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我要離婚(納蘭雪央) 夏至•382 照片(5000字)

作者 ︰ 納蘭雪央

林盛夏睜開眼楮時,窗外的天色已經漸晚,她有些茫然的看著裝潢精致的天花板,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己到底在哪里。

她最後的記憶只停留在找不到糖糖的失望里,隨後自己一腳踩空樓梯……

原己是從樓梯上摔了下來,難怪身上會這麼疼,林盛夏稍有動作,原本趴在床邊上的長安睜開了眼楮,鬢間還有朵薰衣草的干花插著,淡紫色與她女乃白的膚色呼應著,好看極了。

「顧太太你醒了,胤……顧太太醒了!」長安霍的站起身來,向著房間外跑去,林盛夏腦袋亂糟糟的,為什麼長安會在這里?

顧澤愷率先推開門走了進來,腳步很沉,林盛夏只覺得床邊的位置凹了下去,溫熱的大掌隨後落在她的額頭上,刺痛的感覺傳來。

她怔怔的側過頭去,立式的鏡子里映出她略顯蒼白的臉,額頂的位置有大片的淤青,看樣子是摔下樓梯的時候踫傷的。

「長安和喬胤什麼時候來的?」林盛夏淡淡的開口,隔著薄被屈起膝蓋來,削瘦的身形倚靠著床頭,看起來更顯單薄,不過才短短幾日的功夫,她又瘦了一圈。

顧澤愷之前專門請的營養師搭配餐飲用來給林盛夏調理身體,那麼長時間的努力因著這一遭功虧一簣,他冷峻堅毅的臉部線條繃得緊緊的,就連面色都鐵青著。

顧太太絕對不會知道,當他看到她當著自己的面踩空樓梯摔下去的那瞬間,他心髒驟然停跳的感覺是有多麼的恐怖。

林盛夏好半天沒有得到顧澤愷的回應,疑惑的抬起頭來看著他的臉,意外的撞入到他眼底的深諳里,那闃黑的瞳孔內滿滿的全都是她的臉,有驚慌在里面閃過,雖然很快卻還是被她輕易的捕捉到。

直到這時,林盛夏才意識到,自己之前似乎嚇到這個男人了,她當時太茫然麻木了,腦袋里空蕩蕩的,原本以為順著元牧陽就能夠找到孩子,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這不過是空歡喜一場。

顧澤愷的手依舊落在她額頭上,林盛夏笑了笑,伸出手覆在他手背上,他的手比她大了一圈還多,拉下來放在薄被上,略顯蒼白的臉顯得很虛弱。

「那樓梯又不高,我真的沒事!」顧澤愷的手一直都在發抖,反手緊握著林盛夏的,記憶里的自己何曾見到過她這般死氣沉沉的模樣,她真的嚇到自己了。

顧澤愷從來都不敢想象林盛夏會有出事的可能,就算是他們老了,他也早就打定了主意要死在她後面,這樣她可以帶著自己的愛離開。

而自己……就算是忍受一時的孤獨也無所謂,因為有她在那里等著他。

「我又不是那種嬌滴滴的女人,需要別人溫柔豢養才能生活,這麼一點傷不礙事的!反倒是糖糖,她那麼小一個人在外面……」

林盛夏握著他的手,原本想要在臉上擠出安慰的笑,卻最終只是僵在唇邊,直到消散干淨,糖糖一天沒有回到她身邊,她的心就一直都有一個大洞,呼呼的刮著冷風。

「糖糖從小就有福氣,她會沒事的,我和喬胤能夠調動的人都已經開始尋找糖糖,有消息我會告訴你!」

顧澤愷聲音很低沉,看到林盛夏此時憔悴的模樣,心里恨不得將元牧陽活剮了,可現在處理元牧陽是後話,最要緊的問題是先把糖糖找回來。

像是想起了什麼,顧澤愷表情明朗了許多,他站起身來向著門外走去,林盛夏憔悴的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他要去干什麼?

這個問題的答案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剛剛下了飛機的葉以寧赫然出現在門邊,甚至就連外套都還沒月兌掉,長安時不時的在門邊探出頭來,耳鬢的薰衣草帶著淡淡的清香味道。

林盛夏霍然的直起身來,她怎麼都沒有想到葉以寧竟然會在這里出現,表情里透著錯愕,唇角忍不住的勾起笑容,而這樣的笑意只有在見到真正的朋友時才會徹底的釋放出來。

顧澤愷的眼神一直都落在林盛夏的臉上,她這幾日的情緒太緊繃了,他真的很怕顧太太就這樣垮掉,所以才會打電話給顧太太的朋友,將整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對方,就連顧澤愷都沒有想到,顧太太的閨蜜竟然二話不說就買了機票飛來法國。

人生里能有幾個為了你說走就走的真心朋友?幸運的是,顧太太有!

「盛夏!」葉以寧在見到林盛夏的瞬間心就揪緊了,雖然早就已經在電話里听顧澤愷說了,可她直到見到林盛夏的時候才真正的意識到她的情況有多麼的糟糕!

「你怎麼會來這里?我……」林盛夏朝著她伸出手,眼神卻望向顧澤愷,以寧是他叫來的嗎?

「你們兩個人好好的聊聊,我去廚房吩咐他們做點吃的!」顧澤愷聲音很有力,很沉穩,將空間留給他們兩人,他相信,自己不能夠幫顧太太開解的,她的朋友一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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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的事情都是那個元牧陽搞出來的!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他竟然將糖糖藏了起來然後告訴你孩子死了!只要是個為人父母的都無法原諒這樣的事情!」

原本以為只有在電視劇里才能夠看到的情節,竟然會在她的身邊發生了,就像是天方夜譚一樣,當初自己在電話里听到的時候,整個人都懵在了原地!

林盛夏沒有說話,對于元牧陽這個人,她的心情真的很復雜!她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來表達對這件事情的看法,她也不想要表達,因為她的糖糖現在還流落在外。

林盛夏不知道她會踫到什麼,能不能夠吃飽,穿的衣服夠不夠暖和,她甚至不敢去想象一個那麼小的孩子流落在街頭晚上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

「你知道元牧陽最後對我說的一句話是什麼嗎?他說他愛我!以寧,為什麼這個世界上這麼多人都以為愛是可以原諒一切的理由?」

而她的這個問題,卻令葉以寧沉默了起來,她對那個男人並沒有什麼深入的了解,只是盛夏在醫院里生糖糖的時候大出血,那個叫元牧陽的甚至比自己出事還要緊張,葉以寧絕對不夸張的說,跟那個連生產都不在自己妻子身旁陪伴的顧澤愷相比,有瞬間葉以寧甚至還希望林盛夏能夠同這個男人在一起!

可是當葉以寧回想起當時在機場接到盛夏電話,不顧一切趕去她別墅時,見到她穿著婚紗萬念俱灰的割腕自殺,那浴缸里的水都被她的血染成了粉紅色,當時的盛夏因為糖糖的死到底是有多麼的絕望?她甚至絕望到要放棄自己的生命去陪伴糖糖,只因為她害怕糖糖走的太孤單!(自殺是很不負責任的一種行為,劇情需要請勿模仿!)

當時自己是趕得及救了盛夏,若是當時自己沒有接到那通電話呢?若是自己趕不及去找她呢?若是……不管是哪一種可能,元牧陽都差一點害死了盛夏!

單單憑著這一點,就連葉以寧也無法原諒他!

「還有我爸爸的事情,惜之的事情都有可能跟元牧陽有關系,這些都是我最親的人,就算是之前我爸爸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他都是我的血親!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一切被元牧陽毀的一塌糊涂!可偏偏這個男人當年卻將我挖了出來救了我,甚至在後來在我生產遇到危險時也是他幫我找人輸血……以寧,我們之間的賬是算也算不清楚!你知道嗎?當初我和顧澤愷意外的那一夜,竟然是元牧陽對我下的藥,他說他想要獨佔我,想要擁有我……」

林盛夏自己說著說著都覺得荒唐無比,更不要說是听在耳中的葉以寧了,對于發生的事情,就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發生在林盛夏身上的那一幕幕戲劇化的劇情,跟跟澤愷最初痛苦婚姻的開始,竟然全都是因為元牧陽?

「盛夏,我覺得我的腦袋完全不夠用了!」葉以寧最後也只說了這句話,她已經不知道用什麼來形容自己心里的感受,就連盛夏爸爸還有惜之的事情都跟元牧陽有關系?

「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去想,我也不想去恨誰了,我只希望糖糖能夠平安的回來,回到我身邊!這是我唯一的願望!」

林盛夏的聲音很虛弱,听的葉以寧心頭一陣酸澀,她跟她這麼多年的朋友什麼風風雨雨沒有經歷過?除去自殺的那一次,她何曾見過這個驕傲的女人如此蒼白無力?13av。

「糖糖一定會回來的,誰能保證人的一生能夠一直順風順水的?盛夏,你忘了當初給糖糖取這個乳名是為了什麼嗎?你說過希望孩子可以像是糖一樣的甜蜜一輩子!等到過了這個坎,糖糖一定可以甜蜜一輩子的!我這個做干媽的還沒有看到她嫁人生子,怎麼甘心呢?」

她的臉上也是瑩亮的一片,葉以寧趕忙伸出手來將淚水擦的干干淨淨,她不要給盛夏帶來負面的情緒,外面的男人們都在為了糖糖做努力,她一定會回來的!

林盛夏聞言驀然回想起那日的情景,那場一個人的婚禮之前,她曾經這樣的想過,這輩子她林盛夏最缺少的就是愛,父母的愛,丈夫的愛,就連她自己都不愛惜自己!

所以從糖糖出生她就將最好的東西都放到她的面前,糖糖就是她的一切她的支柱,甚至是凌駕于顧澤愷之上的存在!盛睜的色踩。

「所以你不能在這樣下去!你要好好吃飯睡覺,我不想糖糖沒有找到你就把你自己給弄垮了!你忘了你自己血壓血糖指數都偏低麼?還是你忘記了自己有貧血?」

葉以寧緊握著林盛夏的手,她這個朋友什麼都好,唯有心事太重又太過于固執驕傲,葉以寧慶幸顧澤愷已經明白了盛夏的好,懂得珍惜她,不然她又如何能夠放心的下她呢?

「我聞到飯菜的香味了,我們出去吃點東西好不好?我坐了好久的飛機還沒有吃飯呢!你權當陪陪我,更何況外面的人我又不熟!」

葉以寧甜美的笑了起來,而林盛夏自然也回報莞爾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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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林盛夏在葉以寧的陪伴下走出臥室時,顧澤愷終于暗暗的松了口氣,看來將顧太太的朋友找來真的很有效果,他最害怕的是顧太太將所有的苦悶都憋在心里,這樣是會憋出毛病來的。

「我和以寧的肚子都餓了,可以吃飯了嗎?」林盛夏的聲音很輕,額頭上的傷口被頭發給遮住,跟之前相比表情不在那麼的壓抑。

「當然可以,二十四小時都可以,你想吃多少都行!」顧澤愷霍地站起身來,原本緊繃著的臉部線條松懈了不少,那模樣哪里還有往日的意氣風發,倒像是個在心愛女人面前不知所措的男孩。

就連喬胤見到他這幅模樣都忍不住的搖頭,這個顧太太早已經將他這個兄弟吃的死死的了,在看眼里看來顧澤愷是沒得救了!

葉以寧也笑了,她怎麼都不敢相信那個往日里高高在上的男人生活中竟然是這副的模樣,著實令她大跌眼鏡!

兩個人向著餐廳的方向走去,飯菜的香味越發濃郁,長安很快也加入了進來,從她的口里林盛夏得知這是閻蒼穆在當地的一套房產。

三個女人坐在餐廳內吃著東西,而兩個男人就在外面商量事情,林盛夏偶爾能夠听到元牧陽這三個字,原己暈倒後他就被喬胤的人監-管了起來,葉以寧時不時的看向她的方向,眼神里帶著擔心。

長安表情依舊懵懂的將耳鬢的薰衣草摘下遞給林盛夏,胤說過薰衣草可以緩解壓力,她不喜歡顧太太愁眉苦臉的!

門口突然傳來開門的聲音,閻蒼穆的保鏢分列兩邊在他進來的時候恭敬的彎腰行禮,而那個滿頭白發的男人就這樣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在見到顧澤愷與喬胤時唇角微勾!

「你老婆呢?」喬胤微抬下巴,能夠看到暗集團堂堂四大首席之一的閻蒼穆吃癟,全天下也唯有他老婆能夠讓他們看到這幅奇景!

「去市了!」閻蒼穆將照片扔到茶幾上,照片反面朝上,或許是提到了市,那兩個男人也沒有注意到照片的事情。

「還是我們長安最好,哪里也不會亂跑,乖乖的待在我身邊!」喬胤薄唇微勾,沉聲開口,閻蒼穆的老婆是這樣,當初林盛夏一跑也是八個月,算起來也就是自家的長安最乖。

閻蒼穆松了松脖頸上的領帶,轉身從吧台處倒了杯威士忌握在手里,他的人還在調查照片里另外一個小女孩的身份,最快明天早晨應該就能夠有結果。

歡涼翹家還撿了個孩子,難道真的要幫寶寶找個童養媳嗎?

三個人聊起糖糖的事,自然也就說到了元牧陽,男人間解決問題的方式無非就那麼幾種,坐在餐廳內的林盛夏听了頻頻的蹙眉。

倏然站起身來向著客廳里走去,顧澤愷見她出來瞳孔內有暗芒劃過,不過稍縱即逝,這幾日對這個男人來說也是種折磨,他同樣瘦了不少,就連眉骨都比平日更為突起。

林盛夏似乎想要說什麼,她對元牧陽是一種很復雜的心情,先不說之前綁架案時他將被活埋的自己挖出來,後來如果沒有元牧陽她和糖糖早就死了,可是元牧陽做的事情她又實在無法原諒,不論是她父親,惜之還是糖糖的事,她都沒有辦法原諒那個男人!

她是個恩怨分明的人,可唯獨對元牧陽,她實在無法分清楚到底是恩多些還是怨多些!

長安和葉以寧見林盛夏出來,也跟著走出來,長安第一次見到閻蒼穆,那一頭的白發著實令她感覺到好奇,眼神時不時的落在他的臉上。

閻蒼穆冷冷一眼瞥了過來,嚇得長安向著喬胤的方向一路小跑,裙擺的風帶動著桌面上的照片,不知何時原本背面朝上的照片翻轉了過來……

葉以寧只有跟林盛夏熟悉些,她自然向著林盛夏的方向走去,只是表情有些淡然,似乎對這樣陌生的環境不太習慣。

此時顧澤愷的注意力全然的放在林盛夏的身上,他那麼了解她怎麼可能看不明白她眼底的復雜,對于元牧陽他是不可能放過他的,只是他畢竟救過顧太太的命,這一點無論是何時都不會抹煞掉!

「盛夏……」突然,葉以寧向著她走去的腳步倏然停頓了起來,表情里似乎還帶著不可置信,甚至還迅速的用手捂住了嘴!

林盛夏不明所以,她還從未在以寧的臉上見到過這樣驚訝的表情,順著她眼神所及的地方望去,茶幾上只擺了寥寥幾件東西,她看到什麼了?

「盛夏,是糖糖啊……照片里是糖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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