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在黑夜當疾馳,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顧允兒盡管系著安全帶,可身體還是隨著車身的劇烈移動而搖晃著。
細細的手指緊緊卡在車門處,骨節都泛了白,精神高度緊繃著,精致姣美的五官都透著害怕與緊張。
而此時的齊皓只是左手掌控著方向盤,右手緊緊的攥著顧允兒的左手,這動作從一上車開始就一直維持著,粗糲的指月復摩挲著她的手背。
「齊皓,你要帶我去哪里?」顧允兒嘗試了無數次想要將手抽出,哪次都是以失敗而告終,她的眼神落在前擋風玻璃處,道路兩旁的綠植以著飛向後倒退著,不知從何時開始,寬敞的車廂內彌漫著出淡淡的血腥味。
回應顧允兒的只有無盡的沉默與將油門踩到底的瘋狂飆車聲,原本側身看向他的顧允兒只覺得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座椅倒去,這車的性能被齊皓發揮到淋灕盡致的地步,那張俊美的臉龐沉浸在大片的陰影當,叫人不住膽寒。
「齊皓,你冷靜下來好不好!」顧允兒不敢再刺激到他,只是輕聲的開口,不知道是說給他听還是說給自己听。
豪車一路向北駛去,很快顧允兒認出這是駛向海邊的路,夜太深了,街上都沒有什麼人,深秋的t市顯得尤為肅冷,海浪拍打著礁石的聲響已經能夠隱隱听到,車終于漸漸放慢了下來,在輪胎與松軟沙灘相摩擦後齊皓一個急剎車,生猛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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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皓單手還落在方向盤上,左臂長時間維持著一個姿勢呈現僵硬的趨勢,肩膀上的傷口已經多次崩裂開來,他絲毫不在意。
原本緊扣在顧允兒單手上的大掌終于移開,只听到‘ 噠’一聲,銀白色的安全帶被解開,他直接推開門下了車,深夜的海風呼嘯著將他松垮的黑色襯衫吹起,就像是個帳篷,令他精瘦的身形更顯蕭索。
那聲音就像是瞬間點醒了顧允兒,令她也將安全帶解開,手指扣在車門想要推開,接連試了幾次都沒辦法打開,而齊皓背對著她手里控鑰匙握緊著,面無表情看著連綿起伏的沿海線,臉部雕塑般的完美線條繃緊,任誰都無法猜測他在想些什麼。
「齊皓,你把門打開!齊皓……」顧允兒不斷的用手拍著車窗,聲音在海風里咚咚的傳進齊皓的耳。
虛無的黑暗,齊皓點燃了根煙,煙盒內的最後一根,紅色的火光尤為顯眼,海風將白色煙霧吹散,同樣將他身上的血腥味吹散。
明明是每個男人都會做都能做出來的動作,卻被齊皓生生的演繹出了傷悲,明明是那麼狠戾的男人,夾煙的手卻在微微顫抖著。
深秋的天里,就連海風都冷的刺骨,顧允兒拍打了一會兒便不在拍了,她隔著車窗眼眶酸澀的凝視著齊皓的背影,細長的手指沿著冰涼車窗隔空摩挲著,他將她就這樣關在車里,到底是什麼意思?
直到最後一口,齊皓狠狠的吸著,像是下了什麼決定般,倏然將僅剩的煙頭狠狠擲在地上,皮鞋鞋跟在柔軟沙灘上碾過,轉過身面目森冷的隔窗看著顧允兒那張美麗小臉,無聲無息的掀起驚濤駭浪!
顧允兒甚至還來不及反應,耳邊伴隨著控鎖被打開,原本還緊閉著的車門從外面被猛地拉開,齊皓微微彎腰將她從車內拽出來,嘩嘩的海浪聲就在不遠處傳來,咸腥的味道就這樣迎面襲來,將她烏黑的發四散吹開,在深夜的海邊,如同美麗的黑色大麗花般。
「你要帶我去……啊……」顧允兒只覺得自己被齊皓打橫抱起,雙腳離地的失重感令她忍不住的啊出聲來!
淡紫色的v領線衫因著出人意料之外的動作而露出內衣的肩帶,短褲套著黑色打底的裝扮雖不至于走光,但在凜冽的海風還是感覺到了寒意,尤其是在齊皓意味不明的動作里,顧允兒除卻緊緊依附著他之外再也沒有了別的可能!
齊皓依舊沉默不語的抱著她向著前方走去,不斷拍打翻動的海邊已經越來越近了,越來越濃烈的濕意將兩個人團團的圍住,顧允兒甚至听到了他踩進海水里的聲音,漆黑的夜里,只有車前燈大亮著,顧允兒睜大著眼楮看著整張臉籠罩在光與影之的冷睿男人,他就像是個偏執的瘋子,肆意的宣泄著他心所想……(危險動作,請勿模仿!)
「回到我身邊……」嘩啦嘩啦的海浪拍打聲同時響起,顧允兒隱隱綽綽的听到齊皓這樣的說著,可又不敢確定,瞳孔內清清楚楚的倒映出他左邊臂膀處被什麼沾濕貼在他身上,血腥味夾雜著海腥味令她忍不住作嘔!
「齊皓放開我,齊皓……你踩到海水里了……」顧允兒不斷的捶打著他堅硬胸膛,眼淚如同月兌了線的珍珠般,不斷的落下,害怕驚恐與不安籠罩在她心頭,她真的不知道齊皓這到底是想要做什麼,傍晚漲潮後海水到底有多深誰也不知道,他根本就是要送死!
很快,齊皓的膝蓋已經淹沒在水里,顧允兒被他緊緊摟在懷,盡管如此,臀部下面也依稀能夠感受到海水的洶涌波濤。
「允兒!」齊皓站定在原地,視線看也不看懷的顧允兒,落在與天際成一線的海平面,此時那里是黑漆漆的,如同他的眼楮。
「回到我身邊,還是跟我去死……」這次沒有海浪聲,顧允兒終于將他剛才說的話听清楚,可同時眼楮也不由的睜大,他是瘋了嗎?
「齊皓,你冷靜一些,我不可能……」
「回到我身邊,還是跟我去死!」這次,齊皓的聲音陡然提高幾分,震顫感透過胸口相貼合的皮膚傳遞給顧允兒,甚至再度向前走了一步,這次海水過了膝蓋,齊皓的西裝褲早就已經被打濕貼合在了大腿上。入夜的海水冰涼刺骨,冷……極冷……
「我說過容瑾才是適合你的女人,我說過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齊皓,我們就到那里不好麼!」顧允兒似是篤定他不會尋死,大聲的喊著,可誰知齊皓竟又再度向前走了起來,這次顧允兒長長的發端已經浸在了海水當,齊皓越走越往前,似乎執意的想要走進海水的深處!
「回到我身邊,還是跟我去死,允兒,現在決定權在你……只要再往前走五步,我們就沒辦法回頭了!」齊皓算的很精準,此時海水已經淹沒了他的大腿,伴隨著顧允兒的重量,不需片刻,他們就會真的被海水淹沒,變成一對亡命的鴛鴦!
顧允兒害怕的緊緊摟著他脖頸,臀下已經感受到了海水的濕意,他真的瘋了,動作里甚至真的令她感覺到了齊皓要麼挽留要麼必死的決心!
「齊皓……」
「一步……」齊皓面無表情的開口,竟真的再向前走了一步,顧允兒更是用力的摟緊了他,眼楮里的恐懼就算是在昏暗的氛圍里也很清晰。
「齊皓我求你……」
「兩步……」齊皓的身體冷的像是塊冰,這才真正的是步步驚心,他的手這幾年經常將別人的命掌控在股掌,可這次,他掌控的卻是自己同心愛女人的命,稍不注意,便是兩命皆失!
「我認輸了……我真的認輸了……齊皓我們回去……阿皓……」顧允兒失聲痛哭,她身上的線衫已經被海水打濕,就連長發也濕了大半,緊緊的摟著齊皓的身體,淡紫色的線衫袖口位置沾染著他的血。
齊皓原本渙散的瞳孔聞言終于重新聚焦,他不在動了,洶涌的海水在兩人的身邊流淌著,明明是那麼的驚心動魄,可在他看來卻像是在演繹著別人的故事般,將顧允兒摟的更緊,像是將她融進自己的身體內似的,又是那樣的小心翼翼!
明明知道自己這樣的辦法到底有多卑劣,可齊皓涔薄的唇卻還是輕笑著勾起,艱難的轉過身向著來時的路走去,每走一步都帶著顧允兒的嚎啕大哭聲,她將臉埋進他的頸窩里,哭的不能自已,東京街頭的寂寞淒冷與此時的崩潰放肆截然不同,顧允兒不再壓抑自己……
嘩嘩的水聲伴隨著兩人回程的腳步連綿不斷的響著,剛才那樣做到底有多麼的危險,齊皓要有多麼強大的掌控力將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計算里,除了他之外誰也不知道。只是在剛才抽煙時,他沉默的預習好了每一步。
或許他真的是瘋了,在他看到顧允兒同那個醫生在一起的時候,就已經瘋了!
驚浪拍打著兩人的身體,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干透完好的衣服,就連顧允兒的發都被浪潮給打濕,兩個人直到重新站回到沙灘上,齊皓慢慢的將顧允兒放下來,她的腳重新踏回到綿軟的沙灘時,心底的恐懼轉化為滔天的憤怒……
啪的一聲,手掌已然揮到齊皓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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