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玨將她圈得更緊,布滿青澀胡茬的下顎,抵在她的額頭,他像一張溫暖的網,護住她嬌小的身體,「後來,我漸漸長大,死人對我來說,已經無所謂害怕,于是,母後又將我帶進了天牢,讓我親眼看著那些犯人受刑,剝皮、腰斬、車裂、凌遲、縊首、烹煮、活埋、一遍一遍的看,直到我的身體不再發抖,眼楮里再也看不出恐懼,再後來,我學會殺人,殺無數的人,我這雙手,沾滿了鮮血……」
「別說了!」她再也听不下去,猛然搗住他的嘴,一雙盈滿淚珠的眼兒,直直的望著他。
軒轅玨果真不再言語,只是靜靜的注視她,烏黑深邃的眼眸,盡染上無盡的深情,軟化了他原本冷酷的輪廓,添了幾許溫和,讓人不知不覺之中,丟了魂魄。
他的眼神太過炙熱,惹得她心神大亂,籌措之下,她想抽回手,卻被他一把握住,按在他唇上,印上柔柔的一吻。
他將吻印在她的手心里,惹來一陣酥酥麻麻的震撼。他伸手拂去她眼角即將滴落的淚珠,「這滴淚,是為我流的嗎?」
「不是,你想太多了!」她拍落他的手,不敢去看他。
「說謊!你剛剛分明是在心疼我,對嗎?」他含著最致命的笑容,「你是第一個心疼我的女人!」
多麼曖昧煽情的話,從他嘴里說出來,竟沒有半分輕挑的感覺,反而無比的認真。
「殿下很快就會有王妃來心疼,不會再孤單了!」
「本王說過,那些女人在我眼里,不值一提,我想要的,只是你!」
轉來轉去,又回來原先的話題上,世事就是如此,不管前一秒,有多少風花雪月之美,後一秒,我們都要歸于平靜,歸于現實。
碧落將身上的披風月兌下,交還給他,「殿下,你我要走的路各有不同,與其到最後相看兩厭,不如就讓它停在最初的一刻,這樣對你對我都好,我要回房了!」
軒轅玨一言不發的將她抱下海棠樹,在她要轉身離開之跡,他突然沖著她的背影大聲說道︰「若是本王放棄選妃,你會不會留下?」
她腳下一頓,沒有回頭,「殿下不會放棄!」若今日軒轅亦簫問出同樣的話,她的回答,依舊如此。權利,地位,是多麼誘人的東西,他們都是堂堂的七尺男兒,怎麼可能說放就放。身份也好,責任也罷,他們注定要走上帝王之路,站在權利的巔峰。而她,終究是要容入茫茫人海之中。
一走出海棠林,眼尖的珠兒便笑著將披風替她穿上,對她的行蹤,只字不提,碧落好奇的問道︰「怎麼不問我去哪了?」
珠兒俏皮一笑,「小姐跟太子在一起,珠兒還需要問嗎?」
原來她看見了,「既是看見了,為什麼不將披風送過去?」害她與軒轅玨獨處了那麼久,心髒都快被他折磨停滯了。
珠兒扶著她回到凌月閣,回身將房門關好,「您跟太子聊得正高興,我若不識趣的跑過去,萬一惹太子動怒,我這小命,可吃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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