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雅加達最大華人醫院。
一個單間病房內,兩個護士坐在門口正小聲聊著什麼。病床上,一個病人正在打著點滴。在他的床邊,放著一大束鮮花。
就听一個護士神秘兮兮地說︰「唉,你听說了嗎?昨天好像來了好多富豪呢,也不知這個病人是做什麼的,你看門口停那些車,我都沒見過!」
另一個道︰「說的是呀,還有好幾個美女呢!我听說跟著病人來的那個美女好像說是中了什麼毒,唉,還沒走呢吧?」
「不知道啊,听醫生說是泰國什麼企業集團的老總,好年輕啊!只是她中的毒好像不輕……」
「听說是因為救這個人,所以才……」
「可惜了,一個大美女,這要是治不好可會毀容的!」
「唉……」
正在這時,一群人走了過來,走在前面的,看打扮應該是個女人,只是她蒙著面紗看不清面容。在她後面,跟著個帥氣干練的短發姑娘,再往後,是個年輕的男人和兩個戴著墨鏡高大魁梧的黑衣人,一看就是保鏢。
蒙面女人徑直走到這間病房外,她停住了腳步。兩個護士站了起來。後面那個短發女孩兒示意她們不要出聲。
就看那個蒙面女人隔著門上的玻璃窗往里面望著,良久,她伸出右手拭了拭眼角,一揮手,就帶著那些人又離開了,朝醫院外走去。
兩個護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地,都愣住了。誰也不清楚這伙人是什麼來頭,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一定與病房里這個病人有關。兩個人正疑惑呢,卻突然听到病房里有動靜,她們就趕緊推門跑了進去。
就看床上的病人咳嗽兩聲,睜開了眼楮。
兩個護士一見都驚喜地叫了起來,一個說︰「謝天謝地,你終于醒了,都昏迷三天了!」
另一個道︰「我去叫醫生!」說著就跑了出去。可她一推門,卻與正走進來的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你怎麼跟我似的冒冒失失地!」說話的是許曼。
她抱了一大堆東西放在床頭櫃上,突然發現床上的人醒了,就大聲叫了起來︰「你真是哥呀,你可醒了,都要嚇死我了!」
床上的病人不是別人,正是李木。
那麼,李木怎麼會在醫院里呢?連他自己也十分糊涂,看著病房里的一切,他狐疑地問許曼︰「我……我怎麼會在這里?這是……對了,朵朵呢?快找朵朵!」
許曼歪著頭看著一臉焦急的李木,無奈地說道︰「你的朵朵走了,我听說是公司有事!真是的,就知道朵朵朵朵地!」後面那句話她是在小聲自語,但李木全听見了。
那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李木不是中毒了嗎?
且說三天前,李木和朵朵從崖上摔下來後,由于他被峭壁上的一個突出的植物傷了後背,盡管萬幸的是這樣緩沖了下落的速度和重力,但他卻因此中了毒,所以才導致昏迷不醒。他之所以從崖上摔下來,並不是因為那一槍,那一槍也並沒有找中他,而是他被槍聲嚇了一跳,因而身子一抖,就失去了平衡,這才掉了下去。
當時,經警察的隨隊警醫檢查,確信中了毒,如果不及時清除就會有生命危險,但由于是登島執行抓捕任務,並沒有帶驅毒的醫療器械。正在他們萬分為難的時候,朵朵卻抹了一把眼淚,毫不猶豫地就趴在李木後背上,用嘴開始吸傷口里的毒液。
一旁的喬蕊要制止,卻被那個警醫給攔住了。
「姑娘,沒想到她還懂這個,這可是唯一的辦法!」警醫說道,竟然臉上還有一種莫明其妙的笑容。
看著一口口吐著黑色血水的朵朵,小蕊眼淚頓時就下來了。她心里明白,穆總哪里是懂什麼用嘴吸出毒液的知識啊,她分明是不惜犧牲自己而舍身要救這個人罷了。
朵朵一口接著一口地往出吸著毒液,吸著吸著,她就覺得眼前天旋地轉,再想接著吸時,眼前一黑,竟失去了知覺。
「穆總!穆總!姐——」喬蕊哭喊著,伸手把朵朵抱了起來。
那個警醫卻笑著對喬蕊道︰「沒事,你不用哭,等一會兒到了醫院給她打幾針消毒針就沒事了!」
「她都這樣了,你還笑?」喬蕊氣得心亂顫。
「姑娘,你可能是不知道,這種植物名叫美人草,男人吃了能中毒而死,女人吃了卻是能夠讓容貌變得更美呢警醫說道。
喬蕊將信將疑地看著警醫,心說,還有這種植物?但穆總本來就已經很漂亮了,再變還能變哪去?她也就不再哭了,抱著朵朵就往海邊走。警察們也把李木抬到擔架上,就朝海邊的快艇走去。
許曼她們一直沒走,都在海邊焦急地等著呢。見一行人抬著擔架走了過來,許曼第一個跑了過來。
「怎麼樣?李木呢?噫?她怎麼了?」
喬蕊沒回答她,只是往後一努嘴。許曼往後面一看,見李木兩眼緊閉,靜靜地躺在擔架上,跟死人沒什麼區別。
許曼一見,當時就「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石玨也跑了過來,見李木躺在擔架上一動不動,她也泣不成聲了。
喬蕊回頭皺著眉道︰「哭啥哭?你們是想把他的傷口震開嗎?」說完,她回過頭去自語道,「那是我們穆總的人,你們瞎起什麼哄?」
警察們把李木抬上了快艇,許曼她們也都在警察的幫助下上了快艇。等快艇要開時,小蕊這才想起來,就問許曼︰「那幫壞蛋呢?」
「哦,被警察們先帶走了。對了,那個幫我們解繩子的是個臥底。我早就說嘛!早知道這樣就不吐他那一下了,還差一點招來麻煩許曼撅著嘴邊抽泣著邊說道。
喬蕊回想著,突然想起來,那人正是自己剛被抓住時在後面一直阻止那個壞蛋別踫自己的那人。心想,好險哪,要不是他,那幫壞蛋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幸好把他們都抓住了。
因為船上有病人,快艇也就沒快開。
正在這時,就听前面的一個警察喊道︰「快看,那好像是咱們的巡邏艇!」
眾人看去,果然,見一艘快艇正在海面上游弋著,似在找什麼東西,還有警察朝海面上開了幾槍,驚得許曼一愣一愣的。
等到了近前,有警察問是怎麼回事,就听那艘巡邏艇上有人說道︰「讓他跑了!」
「誰?誰跑了?」
「為首那個綽號叫疤臉九的!明明是綁著手呢,怎麼就找不到呢?即使跳下去那也是會淹死的呀!」
許曼咬著牙,跟著狠狠地說道︰「淹死他!」
尋人未果,幾艘快艇只好返航。
因為怕震動著李木,一路上許曼都是用手托著李木的頭,而石玨則把著李木的胳膊。
見石玨死死地攥著李木的手,許曼沒好氣地說道︰「你能不能輕一點?你那樣他會疼的!」
石玨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稍稍把手松了松。
見她並不吱聲,而且滿臉的愁容,可憐巴巴的樣子,許曼長嘆一聲也就不再說什麼了。是呀,還能說什麼呢?該發生的和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埋怨又有什麼用?而且,她石玨有什麼錯?如果說錯,那麼錯的也不是石玨,錯的是愛情!
想到愛情,許曼不免悲從心中來,她似乎已經明白了朵朵是誰,也好像明白了她和李木是什麼關系。想到自己,她不禁啞然失笑,心說︰我的第二十三次暗戀恐怕要宣告失敗了!
此時,東方已經露出了魚肚白,但天空依然有點點星光明滅。
許曼望著泛白的星空,一臉的無奈。而石玨也一樣,望著星空發著呆。
失戀的人雖各不相同,但仰望星空卻是唯一的不約而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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