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婉儀只覺得自己被那樣一雙通透的眼楮盯著,就連背後的寒毛都要豎起來了。
她忍不住心虛的別過頭去,刻意的不去迎視林盛夏的眼楮,額頭上很快便被薄薄的冷汗所打濕。
「你到底在胡謅八扯什麼?」
傅雯雯驕縱的聲音響徹在偌大的大廳當中,在她看來林盛夏根本就是顧左右而言他想要轉移父親的注意力,畢竟剛才那一幕他們都看的分明,林毅雄根本就是被林盛夏給氣瘋了!
「雯雯!」傅婉儀心中大叫不好,趕忙出聲呵斥著自己這個不懂事理的女兒!
「那女人還說,與其等到人老珠黃被男人拋棄,不如識相一點的趁早放手!畢竟自己比我母親年輕,比我母親懂得伺候男人,甚至——在床上取悅男人的花樣也比我母親多得多!」
林盛夏不緊不慢的開口,原本怒氣滔天的林毅雄緩緩將視線落在傅婉儀的身上,眼中劃過疑惑。
‘啪嗒’聲音在寂靜無聲的空間中響起,若是放在平日里絕對不會有人在意,可是此時卻听得異常清晰。
林盛夏的手里將剛剛掰斷的大-波斯菊拿捏在手指間,優雅從容的笑一直掛在嘴邊。
眼神卻越發的冷了起來!
當著傅婉儀的面,她緩緩的將手中的大-波斯菊揉碎,花瓣破碎透過每一次的碾壓從指縫間掉在地上,奢華的地毯很快便落了一片。
傅婉儀低頭咬緊著牙關,在她的記憶里隱約是有這樣的一件事情的,當年她趁著年輕氣盛上門來找到林毅雄的老婆,希望她可以放手成全自己與林毅雄,退位讓賢!可是她千算萬算都沒有算計到林毅雄根本就是倒插門的女婿,如果離開了他老婆,他一毛錢都撈不到,淨身出戶都算是輕的!
她將滿肚子的怨氣都發泄在那個面色沉靜如水的女人身上,即使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傅婉儀依舊可以在腦海中搜尋到那個女人嘴角噙著的淺淺冷笑。
抬起頭來,竟意外的與站在自己不遠處的林盛夏融合到一起!
林盛夏輕易的捕捉到傅婉儀眼底的害怕,她並不著急今天晚上跟她算這幾筆的賬,可是有些話她卻是要清楚的說明白的。
算起來,自己對傅婉儀這個女人還是要說聲謝謝的!如果不是因為兒時的那段記憶,恐怕自己也不會被迫要成長起來!
母親曾經說過,你要比對方更強,更會算計,更有優勢才能夠將敵人狠狠的踩在腳下。
她的強勢,是傅婉儀賜予的!可是現如今她卻要用自己多年來學到的東西算計她,不得不說——這是一件多麼諷刺的事情。
「你說可笑不可笑,這話若是被旁人听了去,還以為那女人是做妓的呢!」
林盛夏收回自己的視線,腳步微抬,不知是故意還是無心,竟一腳踩在了那被揉碎的花瓣之上。
「你——」傅婉儀只覺得胸口一陣氣血翻騰,忍不住的出聲。
林盛夏停下步子,佯裝詫異的看了一眼腳底下的花。
「傅女士不會因為我踩碎了這花便想要責罰我吧?畢竟不過是殘花敗柳罷了!」她率先開口,盈盈一笑。
傅婉儀久久說不出話來,氣的額角生疼!
「好了!別從那拐彎抹角的說些不知所雲的話!我現在就告訴你一句,你嫁過去可以,手里的公司必須要給我留下!屬于林氏的東西你一毛都不準帶走!」
林毅雄很快便恢復了冷靜,他陰沉沉的語調響起,傅婉儀面上一喜,就知道林毅雄的想法和自己不謀而合!13av。
誰家嫁女兒不是等著彩禮,哪里還有往外帶的道理,等到這林盛夏一嫁入到顧家,那麼顧家送來的東西不都成自己和雯雯的了!
這樣的想著,傅婉儀的怒意褪去了幾分。
林盛夏就算是在怎麼牙尖嘴利也高興不了幾日了,等到自己掌握了林家的內權,一個別人的媳婦兒又能拿自己怎麼樣呢?
那個蠢女人留下來的家產,還不都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更何況自己剛才在宴會上看的清清楚楚的,對于這樁婚事那個顧澤愷可不見得有多麼的同意,只怕這里面還指不定有多少的貓膩,不過那可跟自己沒有什麼關系!15530561
林盛夏轉過頭來看著剛才出聲的林毅雄,臉上的表情在水晶燈柔和的光芒下卻不見任何的柔化,甚至比以往要更凌厲!
「放心,屬于父親的東西我一分一厘都不會拿的!」
可惜!實在是太可惜了!林盛夏一雙眼眸幽幽的落在林毅雄的身上,雖然從一開始自己就沒有抱太大的期望,可是當林毅雄真的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她還是覺得可笑!
她曾經給過他們機會的!
如果他們知道分寸的話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來算計自己。
對,她的確不會拿走屬于林毅雄的一分一厘,但是屬于她母親的東西,自己也不會留下來!
「最好離開家的時候也要記得今天你說過的話!」傅雯雯不屑的冷笑著,雖然林盛夏在顧氏的宴會上幫自己解了圍,她心里可一點感激之情都沒有。
相反的,從顧澤愷與林盛夏的婚事宣布的開始,她的心里就已經埋下了一顆名為嫉妒的種子!
經過林盛夏咄咄逼人的態度灌溉,生根發芽!
以瘋狂的速度滋生著!
「那是自然的不過該算的賬,也要慢慢來不是麼?
林盛夏悠然的向著樓上的方向走去,看也不在看坐在沙發上的那三個人。
「毅雄,我想要跟你說件事情——我恐怕——」突然的,傅婉儀的聲音小聲的傳來。
林盛夏刻意的放緩了自己的速度,微斂著眸子,不動聲色。
「你恐怕什麼?」
林毅雄還沒有從林盛夏給與的憤怒中回過神來,自然語調也不算是多麼的好听。
傅婉儀臉上一陣的委屈,白蓮花聖母般的笑卻勉強的在嘴角撐起,可也就是因為她這幅楚楚可憐的模樣,令林毅雄的心頓時軟了下來。
「我恐怕是懷孕了!」
此言一出,林毅雄臉上的喜色蓋過了怒意!
「真的麼?你懷孕了?男孩女孩?」他迫不及待的扔出三個問題,大掌小心翼翼的撫模上傅婉儀的肚皮。
「現在還早呢,我剛拿到孕檢報告本來想要給你一個驚喜的!到時候我們花點錢找人幫忙做個b超,就能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了!」傅婉儀嬌羞的說著,眼神若有似無的看向向樓上走著的林盛夏,豈料後者也在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傅婉儀的心里,頓時咯 一下!
懷孕的時候是自己從進入到林家開始一直都在做著準備的事情,她心里知道自己要在這個家里坐穩一把手的位置,一定要有一個屬于自己與林毅雄的孩子。
如果是男孩的話!更好!
她早已經看穿了林毅雄的心態,他對于傅雯雯的漫不經心恐怕也源于她是一個女孩的緣故,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迫使著傅婉儀必須要快一點懷上!
天賜良機!
听到這個消息,林盛夏的眼楮眨了眨,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緩緩的在那雙通透的眼楮里暈染開來。
這一天終于來了,她——
很高興!
腳步越發顯得輕快了起來,林盛夏表現出來的態度令傅婉儀有些捉模不透,可是當著林毅雄的面她又不好說些什麼,只是用著警惕的眼神看著她的背影,總覺得她的態度有些詭異的安靜!
傅婉儀的心頭,猶被陰雲壓住,久久沒辦法回神!
————我是第三更的分割線————
謝青鴿推開顧允兒的房門,卻見地毯上散落了一片的床上用品,此時趴在床上的顧允兒撕扯著靠墊,里面的羽毛紛飛在房間內,白花花的掉在地上!
她面色冷凝著,對于顧允兒,她是真心的疼愛。
身邊的老佣人將之前發生在宴會上的事情告訴了她,雖然恨極了那個林盛夏的推波助瀾,可是對于允兒這個驕縱的性格她還是頭疼的要死!
若是允兒有她哥哥一般的穩重,自己也就不需要這麼的擔心了!
「允兒起來,讓女乃女乃看看你臉上的傷口!」
謝青鴿坐在床邊拍著顧允兒的背,可後者只是嫌丟人的埋頭在床上大哭!
「你今天做的事兒實在是太沖動了,甚至還將那個蘇暖找來,你也知道你爺爺脾氣倔,你跟林盛夏鬧是佔不到一點便宜的!你看看你哥哥那麼精明的人還不是被那女人給算計了!」謝青鴿的話讓原本就生氣的顧允兒更為憤怒,得知自己最敬重的大哥竟然也是被那個踐人算計的,她氣得渾身發抖!
「那個林盛夏是什麼東西!爺爺就和鬼迷心竅了似的偏幫著她!也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把爺爺弄的暈頭轉向的!我看爺爺就是老糊涂了!」
顧允兒怒氣沖沖的將手中的真絲被甩到床下,直到床上再也沒有什麼可以扔的東西,卻還是氣鼓鼓的!
「住口!你個混賬東西,連你爺爺的壞話也說!」
謝青鴿怒極反笑,而她這幅模樣也硬生生的嚇到了一直被疼愛的顧允兒!
「我——我只是生氣嘛!」顧允兒喃喃的說著。
「你以為你爺爺不明白剛才林盛夏就是想給你個下馬威啊!你看看你這張臉,哪里留下印子了?你爺爺心里有數,只是那個時候如果不給她一個交代的話丟的可是咱們顧家的人!你想要我們顧家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說欺負人麼?」謝青鴿伸出指頭點點她的額心,終究還是心疼她今晚受的委屈!
「你現在跟那個林盛夏生氣犯不著!你想想,以後要是她真的嫁進來的話,你就是她的小姑子!想要挑什麼毛病那才是名正言順的!你何必急于一時?」
謝青鴿松垮的手伸出來蓋在顧允兒的手背上,溫熱的感覺讓顧允兒依戀的倒入她懷中!
「我才不要那個林盛夏嫁進來,大哥愛的人是蘇暖!再說當初如果不是因為蘇暖的關系,大哥哪里還有命在啊!現在爺爺對外宣稱大哥要娶的人是林盛夏,那蘇暖怎麼辦?那個狐狸精,簡直就是禍害人!」顧允兒扁扁嘴,雖說自己也並不怎麼能看上蘇暖,可是跟林盛夏相比,那她可真的是太喜歡前者了!
更何況,還牽扯著蘇暖曾經救過大哥這一層面,現在可是他們顧家對不起蘇暖!
「哎!蘇暖那孩子我看著也很喜歡,只可惜今天晚上受了委屈了!現在不論如何你爺爺都鐵了心要讓林盛夏進門,你也知道——老頭子的脾氣倔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林盛夏進顧家門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至于蘇暖——」
謝青鴿的眼神里有著惋惜和歉意!
「我看她家境也不是特別的好,能夠在物質上補償的,我們也就不要吝嗇了!」謝青鴿的話剛說完,門口便傳來了敲門聲。
與顧允兒對看了一眼,後者扯著嗓子應道。
顧弘文推門走了進來,腰板挺得直直的,看謝青鴿也在,原本想要說的話咽了回去,只是面無表情將手中的信用卡遞給顧允兒。
「這是我信用卡的副卡,你看看你有什麼想買的東西就買吧!」顧弘文將卡扔到了床上,想了想最後還是別扭的開口。
顧允兒听到這話早已經忘了之前宴會上的事情,驚喜的她快速的跪坐在床上拿起那張卡!
要知道顧家全家上下唯獨只有顧弘文的卡是沒有上限刷額的,自從大哥給她零用錢開始每次只是小氣的給她幾萬塊而已,她隨便買幾個包包就用光了!
「爺爺我最愛你了!」
顧允兒一邊在心里面算著自己要買的東西,一邊伸出手攬著顧弘文的手臂搖晃著撒著嬌。
謝青鴿看著這戲劇化的一幕,頓時忍不住的笑笑搖搖頭,還是老頭子拿捏的準允兒的性子!婉只樣雙所。
看著眼前這一幕,哪里還有最初的劍拔弩張!
只是想到蘇暖,謝青鴿的心里還是有一百二十萬分的愧疚!
————我是繼續第三更的分割線————
林盛夏禮貌的敲了敲容媽房間的門,很快從里面便傳來了開-鎖的聲音,門從里面被打開。
容媽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出現在她的眼底,兩個人之間沉默了片刻,容媽側開了身子讓她進來。
這間客房平日里無人居住,盡管已經命佣人換了床單之類的,可還是有些淡淡的霉味。
注意到這些細節,林盛夏的眉心緊擰,那些佣人想必是壓根沒有好好的打掃!
「無礙,我本就是個佣人,住好房子還不習慣只見容媽的手在紙上寫著什麼,隨後推到林盛夏的面前。
林盛夏的眼底劃過一絲訝然,容媽的字寫的極為好看,甚至可以稱得上有大家的風範,這讓林盛夏對她的身份感覺到好奇,字跡工整一氣呵成並沒有任何的猶豫,證明她可不僅僅是識字那麼簡單!就是這樣的一個顧家老佣人,卻在她的心里惹起了無數的好奇。
「你是顧爺爺派來照顧我的人,理應好好的照顧,稍後我會讓佣人重新打掃一遍房間
林盛夏的聲音帶著不容許辯駁的權威,容媽想了想,在紙上又開始寫了起來。
「明為照顧,實為監視八個字在容媽的筆下寫起來猶如的醒目,林盛夏不動聲色的抬起頭來看著容媽的臉,那半邊被熱水破過的紅色依舊這麼的明顯。
其實說起來,林盛夏有些吃不準容媽為什麼會把這件事放到明面上來提醒著自己,她並非不知道顧爺爺的意思,可是——有些事情心里清楚就好沒有必要挑破。
她到底為什麼要幫著自己?現如今又為了什麼會提醒自己?
林盛夏面色不動,心里卻在逐一的回憶著從容媽出現開始的所有畫面,直到確定沒有任何不妥時,才再次的開口。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黑白分明的雙眸定定的落在容媽臉上,直接挑明。
當林盛夏的話問出口的瞬間,反倒是容媽遲疑了,她的眼神有些飄忽似是在回憶著什麼,看著林盛夏的眼神與當初在宴會上時顧弘文看著她的如出一轍!
「我先後伺候過顧老爺的夫人和少夫人,在那場大火前!」
容媽的字剛一寫出來,林盛夏的臉色陡然變冷,‘那場大火’四個字深深的印刻在她的腦里心里。
當初顧澤愷帶自己去到那小鎮上時,她所看到他母親身上的火燎痕跡又一次的浮現在眼前。
「所以呢?」
林盛夏不動聲色,僅僅是淡淡的開口說了這麼三個字。
容媽的表情顯得有些急迫,可是卻又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林盛夏順著容媽的眼神望去,因為此時房間里只開了一盞暈黃床頭燈的關系,走廊里敞亮的燈光透過門縫直直的照射了進來。
突然的,林盛夏微眯起了雙眸,危險在那雙澄清的眼楮里劃過。
門縫下的光,被暗影所分割成了兩半!
門外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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