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皓沒有說話,只是微勾著下頜示意急救箱就放在一旁。
顧允兒將頭發撩到耳後,露出雪白的側顏與弧度優美的脖頸,彎腰將急救箱拿起放在膝頭上,手指勾開卻發現里面是一應俱全,看樣子像是常年配備著的。
「你過來一點,我幫你處理下傷口!」顧允兒用著棉簽沾著雙氧水,眼神落在齊皓的後背上。
齊皓聞言只是安靜的湊近了過來,任由那雙柔軟的小手靠著他背部的皮膚幫他擦拭著還沾著血的傷口,她滑柔的皮膚與他略顯粗糙的皮膚相互融合在一起的感覺很微妙,像是觸動了齊皓多年沒有放松的神經似的,他緊繃的臉部線條看起來有些許的放松。
「你怎麼不再彈鋼琴了?」齊皓的聲音低沉的透過結實的胸膛傳遞進顧允兒的耳中,驚得她手里動作一頓!
沾了血的棉棒還拿在她的手里,長長的睫毛扇動著,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他怎麼知道自己以前是彈鋼琴的?
「你以前認識我麼?」顧允兒直到這時才仔仔細細的側頭看著齊皓的臉,可記憶里自己好像從沒和他見過面。
齊皓的身上還沾染著雙氧水的味道,冷峻英挺的面容九十度的側了過來,看著顧允兒拼命回憶又陌生的眼神,心里卻泛著冷笑。
如泥土的我,怎麼能被如天上之雲的你記住?
「你還沒說,你怎麼不再彈鋼琴了?」齊皓略顯粗糲的手指劃過她修長縴細的手指,古銅色的皮膚與白希對比強烈,看起來如是的映襯。
顧允兒雖然依舊想不起來到底從哪里見過齊皓,但听他的口吻的確是之前見過自己的,畢竟她學鋼琴的事情早已經被人遺忘。
此時知道竟然還有一個人記著,她的心里說不出來的奇怪。
「我爸媽出事那天,我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太著急了,一腳踩空從樓梯上摔了下去,手骨受損,彈鋼琴也不靈活了,所幸就不學了!」
顧允兒故意說的很雲淡風輕,其實這件事情也算是她心里面的陰影。
齊皓的動作頓了下,似乎沒想到竟然是這個理由。
氣氛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顧允兒沉默的幫齊皓處理著傷口,微抿著唇不在說話。
豈料,下一刻自己的下巴便被男人勾起,沾染著血腥與煙草味道的吻以一種折磨人的速度緩緩的落在她的唇上,顧允兒看著齊皓的臉一寸寸的靠近,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動著。
直至,柔軟的唇被他印上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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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盛夏剛剛送走家庭醫生,穿著室內拖鞋的她緩慢的向著臥室里走去,腳步放的很輕。
剛一推開臥室的門便看到剛剛打完消炎與退燒針的顧澤愷將半張臉埋入到厚實枕頭里的模樣,額前細碎烏黑的發垂在絲質的枕頭上,呼吸都有些粗,還帶著熾熱。
林盛夏沒有說話,只是將房間內的加濕器打開,空調調整到最舒適的溫度。
赤-果著上半身的顧澤愷剛剛替換過固定斷裂肋骨的胸帶,醫生說他這次發燒是因為傷口還沒好的時候喝酒與洗澡引起的。
他安靜的陷入到熟睡當中,用著從未在外人面前展露過的孩子氣的面容,英俊的眉宇之間因著發燒帶著疲倦。
誰能夠想象到,這個男人就因為一場小小的發燒癱在了床上。
林盛夏拿了本書坐在床邊的沙發上,隨意的翻看著,身上的黑色長裙被替換了下來,家居服綿軟而舒適。
小黃豆,躺在床上的男人,就是你的父親。
林盛夏最終還是闔上了書,沉默的看著顧澤愷的臉,她說不上己心里到底是怎樣的滋味,就連說這句話的時候也沒有幸福感。
以前生糖糖的時候,就算是大出血陷入危險她也認為顧澤愷會像是電視劇里演的那樣,在最後一刻趕到醫院。
果然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看看現在,她對顧澤愷已經不抱任何的希望了,可他反而時時刻刻的出現在自己的身邊,不能不說是最大的諷刺。
小黃豆,你別怪媽媽,我不希望你一生下來就在這樣不健康的家庭里生長,執意的生下糖糖已經是她人生當中犯的最大的錯誤,當時讓她听到自己與顧澤愷爭執時,那雙沁著淚的眼眸幾乎要將她的心都揉碎了。
墓地里,傅婉儀對林盛夏說的那些話又一次的浮現在她的腦海當中,當年媽媽和顧澤愷的父親鬧翻了,才決定與父親結婚的。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這麼多年來任是誰都沒有透漏過一點的風聲?
林盛夏總覺得當年的事情似乎錯綜復雜的,就連想要調查也無從調查起,更何況當年的那些當事人死的死傷的傷,而其他人知道的又是些只字片語。
重重的陰霾壓在林盛夏的心頭,令原本就已經很疲憊的她更是越發的沉默了起來。
突然,顧澤愷的手機鈴聲響起,讓剛剛打完針陷入沉睡的他不耐煩的翻了個身,林盛夏蹙了下眉,用手推搡了下顧澤愷,他緩緩的睜開了眼楮。
「電話林盛夏不經意的看了眼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話音一頓。
「蘇暖的電話隨後又補充了那麼一句。
顧澤愷原本還有些睡眼惺忪的狀態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林盛夏卻只是將手機放在了他依舊還滾燙的手心內,隨後安靜的轉身向著臥室的門外走去。
皓有著頜現。面色不怒不喜,很是平靜。
林盛夏不知道臥室內顧澤愷與蘇暖在電話里到底說了些什麼,只是安靜的從冰箱里取出切好的水果慢慢的放入口中咀嚼著。
不知是時令不和,還是心情不對,總是覺得味道有些發澀。
林盛夏站在流理台前,長睫微垂,安靜而又美好,當顧澤愷從臥室里走出來時,見到的便是她這幅的模樣。
顧澤愷的眼神有些深,似乎是想要開口說些什麼。
「要出去就出去,不用跟我說不過那麼一眼,林盛夏卻已經看穿了顧澤愷想要說些什麼,畢竟此時的他已經換好了衣服,意圖在明顯不過。
「蘇暖的情緒有些不太穩定,我去看看她馬上就回來顧澤愷遲疑了片刻,終究還是如是的開口。
蘇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因為自己的關系,他是不可能放任她不管的。
「哦,我知道了,你去吧林盛夏將一塊水蜜桃放入到口中,想象中香甜的汁水並未如期的到來,相反的還有些苦澀的味道。
果然蘇暖的魅力是最大的,就連生病中的顧澤愷也毫不猶豫的爬起來換好衣服要去醫院看她。13av。
背對著顧澤愷將保鮮盒內沒吃完的水果繼續放回到冰箱里,林盛夏胃部不適的感覺終于有了些許的消弭,可還不等她有其他的動作,顧澤愷高大的身形匯聚成的暗影已經落在了冰箱櫃門之上,將林盛夏也一並的包裹在里面。
「一起去吧!我不想要讓你誤會什麼,但你要答應我,不能說些刺激她的話,畢竟——她的身體承受不了!」顧澤愷遲疑了片刻,終究還是沒有將蘇暖遭受過什麼說出來。
林盛夏的手還維持放在冰箱門上的動作,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是黑白分明的瞳孔內漾起了淺淺的情緒。
不說些刺激她的話?身體承受不了?這些話從她丈夫的口中說出來還真是顯得無比的諷刺,不過林盛夏反倒對現在的蘇暖感興趣了,她倒是想要看看蘇暖到底受了多麼重的傷,讓顧澤愷這麼放不下!
「好,去的路上在買束花好了林盛夏說完這句話,便緩步走回到房間里去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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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華休閑會館的茶室內。
顧弘文與元老正在沉默的對視著,區別在于前者的視線飄忽,後者的目光凌厲。
「沒想到在經過那次汝窯的事情之後,我們兩個人竟然還能夠坐在一起!倒是不容易!」
元老率先的開了口,闊別多年兩位腳已經大半邁入到棺材里的老人重新坐到一起,若是換了旁人或許會感慨。
「老元,我知道你心里對我有恨,可是都這麼多年了,你又何必呢?」顧弘文思慮了許久,終于還是開了口。
「何必?你別忘了當年坐牢是我幫你頂罪,當年我是真的把你當兄弟,可是你呢?把我們那麼多年的心血漂白不說,還一毛錢沒留給我!這就是你顧弘文做的好事?」
元老這話說的極為雲淡風輕,可唯獨只有當事人才能夠明白在這表面的雲淡風輕之下到底蘊含了多少的殺人于無形。
「你元氏剛剛建立起來的時候,是誰給你拉的業務,是誰給你調動的資金?老元,我知道你還因著蘇——」
「別跟我提那個名字!你不配!」
如果說之前元老還能夠保持冷靜的話,那麼當听到蘇這個字從顧弘文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徹底的陰霾了起來。
「今天來我是想要告訴你一件事情,你辛苦了那麼多年漂白成正道人士,恐怕還不知道你孫兒在外面的輝煌事跡,在中俄邊境有一個軍火商人被人尊稱為救世主,相信你不會沒有听說過。傳聞這個人極為的神秘,能夠見到他真容的人寥寥可數,只可惜我們家牧陽卻恰好是見過那人的其中一個!」
顧弘文鋒銳的眉心鎖緊在一起,不知道元老這麼說的用意是什麼。
「而這個赫赫有名的軍火商人,你猜他是誰?就連我知道都吃了一驚,早就離開顧氏的總裁顧澤愷,竟然還有另外的一番事業!你說我們這些被蒙在鼓里的老人不得不佩服那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孩子!」想當年他和顧弘文關系還很鐵的時候,為了搶古董生意也曾經跟人在街頭火拼,那個時候真的是用命來賺錢。
可是他萬萬想不到的是,自己講兄弟義氣,可顧弘文卻背後玩陰的!
顧弘文的面色一沉,他曾經發誓不再讓家里的任何一個人涉黑,沒想到這條戒律竟然在顧澤愷那里被打破,更何況是瞞了自己這麼多年!
他的好孫兒!竟然用這樣的辦法來報復這幾年自己對他的忽視!
「這件事情我會親自跟他問清楚!」顧弘文說這話時幾乎已經可以稱得上是面色不善了,難怪澤愷每年總會有幾個月會離開市消失一段時間,沒想到在不知不覺之間他竟然已經將事情做到這麼大了!
中俄邊境的救世主!那個唯一擁有俄羅斯境內無限赦免權的軍火商人,那個令市人嘖嘖稱道的男人,竟然就是顧澤愷!
他真的瞞的自己好苦!
「我听人說顧澤愷透過關系想要重新查詢當年事情的真相,只可惜那些東西都被他爺爺親手給控制住,我很好奇,到底是怎麼見不得人的秘密,能夠讓一個人寧願被潑髒水也要一直隱瞞下去,我雖然知道你顧弘文這個人極為的好面子,可也沒想到你竟然好面子到了如此的地步!」元老豪氣的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眼神中的陰霾卻並未因為這些話說完而消散。
他輕笑著,盡管已經年歲已高,但不難看出他年輕時是一個怎樣的狠角色!
「就是可憐了林家那丫頭,母親栽在你兒子的手里,自己又栽在你孫子的手里,也不知道林家人是欠了你們什麼!」
元老微眯起了眼楮,笑呵呵的說著,看似玩笑,實則卻透著冷。
「老元,我因著過去的事對你愧疚,之前汝窯的事情我就沒有跟你追究,可你不該攙和我們家的事!」顧弘文捏緊著手里的茶杯,臉上的表情很冷漠。
「我可沒有攙和你們家的事,我也不想跟顧家有什麼關系,不過你欠我的,早晚都要還,不著急——我們慢慢算!」
元老說完這句話,起身離開休閑室。
徒留下顧弘文一臉陰霾的還坐在原處——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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