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絕你……唔……」流螢好不容易得到喘息的機會,一句話沒說完,又被蕭清絕封住唇,說不出來話了。
蕭清絕吻得很賣力,隱隱帶著些怒意,兩只手更是不安分的在流螢身上游移,胡亂的扯著。
「……」流螢睜眼,近距離望著蕭清絕的臉。
他的雙目微閉,表情似乎有些陶醉,有些迷離,可是,卻也暗藏著一種不安情緒,還有憂傷。
流螢心中微顫,輕輕眨了眨眼,想看清楚他一些,眸中卻莫名的多了些淚光,模糊了視線。
她似乎……讓他難過了,可是,一想到她可能陪不了那麼久,她的心就不由得痛到失去跳動的能力。
睫毛微微閃動,眼淚便是滑了下來。
蕭清絕感覺到了咸味,身體驀地一僵,移開她的唇,緩緩睜開眼,看著她滿眼的淚,看著她被他凌虐得有些腫的紅唇上,他的眼中不由得多了幾分悲涼。
她哭了……
他忽然不敢去想,她為什麼會哭。
他只知道,他失控了,險些傷了她。
蕭清絕就那般看著她,什麼也沒說,緩緩松開她,翻身下床,起身準備離開。
流螢覺察到他的動作,卻是看向他,猛地撲過去,從背後摟住他的腰,整個人半跪在床邊,貼著他的後背。
「蕭清絕,你別走……不要離開我……」流螢喃喃的開口,卻是泣不成聲。
蕭清絕的身體不由得又是一顫。呆愣的片刻,握住她的手,緩緩轉身,坐在床邊,將她擁進懷中。
「我不走,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蕭清絕不由得摟緊她,輕聲說道,語氣中。卻滿滿的堅定。
流螢靠在他懷中,身子有些發顫,哭聲漸歇。
「我已經選了你,別人都跟我沒關系了。」流螢不由得伸手去抱住蕭清絕,說道,「所以,你不能懷疑我。」
蕭清絕無奈︰「我沒有懷疑你,我只是……」
「你都要將我一個人扔下了,你還狡辯?」流螢推了推他。揚起臉,看向他,皺眉。
蕭清絕苦笑︰「我只是想去沖個涼……剛剛我失控了。怕傷了你……」
只是這樣嗎?流螢心中疑惑不已。為什麼剛剛,她那麼害怕他一走了之,明明……她一直在找機會離開他,可是,為什麼到了那一刻,她會不顧一切的抱住他。不讓他離開?她深刻的明白,她剛剛的動作,是下意識的,她真的無法放開。
蕭清絕伸手扶住她的雙肩,看著她的雙眼。認真的說道︰「我說過相信你,那便是不會有懷疑。不過……我還是吃醋了。」
看她沉默不語坐在窗前那麼久。說她沒在想蕭天佑……估計她自己都不相信。
「吃什麼醋?」流螢納悶。
「我在這里看你那麼久,你連一個眼神都不給我!」蕭清絕控訴,「一個人坐在窗邊想什麼心思?別告訴我你沒在想蕭天佑,就是你自己都不相信。」
流螢抬頭看著他這一本正經的模樣,不由得「撲哧」一笑,道︰「我確實是在想蕭天佑。」
蕭清絕臉上表情暗了暗,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但是……」流螢復又開口,「我只是覺得,我死得很冤……真的很冤!」
流螢說著,語氣中滿滿的無奈,原以為,蕭天佑是覺得她不為他所用,所以要除掉,結果……竟然是因為以為她跟夢無極有染?
蕭清絕挑了挑眉,低頭,一吻落在她的眉心,笑了笑道︰「哪里冤了?你就是沒有愛過他,你現在……難道不是愛我嗎?」
「……」流螢一時語塞,抬頭看他一眼,不由得輕笑,臉頰微紅,卻是嘴硬的開口,「才沒有!你就只知道氣我,欺負我……」
蕭清絕低頭,盯著她凌亂的衣裳瞧著,懶洋洋的語氣緩緩響起︰「是麼?我欺負你了啊……那不如欺負得徹底點……好不好?」
流螢看著他火辣辣的目光,又羞又氣,一手揪緊了敞開的衣領,另一手揚起一巴掌呼在他的腦門上。
「你什麼時候也變成色胚了?」流螢咬牙。
蕭清絕揉了揉自己的頭,哀怨的看著流螢,道︰「螢螢,你這樣拍我,我會變笨的!」
「誰讓你沒個正形……」流螢無奈。
蕭清絕伸手摟住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撥開她揪住衣領的手,覆了上去,笑眯眯的道︰「螢螢,我天天這樣對著你吃不得本來就很辛苦了,你多少也要稍微滿足一下我啊……真的會出問題的……」
流螢翻了個白眼,拍過他的手,身子往床上移了移,躺下……睡覺!
蕭清絕無奈嘆氣,起身,沖了涼之後才回到床上,安安分分的躺在流螢身邊,不敢亂動了。
日子,不急不緩,慢慢的,一天天的過著。
流螢數著日子,心中的恐慌,卻是越來越濃。
她很少出門,即便是出門,去的地方,也不外乎上官府與商業街,其他的地方,她不去,即便蕭清絕說帶她出去走走,她也不願意。
她想,她需要的,是絕對的安靜。
白芷傷好之後,便是留在了清王府,至于她的臉,她不肯讓流螢替她醫治,便是戴上半塊面具,遮住被毀的部分,安心的做了流螢的貼身侍女——無憶。
眨眼間,便是到了四月。
蕭清絕每天早出晚歸,忙于政事,不到兩月的時間里,他便將蕭天佑的權力分散開,掌控了整個朝廷的一大半勢力。
這其中,除了上官丞相與納蘭久讓的幫助,更有蕭初月、玄帝、蕭貴妃暗中的相助,但,暗中卻還有一部分人,是蕭清絕自己的實力。
旁人不知道,流螢卻明白,蕭清絕……從來就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她看得雖透,但卻從來沒有過問。
「啟稟王妃,太子殿下來訪!」
流螢正在院中倚著搖椅看書之時,卻听府中下人來報。
流螢緩緩的將目光從手中書冊上移開,轉向一旁的無憶,無憶的表情不由得一滯。
雖說,她現在已經不再是白芷,但是,蕭天佑畢竟是她的舊主子,又是將她送到死亡邊緣的人,再听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無憶的心情是復雜的。
「要記住,永遠別讓人知道,你在想什麼,尤其,傷害過你的人,你絕對要做到,心中平靜,波瀾不驚。」流螢緩緩收回目光,卻是對著無憶說了這樣幾句。
「是!無憶記住了!」無憶心中震撼,坦然收起臉上所有的不安表情,沉聲應道。
流螢起身,隨後將書冊扔在搖椅上,說道︰「無憶,隨我去前廳吧!」
這段日子,來拜訪她的人倒是不少,但是,她全都不見,唯獨對蕭天佑,她倒是開了先例。
她倒是好奇,蕭天佑明知蕭清絕不在府里,特意來找她,也不知是為了什麼。
罷了,就當是給無憶一個打開心結的機會吧!
前廳,蕭天佑安然的喝著下人送來的茶,表情清淡,毫無波動,就好似,這一切真的跟他無關似的。
流螢與無憶進廳之時,蕭天佑目光投了過來,從流螢身上掃過,卻是落在了無憶的身上。
只怪……上官素櫻那張臉實在是有著無盡的光華,即便是無憶現在半張臉毀了,借著這另外半張臉,旁人還是一眼能認出來。
「看來……清王妃可真是同情心泛濫!」蕭天佑冷聲說了一句,收回目光,低頭品茗。
無憶的臉色霎時慘白,面對蕭天佑,她還真的我無法做到鎮定自若。
流螢卻是淺淺一笑,轉向蕭天佑道︰「太子殿下可真愛開玩笑……怎麼?太子殿下親自登門拜訪,難道是為了……這名侍女?」
蕭天佑眼眸微微一動,緩緩放下手中茶杯,從袖口里掏出一張請帖,放在一旁的桌上,道︰「本王是替母後送請帖來,四月十五,賞花會,請清王妃務必參加。」
四月十五?那可不就是後天了?
皇後舉辦賞花會,蕭天佑親自來給她送請帖?有必要嗎?
「那多謝太子殿下親自跑這一趟了。」流螢淺淺笑道,做戲麼,誰不會?
蕭天佑耐心一點點的被耗盡,看著這女人笑得花枝亂顫的模樣,他真是恨不得撲上前去,拆了她這層假面具,可是,他做不到!
他沒有任何立場,去對她有任何舉動!
流螢倒是走了過去,在主位上坐了下來。
平常,這個位置都是蕭清絕坐的,可既然蕭清絕不在,她便是充當下這主人吧!
蕭天佑默默的看著她的動作,心中抑郁,但是,為了大計,他也不能沖動。
「你跟苗玉兒,是什麼關系?」蕭天佑捏了捏自己的手心,終是問了這一句。
流螢挑眉,眼中滿含笑意,蕭天佑終于要問了麼?
流螢看著蕭天佑,眨了眨眼,故作不解的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蕭天佑眼中不由得寒光一閃,這女人根本就是故意的!不過,他雖憤怒,卻只能壓下心中的火氣,語氣中帶了幾分誠懇道︰「還請清王妃……高抬貴手!」
流螢望著蕭天佑,眼中滿是笑意,心中卻是譏誚不已,他這句話說了,便算是對著她服軟嗎?認輸?
她會答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