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女人,流螢受盡寵愛,而安樂公主卻是在這見不得人的庵堂里,孤獨終老。
同樣有著愛情,流螢可以擁有最好的愛情,而安樂公主卻永遠只能偷偷模模的跟愛人偷歡。
相比之下,安樂公主只覺得,自己實在是比不得流螢。
而安樂公主現下心里剩下的,卻只有嫉妒。
「哼!你現在這是來做什麼?看本公主笑話?覺得我的生活不如你,你非要來找找你的優越感是嗎?你憑什麼?憑什麼?」安樂公主忽然變了臉色,朝著流螢便是一頓怒罵。
「……」流螢隨意的瞧了安樂公主一眼,也不好直接說穿安樂公主的心思。
她來這里,只是為了尋找一個答案,而不是來跟安樂公主吵架的。
上官芸婀一听這女人這樣說自家姐姐,當下暴跳如雷,指著安樂公主便是喝道︰「笑話!你?一個出家為尼的公主?有什麼笑話可看?你的笑話那可不就是天底下所有人都知道的麼?既然如此,還有看的必要麼?真是笑死人了!」
「你!」安樂公主指著上官芸婀,無奈氣勢比不得上官芸婀,就連語速也跟不上,被上官芸婀罵得毫無回還之力。
上官芸婀輕嗤一聲,滿不在乎的對流螢道︰「姐姐,我看這個女人是沒什麼用了,干脆殺了算了!反正留在這尼姑庵也是污了這里的清譽!」
安樂公主一听,頓時瞪大眼,指著上官芸婀支吾了半天。道︰「你……你要殺了我?」
因為氣憤,安樂公主的胸口隨之起伏,看來,果真是被氣得不輕。
流螢只是瞧了安樂公主一眼,淡淡的說道︰「你不肯說?」
「說……說什麼?」安樂公主心中雖然明了,卻還是問了一句。但是,她躲閃的眼神卻已經說明了她的心虛。
流螢冷淡的笑了笑,道︰「不說是麼?那……不如我來猜猜吧?」
安樂公主瞧著流螢這般自信的模樣。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怨毒。
似是一陣風飄過,空氣中都滯留著一些檀香味。
只在那一瞬,安樂公主出手,一掌朝著流螢劈來。
「姐姐小心!」上官芸婀眼尖,頓時瞧見,抬手去擋。
擋住安樂公主的攻擊之時,安樂公主的那一掌離流螢只剩下一點點的距離。上官芸婀心中狂跳,剛剛她要是稍微慢那麼一點,安樂公主這一掌便是落在了流螢的肩膀上了。
上官芸婀接住那一掌,反手一扣,將安樂公主的那一掌擋了回去。
安樂公主內力不敵上官芸婀,剛想反擊,上官芸婀朝著她的肩膀便是一掌拍過。安樂公主頓時身形一晃,抬手扶住受傷的左肩,身形也歪歪倒,若不是扶住了一旁的椅子,估計是要栽地上了。
上官芸婀攔在流螢面前,冷眼掃了安樂公主一眼,冷笑一聲道︰「不自量力!就憑你這三腳貓功夫也想對付我姐姐?痴人說夢哪!」
安樂公主受了傷,不肯說話。
流螢卻是將上官芸婀拉到身後,對安樂公主道︰「安樂公主,今日前來。我要的只是一個結果,而不是答案。」
「什麼結果?」安樂公主心中不解,問道。
「你死,便是結果。」流螢面無表情的道。
這才是她此行的目的。
安樂公主活著,總歸是安祺臻的隱患。
她欠安祺臻的已經太多了,現在,是時候該為安祺臻做些什麼了。
當年的事,她翻查那些資料基本已經了解得差不多了。而現下她該做的事,是斬草除根,不要再留下任何禍害。
安樂公主听見流螢的話,扶住椅子的手不由得一抖。整個人瞬間栽倒在地上,她抬頭看向流螢,顫聲問道︰「為……為什麼……」
流螢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眼中沒有流露出半點同情,只道︰「因為,你必須死。你敢說,新皇的死與你無關嗎?你敢說,這些年給新皇下毒的事不是你做的嗎?你敢說……你與司寇所做的一切,都對得起天地良心嗎?」
安樂公主看著流螢的眼楮,听著她說的話,每說一句,她的心就沉下一分。
繼而,安樂公主淚落,喃喃自語道︰「我有什麼錯?我有什麼錯?」
接著,就听安樂公主哭哭啼啼的將自己的故事道來。
「我與司寇從小一起長大,我們相愛,根本就沒有錯。可是,鎮南王非說我該嫁給金家……只有這樣,我才能幫助父皇守住國庫……憑什麼啊!憑什麼要我犧牲?呵呵,金家少爺也是我讓司寇殺死的,他們既然逼我,就不該有什麼好下場!死了活該,死了活該啊!」
「還有……鎮南王妃也是我弄進宮的,我就是要鎮南王嘗盡人間悲苦,我就是要他生不如死,對……他就是該死!」
「清王妃,你真的幸福得讓人嫉妒……」
上官芸婀听著安樂公主的一切,談不上同情,但是,也說不上幸災樂禍。
流螢听了,卻是輕嗤一聲,道︰「你被指婚給金家少爺的時候,你有說不願意嗎?」
「我……」安樂公主一時語塞,繼而搖了搖頭。
她是女子,婚事原本就是父皇說了算的,她哪里敢反抗。
「那你憑什麼怪鎮南王?」流螢冷聲問道。
安樂公主慘然一笑,道︰「是他提議的!」
流螢不以為然,道︰「就算他不提議,你當了適婚年齡,你的父王自然會為你選一個夫君。這一切,明明是你自己沒有爭取,你憑什麼怪別人?」
「如果他不提議,我便不會這樣做!」安樂公主看著流螢,不理解的說著,眼淚狂流不止。
她潛意識里就認為是鎮南王的錯,所以,她全都怪在鎮南王的身上。
她覺得就是鎮南王害了她與司寇!
流螢輕蔑的一笑,道︰「明明是你自己的錯,怪到鎮南王的身上,還真是可笑!你若真愛司寇,你為什麼不敢說出來?你還不是怕說出來之後,你便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你怕你在你父王心中的形象跌落,所以,你就寧願這樣偷偷模模的……真是可笑!還有,你的司寇未必是真心愛你!」
「不……不是這樣的!」安樂公主搖著頭,整個人有些崩潰,不住的說道,「根本就不是這樣!司寇愛我,他只愛我的!」
流螢淡漠的笑笑,來這之前,她見到司寇的時候,可是聞到司寇身上淡淡的女人用的香料的味道,皇宮里這庵堂很遠,司寇是不可能在一夜之間走個來回的,所以,司寇定然還有別的女人。
可是,這個女人是誰,那可就有待參考了。
說不定這個時候,蕭清絕已經解決司寇了。
「他若愛你,就不會讓你一直呆在這里。他可是御林軍統領,要藏起一個女人,還是很容易的吧!」流螢毫不留情的戳中她的心思。
「不,不是這樣的!」安樂公主不住的搖頭,流螢每說一句,她心中的空洞便是越大,她無法相信,可是,卻又不得不相信。
「還有……他那麼會用蠱,你有沒有想過是為什麼?」流螢冷笑著,繼續將自己對司寇的了解一點點的說出來,「他,是南巫女國的人,你知道南巫女國吧?那里……女人為天,男人,是附屬……」
「不,我不相信!」安樂公主听了,漸漸開始崩潰,不由得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再听下去了。
上官芸婀听了,不由得接著說了幾句,道︰「你還真別不愛听!你的司寇就不是什麼好人!你自己想想看,你在這里,她可來過幾次……呵呵,現在南巫女國的使者可也在這里哦,你說,他是不是很忙?」上官芸婀雖然不認識司寇,但是听流螢說的,知道這人八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便是不動聲色的跟著後面折損這人,當然,說得越難听越好。
流螢微微笑,同情的看了安樂公主一眼。
說起來,這女人也沒什麼錯,唯一的錯,就是太傻,太笨,還有,太自私。
命不好,自己不夠勇氣,有資格怪別人嗎?
太可笑了!
安樂公主整個人有些恍惚,見她們不再說話了,緩緩的放下自己的手,抬頭看向她們。
經此一鬧,她的整個頭發都散亂不已,面如死灰,只在這短短的時間里,她便是毫無生氣,很顯然,她的心已經完全亂了。
「你們就想要我死?是嗎?」她看向流螢,問道。
「是。」流螢淡漠的回答,「你死了,安祺臻當了皇上,才沒有後顧之憂。你們一家人欠他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安樂公主失神的笑了笑,道︰「對,安祺臻其實也很可憐,比我可憐多了!他的親人,可是一個都不在了……不僅如此,他還親眼看著他娘跟姨娘死在他面前,連救的能力都沒有呢……呵呵,我至少,還開心活了幾年……即使司寇心里沒我,但是,他多少還是給過我開心快樂的日子的……哈哈……」安樂公主說著,不由得狂笑起來,笑夠了,才抬頭看向流螢,笑得燦爛如花,道,「好,你要我的命,我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