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回過頭來接著說李木和張洋)
……鏡頭閃回……
李木和張洋兩個人呼吸都越來越急促,尤其是張洋,嬌紅的臉滾燙著,那只一直箍著李木的腿也不知什麼時候放下了,並且兩條腿都扭動著,隨著李木的動作加快,她竟然叫出聲來,這聲音就像澎湃的大海,一浪接著一浪。
而李木此時似乎也就快要無法控制了,再這樣下去他非提槍上馬不可。這時,一股噴頭流下的水卻突然淋醒了李木,他把自己的兩個手指從花叢中抽了回來,接著,一把推開了迷離的張洋。
意猶未盡或者說根本就沒有吃飽的張洋看著李木。
「怎麼了?」張洋頷首低語,那叫一個千嬌百媚呀!
「沒什麼,你先出去吧,一會兒我就來李木喘著粗氣說道。
張洋遲疑了一下,就轉身出了浴室。
……
(咱們再說七年前的李木和朵朵)
不安分和得寸進尺的李木那只手剛觸踫到朵朵的花叢,朵朵一把就摁住了,然後,她皺著眉盯著李木。兩個人臉對著臉,朵朵突然發現,在李木的左耳窩里有一個突起,具體說是一個小肉肉。頓時,她瞪大了眼楮。
而不知深淺的李木抽出手,依然朝那個禁地伸去。
「拿出去!快點!」朵朵目光嚴厲,語氣冰冷,全沒了剛才的嬌羞。
李木愣了一下,乖乖地抽回手。
朵朵一把將李木推開,從草地上坐了起來。
她整理整理零亂的頭發,接著又把被李木拽出來的衣服重新掖進腰帶里。李木卻听見,不知是個什麼東西響了一下,听上去好像是個什麼鈴。
然後,朵朵站起身來,沖坐在地上的李木正色道︰「你……太讓我失望了!」
李木一听,頓時像被潑了盆冷水一樣,瞬間,激情冷卻到了冰點以下。
再看朵朵,從地上撿起那幾頁紙,然後毫不猶豫地撕了個粉碎,撕完,轉身就走。
李木愣了半天,也從草地上站了起來,看著遠去的朵朵,彎腰一片一片地撿起那些紙片,小心地放進口袋里,然後就耷拉著頭跟了過去。
朵朵走到鎖自行車的地方停住了,等李木走過來,她一伸手︰「鑰匙!」
李木還說呢︰「我來開!」
「鑰匙!」朵朵依然伸著手。
李木只好把車鑰匙遞了過去。
朵朵打開車鎖,推上自行車就往外走,走到寬敞的地方,她騎上自行車獨自朝公園外而去。
李木張了張手,嘴里還想說什麼,朵朵的自行車卻已經走遠了。
望著遠去的朵朵,李木徹底懵了。他不明白,朵朵為什麼就說翻臉就翻臉呢?而此時的他哪里會知道啊,像朵朵這樣的女孩兒,又有哪個男人敢這麼對她呢?成長普通卻出身高貴,骨子里是豪門氣息,血液里是貴族血統啊!
李木心想,這下完蛋了,朵朵不僅僅是生氣,回頭肯定是要跟他分手的了。
他慢騰騰地走著,腦海里簡直就是一團漿糊。
他越想越覺得朵朵是個奇怪的女孩兒,外表冰冷,卻又內心熱烈;一樣有激情,卻又瞬間冷凍。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兒呢?
李木獨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真是悲催呀,路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可搭的車!看來,要想回到家恐怕得天黑了。
從公園出來沿著那條路走到頭就是一個岔路口,有兩條路都能通往城區。
當李木陰沉著臉快要走到那個岔路口的時候,卻突然發現前面站著一個人,還扶著個自行車。他定楮一看,可不正是朵朵嘛。
李木臉上立馬露出了笑容,他緊走幾步就到了朵朵跟前。
「等我呢?我就說嘛,你不能扔下我一個人回去……」李木嘻嘻地笑著。
朵朵卻冷冷地說︰「明天我沒時間,下周我也有事!」說完,她頓了一下,看著臉色由晴轉陰呆呵呵的李木,轉身騎上自行車就走。
李木這才反應過來,他揮了一下手︰「唉?你別走啊!」
可是,朵朵根本就沒搭理他。
看著漸漸遠去的朵朵,李木回想著她剛才說的話,什麼意思嘛!沒時間?意思就是說不讓我去找她了?這分明是分手的前兆或者潛台詞啊!咋地?要分手?就因為那麼點破事?至于嘛!
李木越想越氣,心想,兩情相悅,情到濃時,手不老實那是自然的事,怎麼還生氣呢?模她上面的時候不是也沒不讓嗎?這女子……
看看天也快要黑了,李木趕緊往家走,等他到家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了。
母親還問呢︰「怎麼才回來呀?把人家朵送回家了?」
李木胡亂地「嗯」了一聲就回了屋,連母親叫他吃飯也沒吃。
衣服也沒顧得月兌,李木就「撲騰」一下子躺在了床上,他望著天花板發著呆,回想著認識朵朵以來的一幕幕……
初識時的冷若冰霜、相擁時的嬌羞怯步、淺吻時的頷首嫵媚、草地上的激情縱橫,直到後己那只破手的不老實,把這一切的美好都破壞掉了,真他嗎的!他狠狠地罵了一句,不是罵朵朵而是罵他自己的行為。
他翻了個身,卻听見「嘶嘶啦啦」的聲音。他想起來了,是上衣口袋里的那些被朵朵撕碎了的紙。
他從口袋里掏出那一疊碎片紙,也沒起來就躺著看了起來。當時朵朵給他看的時候,由于自己的一個小伎倆,打鬧中兩個人就躺倒在了草地上,這幾頁紙的內容他根本就沒看完。
他一翻身坐了起來,把那些紙片一張張地排在床上,然後就對接了起來,費了好半天勁,這些紙片才重新恢復了原位。他找來膠水和空白的紙,把排好的紙片小心地捧到了書桌上,然後就坐那兒一張張地沾了起來。
沾完這些紙片,他擦了擦手,就認真地讀了起來,這一讀可不要緊,他頓時驚呆了!
就見有張紙上寫道︰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里,無言誰會憑欄意。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這是柳永宋詞名篇《蝶戀花》。
有一個女孩兒,一次偶然的機會,她認識了一個男孩兒,從此,她就始終把那個人裝在心里。
多少個清晨,多少個夜晚,沒有任何理由,她在習習風中,一站就是一個故事。她停留在記憶的枝頭,那悵然的春緒,遺落在曾經與那男子邂逅的歲月里。那時,她望見遠去的夕陽,如是望見那男子離她遠去時的那般淒美絕艷。?
凝望天際,她追隨著失落的曾經。當她望見那縷縷詩音詞韻,化作渺渺青煙時。她只知道,守望著無聲夢園的那份執著,是她絕望後的唯一希望。?
她說,再給我一杯濁酒,讓那軟液滴上我的吻唇,管他幾杯,醉了也好。
站在現實與夢的分水嶺,一邊是傷痕心緒難平,一邊是莫名沖動。當她以堅定的信念不斷延伸著那曾經的容顏如蓮花般落開時,不知她知不知道,她守望的是一個無邊的夢囈。
當一段真摯的情懷埋葬在深邃的真空中時,那情懷是永遠無法開花結果的。?
獵獵風中,當熱淚再次灼穿她那虛假的堅強時,流淌在心中的依然還是對他執拗的傻傻的深情。
那次邂逅,是在初春。那一年,她十歲。迷路的她,在街邊哭泣,一個大男孩兒,遞給她一個玩具小鈴鐺,告訴她,選擇淚水不如選擇堅強。當大男孩兒把她送到家門口,女孩兒在大男孩兒的臉上輕輕一吻。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她決定,從此,堅強不需要眼淚。陽光下的陽光少年,英俊的容顏記憶猶新。她像記住自己的生日一樣,牢牢地記住了那張臉。一年、兩年、十年……她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
有人說,透明的空氣里有一種牽掛。她就在這透明的空氣里游浮于真實和虛無之間。當暮色四合之際,她站的地方更加憔悴了,就像激動和陣痛後虛月兌般的無力。?寂寞花開,眨眼間便凋零。易逝的光陰中,她不知道,哪一朵花才是生命里綻放得最美??
有一種無助叫傷感,柔情似水的纏綿穿過她的身體。這時,她只能沉默,在最初的守望地,銘記著春來春去,花開花謝,還有黃昏雨後她幻想的抽絲耳語。?
她知道,本沒有結果的開始,從起點就注定了漫長的旅程沒有終地。
但感情的事誰能說得清楚呢。當多年以後,等待無期,容顏不再,心灰意冷時,就夢托柳永吧,再填一闋「蝶戀花」,為他,為自己,為記憶,為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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