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盛夏的嘴角勾著淺笑,眸子里似乎還帶著回憶的味道,卻半絲笑意都未抵達進眼里。♀
一片的沉默之後,她緩緩的將菱唇微啟,將答案告訴了這個被往日恩怨糾纏了五年的女人。
「我不僅不會送走你,或許我還會跟顧澤愷離婚,成全你們兩個人
這是林盛夏埋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她不曾對顧澤愷說過,也不曾對任何人說過。
林盛夏將自己的視線落在寬大的落地窗外,外面鳥語花香的景象與屋內死一般的沉寂形成了鮮明對比。
她自然是沒有發現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已經睜開了那雙幽深的眸子,在听到她與蘇暖的對話時,凜冽的寒芒一閃而過。
片刻後,顧澤愷卻是又緩緩的閉上了眼楮,不知是又睡過去,還是假寐。
「五年前,你空難的消息傳回來,讓我生平頭一次感覺到錯誤的失控。或許說出來你都不信,我後悔將你送去巴黎,就算是那個時候我再不喜你,可也從來都沒有想讓你去死的!」
林盛夏的聲音很好听,輕輕柔柔的帶些嘶啞,仿佛陷入到回憶中似的。
「如果五年前你回來的話,我會向顧澤愷提出離婚的,畢竟——在生死面前,還有什麼是不能夠超越的?」
林盛夏將自己深埋心底已久的話說出口,不過是為了釋懷,釋懷這段婚姻內深埋五年之久的隱形炸彈露出來,是生是死她都听天由命,可唯獨糖糖是她最放心不下的。
蘇暖睜大了那雙沁水的眸子,她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林盛夏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如果五年前自己真的回來了,那麼她就會跟澤愷離婚成全他們兩個人?
她不相信,她絕對不會相信的!
林盛夏就是個狡猾卑鄙的狐狸,她這麼說完全是因為已經發現澤愷醒過來所以才想要在他的面前惺惺作態!
蘇暖在心里如此這般的篤定著,剛才听到林盛夏答案時心里的搖擺不定也隨之揮去。
是林盛夏對不起她蘇暖,自己一點錯都沒有!
「得到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既然滿意了,那就請你出去讓我們兩夫妻單獨待一會兒!」
林盛夏怎麼可能看不出蘇暖臉上的表情到底意味著什麼,她能夠在那麼多場商業談判中勝出的最大秘訣就是能夠從對方表情中找尋到些許的蛛絲馬跡。
而面對蘇暖,她連以前十分之一都用不到便可以輕易的看穿她的心思。
「剛才還假惺惺的對我說,如果五年前我回來,你就會把澤愷還給我,林盛夏你怎麼可以這麼虛偽!」
或許是因為知道顧澤愷快醒過來的關系,蘇暖的聲音里遍布著委屈,卻也不會演的太過,聰明如林盛夏怎麼可能會看不出里面的些許變化?
可林盛夏卻是真的累了,她雖然不像是尋常女人那般的性子,也不可能像是個傻子一樣的任由蘇暖擺布。
「你都說了,如果那是五年前你回來,現在已經不是五年前了,我之于顧澤愷,顧澤愷之于我是怎樣的意義,相信你不會看不出來
林盛夏的聲音很冷靜,甚至有些冷靜的過了頭。
蘇暖怔怔的望著她,是真的讀不懂林盛夏到底是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回來,還是那麼有信心澤愷凡事都會站在她那邊。
可不論如何,剛才她想要設計林盛夏的好機會,反而被林盛夏誠懇的話語給擊潰。
先機已經不站在自己這邊了,她說的再多,對林盛夏也產生不了絲毫的傷害。
蘇暖這樣的想著,終于用著貝齒咬緊了下唇,眼神流連的落在躺在病床上閉著眼楮的俊美男人,戀戀不舍。
可最終,她還是退了出去。13av。
她蘇暖,不著急這一時!盛的眸里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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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蘇暖出去,林盛夏依舊維持著剛才的姿勢坐在沙發上,眼神卻由落地窗外移到了躺在病床上的顧澤愷身上。
他的臉上被擦拭的干淨,深邃闃黑的眼楮被長睫毛緊闔上,身上的衣服早已經被換成了醫院的病號服,脖子處紅紅的,看樣子不像是被火燙傷。
健碩的胸膛均勻的呼吸,因為解開幾顆扣的關系大片的皮膚若隱若現著,一貫的凜然肅殺之氣收斂的干淨不剩。
林盛夏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看著顧澤愷,心里卻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15530561
「顧澤愷,你說——」她突然對著沉寂的氛圍開口,似乎是在跟躺在床上的顧澤愷聊天,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算不算是我咎由自取?」
過了半響,林盛夏才將之前的那句話接了去,她單手手肘撐在沙發的椅背上,烏黑如墨的發盡管尾端燒焦了不少,可依舊是柔順如初。
此時的林盛夏,帶著點落寞,帶著點大難不死的疲憊,還帶著與蘇暖對峙之後的落空,種種情緒在心底百感交集。
顧澤愷突然睜開了眼楮,將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兩雙眸子相互踫撞到一起,竟在兩個人的心里帶起了不同的漣漪。
林盛夏不過是片刻微怔了下,隨後淺淺的笑了,頰邊的梨渦越發的深沉,好看極了。
蘇暖其實也是好看的,可那種好看卻帶著一種小家子氣,而林盛夏的美卻不同,她的美麗來源于骨子里的那種修養與智慧,她本身長得就已經是絕色了,良好的家庭教育更加為她加色不少。
「你醒了?有沒有哪里難受?」林盛夏開口,像是將之前的問題拋到了腦後。
顧澤愷卻不回答她,只是用著那雙意味深長的幽深眸子看著她的臉,眼神中有著令人讀不懂的情緒。
他的黑眸深沉的落在林盛夏身上,分不出來是什麼情緒,只是林盛夏可以肯定的是,沒有排斥。
林盛夏站起身來,向著病床旁邊走去,其實她也是剛剛醒來,身體還有些虛弱。
手背上自己拔掉的針頭劃破了皮膚,有一道長長的紅痕,當時她的心里是難過的吧,在听到元牧陽說他此時正在與蘇暖在一起的時候。
所以才那麼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他,所以才想要急于的確認。
林盛夏在心頭苦笑,原己也不像是她以為的那般冷靜。
顧澤愷撥弄氧氣罩,他還沒虛弱到這種程度,修長的骨節上還有燙傷的痕跡,林盛夏看在眼里,眼神有些閃爍。
她突然想起來蘇暖剛才咄咄逼人的口吻說著,顧澤愷手上有著大面積的燒傷,如果當時不是他在火場里死死的壓住自己,她不會這麼僥幸的活下來的。
這樣的想著,手不由自主的伸了出去,沿著他手骨粗糲皮膚的紋路撫模了上去。
不敢太用力怕讓顧澤愷感覺到疼痛,林盛夏的手指微微的顫抖著,臉上卻不顯分毫。
「上來顧澤愷開口,聲音嘶啞的情況比她要嚴重的太多。
林盛夏的動作一頓,似乎有些沒听懂他在說些什麼,而顧澤愷的手指骨節卻扣在了她的手背上,火紅火紅的一片被火燙傷的痕跡,與林盛夏手背上的白色傷疤形成了鮮明的呼應。
顧澤愷見她遲遲沒有動作,掀開了薄被,示意她上-床。
「不行,萬一壓到你的傷口怎麼辦?」林盛夏輕輕的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很認真。
「上來顧澤愷卻只是倔強的只說這兩個字,微微的抬起頭來似乎要是她在拒絕自己他就親自下床將她拽上來似的。
林盛夏視線相撞,他的黑眸里泛著淡淡的疲憊,也不在阻攔,只是就著掀開薄被的位置躺了下來。
她的腳有些涼,剛一進到薄被里便踫觸到了顧澤愷露在外面的小腿肌膚,帶起了絲絲異樣的情緒,顧澤愷雖然身體有些虛弱,但該有的生理感受卻沒有因為虛弱而退減半分。
顧澤愷將頭埋入到林盛夏的脖頸處,輕嗅著她皮膚的味道,其實兩個人的身上還是有燒焦的味道殘留著的,可也正是這種味道提醒了兩個人曾經一同經歷過了什麼。
「你手上的傷口看樣子是要留疤了,這下子我們真的成了患難夫妻,就連留疤的位置都是一樣的
林盛夏伸出了手,將之前車禍留下的傷疤露了出來,與他大掌並排放在一起。
同一位置,不同的傷痕,卻都是某件事情的見證。
顧澤愷卻不說話,只是任由林盛夏躺在身旁,剛剛清醒過來的腦袋還有些混沌,閉著眼楮兩個人的腳在薄被下緊緊的靠在一起。
高級病房內的床很大,容納兩個人是綽綽有余的事情,躺了沒一會兒,林盛夏也累了。
「爺爺有沒有來看過我?」不知道過去了多長的時間,顧澤愷的聲音帶著疲憊的傳進林盛夏的耳中。
林盛夏沉默了起來,剛才來找顧澤愷的時候自己有路過旁邊的病房,唐淮南在昨天也受了些傷,顧弘文此時正陪在他的身邊,謝青鴿這幾天去寺院里吃齋去了,也不在。
跟唐淮南那邊的熱鬧相比,顧澤愷這邊——
冷清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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