱們會昌寺甚至是整個佛門的清譽都受到致命的打擊,住持大人又如何執著,金銀為糞土,錢財為身外之物,住持還是好好的研習佛理,也好知道佛法的高深!」|
法嚴一番話完全將自己塑造為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的人物,而他的論點也很是合理,畢竟佛法可是有這些話的,就連殺人惡魔都能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而不用承擔任何的後果,那麼,法嚴所做的事情完全就是小兒科了,而這家伙在將自己塑造成這樣形象的時候,也沒有忘記坑張揚這個住持一把,他是知錯能改,而張揚就是明知故犯,這兩種有著本質的區別。
張揚眼楮微眯,眼中冷光一閃而逝,這時他真的很佩服這家伙,臉皮竟然比他張大少還要厚,這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張揚發怒了。
「哼,既然法嚴長老不服,那麼今天本住持就和你好好的說道說道,本住持發明了新式紙,使得紙張的制作成本大大降低,這是多麼利國利民的事情,如何成為了你眼中的盤剝錢財,這所以讓會昌寺得到一股分紅,只是為了維護這寺院中的運轉,難道說本住持的做法是錯的,而法嚴長老侵佔百姓田地繼而剝削百姓血汗的行為就是對的嗎,就是身為佛家弟子應該做的嗎,姑且不說法嚴長老是否真正的改正了這一行為,心里是否真正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傷害既然鑄成,難道僅僅是念念經超超度就可以的麼,如此說來,若是本住持送你一刀,之後將那屠刀放下,你是否就不會怨恨了!」
對于張揚的言論,法嚴完全就當成是他在釋放有毒氣體,他可不會那麼傻,若是當真一刀結果了自己,在死去之前,也定會讓這小子好看,說什麼不會怨恨,見鬼去吧,當真認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是自己保命的根基,這也只是為了欺騙外行人罷了。
不過這個時候,法嚴已經知道了張揚的想法,就是為了讓自己閉嘴,不過他法嚴可不是提線木偶,自然不會如此讓他好過,心里這樣想著,法嚴略帶嘲諷的看著張揚,只有這麼點兒手段麼。
「法明大師,何不現在醒來呢,這樣看戲真的很好麼!」
法嚴正等著看張揚會如何的說自己,正想著自己該如何的反駁,誓要讓人看清這小子的丑惡嘴臉,此時听到張揚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很是有些愕然,這小子是不是神經有些不正常,還是想要逃避話題,不然的話,法明長老明明被這小子給氣昏了過去,此時張揚這話是什麼意思。
只是這個時候張揚已經面上帶笑的對著那法明長老的方向,眼中滿是玩味兒,法嚴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也進目光轉向法明長老。
而此時「被氣昏了’的法明長老心中滿是苦澀,本來想要表現一下自己的觀點,不要讓這佛門清淨之地染上銅臭之氣,這是他的本心,在他看來,佛門之地無關其他不管是富庶或是清貧,身為佛家弟子,自是應該恪守本性專心佛理,因此,才會對張揚反對。
但是,這卻等同于捅了馬蜂窩了,他不知道張揚會有那麼多的歪理,甚至是胡攪蠻纏,讓人心里十分的惱火,說什麼自己和法嚴之間有不的不說的奸/情,身為會昌寺資格最老的和尚,這讓他情何以堪,差點兒就口吐鮮血,不過還是被氣暈了過去,只是躺了一會兒之後,還是轉醒過來,這個時候張揚法嚴兩人已經擺明了陣仗,雙方進行口水罵戰。
只是那個時候,因為羞于見人,還有對張揚毒舌的恐懼,若是他清醒過來,勢必要加入這場口水戰,而且,定會惹火燒身,到時指不定這住持大師會如何繪聲繪色的說著自己和法嚴到底是怎樣的郎情妾意怎樣的蕩氣回腸了,那他一定要急著圓寂見佛祖的。
可是現在,法明的一番苦心明白沒有被張揚所察覺,被這廝一口道破,法明心中忍不住的一陣怨念,不過還是睜開了雙眼,這個時候,他知道自己已經不能選擇逃避了。
「呵呵,不知法明長老休息的可好!」
張揚笑眯眯的,道︰「想必本住持與法嚴之間說的內容,法明長老已經知曉,眾所周知法明長老最是公正,想必如今長老心中已有決斷!」
「老衲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會昌寺為了佛門,只是住持剛剛所說的,實在是不宜執行。」法明並不想讓步,堅持自己的理念,只是這個時候,張揚已經容不得他如此退縮。
「哼,既然如此,那麼本住持想要問一句,佛家是不是渡人以危難,救民于水火!」
「這個自然,出家人慈悲為懷,超度世間苦難,為世人祈求福報,只是渡人危難,救民于水火之中,只是如今,既然紙張的法明讓天下讀書人受惠,這是利國利民的舉措,也是被佛家所贊許的,但是,為何住持會要求會昌寺參與其分紅,這跟搶人錢財有何區別!」
張揚有些可樂的看著這老和尚,心里很是訝然,難道說這老和尚心中真的是這樣單純麼,自己之所以制出那些紙來,不只是因為自己是一個純潔的人一個高尚的人一個心懷天下的人呢,更重要的是,他要解決會昌寺甚至是整個佛門的財政問題。
畢竟之前他可是頒布了佛門新規,那等同于將佛門的錢財之路都給堵塞了,和尚也是人,自然也是需要花用的,並不能完全自給自足,而且,張揚可不相信這些和尚會真的全部都那樣赤城,會全部都視金錢如糞土,不是張揚的思想陰暗,而是人性本貪婪。
「想必法明長老沒有好好的听本住持的條令。」張揚冷然一笑。
「什麼條令,老衲只知道你這條令一出,則整個會昌寺將沒有存在的意義,那是跟市井之人有何區別,整日里只知道錢財兩字,人心必然浮躁,那個時候還有何人會靜心修佛!」
法明很生氣,他確實沒有仔細的听張揚所說的話,畢竟在听到張揚所說的第一條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些氣憤了,心思總在想著如何讓這住持放棄他的主張,因此並沒有好好的听張揚接下去的話,現在看他這樣詢問,難道說那里面還有別的什麼玄機。
「辯機,你現在休要狡辯,你這樣說無非就是想要掩飾你的貪婪之心!」
「哦,本住持如何就成了貪婪之人了,將那些分紅所得到的收益為民服務,難道這就是你所說的貪婪!」
張揚面帶不屑,這個時候的法嚴在他的眼中猶如困獸之斗,盡管知道不能將自己如何,但是還是想要反撲一下咬自己兩口,似乎這樣做就不能顯示他長老的威嚴,不這麼做就不能讓他甘心一樣。
「什麼為民服務。」法明明顯的听出了什麼,只是有些不解。
「難道本住持就是貪婪之人,當然不是,之所以要那一層干股,所為的,不過是想要咱們會昌寺擁有做好事兒的資本,盡管現在陛下聖明百姓安居樂業,可是上天無情,總有些時候然百姓受災,譬如江南的那場干旱,這個時候,若是咱們會昌寺中人拿出錢糧用于救濟人民,需知做好事兒的時候並不是僅僅就憑一顆善心就行了的,那個時候盡管咱們全體出動敲著木魚兒念著經,想必也不能拯救多少人命啊!」
張揚無恥的吹捧了一下老李同志,不過現在是貞觀之治,百姓確實安居樂業,這樣他也不算是溜須拍馬之輩,還是很正直的,那麼,正直的住持大人又如何會是貪婪之人,這不是污蔑麼。
「如是當真如此做的話,想必在百姓的心中,自是對佛門感恩戴德的,當然,咱們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一不圖名,二不圖利,只是做自己想做該做之事,如此,方能讓消除掉佛門的不良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