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爺爺抱起不斷顫抖的我,安慰的拍著我後背「這大熱天的怎麼會冷?」病態女狐疑的看著我,見我又不像是裝的,奇怪的打量著四周「會不會是這孩子看到了什麼?」一位與爺爺差不多年紀的老爺爺恭謹的對病態女說道,「不可能,我剛才可是什麼都沒感覺到,她怎麼可能會?」剛剛還很嬌弱的病態女突然間變得強勢起來,「是」那老爺爺又畢恭畢敬的答道
見我還在不斷顫抖,病態女還是走向我,抬起手,搖起手中的佛珠,嘴里不知念叨著什麼,可我還是感覺冷,貌似一點效果也沒有,病態女的臉都綠了
那位一直站在棺材旁陰沉著臉的老婆婆突然走向前,伸出枯瘦的手指,彈了下我的額頭,瞬間寒冷褪去了,一陣暖意涌邊全身,我也就不再顫抖了
「不愧是心怡大人,左家正統通靈師」又一位年輕人恭謹的對病態女恭維道,等等,他們難道沒看到是那位老婆婆幫的忙麼?只听見唰的一聲,病態女身後跪下了一片,有年輕人,也有老人,高聲道「吾等願祀奉通靈師大人至永遠」
剛剛還綠著臉的病態女瞬間變得趾高氣昂,連那不順眼的大伯也拽的二八五萬的,看的我惡心的要命
「柚子,你好些沒,還冷不?」媽媽搓著我的手,關心的詢問著,「放心吧媽,沒事的」「沒事還不從爺爺身上下來,你小子多大了還撒嬌?」老爸似乎心情不大好,語氣也冒氣,估計是被剛才那一幕刺激到了「不嘛,我就要爺爺抱」我索性耍賴起來,「好好,佑兒要我抱就我抱,你們羨慕不來的」爺爺笑著撓著我的頭,我的心里更加溫暖了
靈堂里恢復了正常次序,儀式開始,一聲高亢的喊聲,只見病態女手拿佛珠站在靈堂最前方,口里又念叨著我听不懂的話剛才還跪在她身後的一群人,此刻將棺木團團圍賺個個手里拿著佛珠,默然不語剛剛還在嘈雜的人群此刻都靜靜的站在兩旁
「爺爺,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艾為什麼那個姐姐和大伯不喜歡我?」我趴在爺爺耳邊小聲說道「哦,有這回事?」爺爺這老狐狸又裝糊涂,「你別當我看不出來,快說」我趴的更緊了「好好,我說,你松點其實這件事早該告訴你了,你和心怡本來都是左家通靈師的候選人,但是由于你這8年來從未有過預兆,所以族人就內定心怡為正統繼承人,雖然由于我的不同意而沒通過通靈師自古就是家族世代相傳,只要出現過一人,就一定會有後繼者而你,就是我提議的後選人左家在很久很久以前曾經出現過一位,並作出預言在你們這一代會出現一位曠世通靈師,並且是一位女孩,所以,佑兒艾你快點顯靈艾你爺爺我都等不急了」
「原來如此艾感情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搞得鬼艾狐狸爺爺」我拉著爺爺的長眉毛不肯放手,「哎哎,爺爺錯了」切,鬼信艾看著爺爺故意做出的一副認錯的樣子,心中的氣早消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準備撒在那些人身上
我遠遠的望著那些像做戲的人,心中突然冒出一絲不安,具體不安在哪卻又說不上,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對了,爺爺,他們在干嘛?」我奇怪的問道,「在做祭祀」爺爺干脆的說道,一個多余的字眼都沒有「你明明知道我問的不是這」我不賴煩的說道「我是問他們為什麼要這樣,而且,去世的這位姨姨的老公都沒來,為什麼?」
「是呀,為什麼呢?」老狐狸反而笑嘻嘻的問著我混蛋,狐狸不愧是狐狸,想從他的口里套出話來,簡直比登天還難
對了,我腦海里突然靈光一閃
「一般會做這種事的一定是有原因的,不會空穴來風,而那些人既然做的是祭祀,並且還有一位自稱是通靈師的病態女在那鬧著,就一定是與死者有關」我慢悠悠的說著,邊說邊觀察爺爺的臉色,竟然能寵辱不驚,算你狠我舌忝舌忝唇繼續說道︰「再看看二嬸的年齡就知道,一定是這位姨姨身前發生了什麼事,不然不會那麼年輕就去世了,是天災,還是**,又或是」
剩下的話我沒再繼續,因為爺爺的臉色已經變了,就在我說出最後一句時,老狐狸終于變色了
「難道是」我被自己的一番話醒悟了,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是,是自殺吧」這一句已不帶疑問色彩而是真真切切的肯定了
「你真是個小魔鬼」爺爺嘆了口氣,肯定了我的推測「但是,為什麼?」我不甘心的問道唉,爺爺重重的嘆了口氣,不再言語
這個老混蛋,混蛋我的心里都抓狂了,好不容易問到這里了,雖然剩下的話我自己不相信,但看這架勢,他們一定信
「其實,爺爺你請這些人來,是來驅鬼的吧」猶豫良久,終于吐了出來,但明顯底氣不足,因為本人素來不信鬼神
當我吐出這句話時,明顯感覺到爺爺的身體顫了一下,終究于心不忍,沒往下說
「爺爺,咱們到那邊坐坐吧」爺爺抱著我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煙兒其實是個好孩子,只是攤上了魏凱這個禍害唉」爺爺緩緩道來
哦也,終于進入正題了,我滿心歡喜的豎起耳朵听著
原來煙姨是個能干的女子,自己賺錢養家,任勞任怨的干著活,而魏凱叔卻只會玩樂,不管家室,但因為他們又一個8歲大的兒子,生活勉強過得去
可是有一天,魏凱叔在外面有了外遇,整天把家里的錢往外掏,送給另一位女子,煙姨的苦口婆心換來的卻是一陣拳打腳踢,和一張離婚證明,煙姨的兒子維維跑去勸魏凱叔,想拉他回來,卻不料被一輛失控的卡車撞倒,再也未醒來
煙姨瘋了,從此看到孩子就叫他維維,抱著不放,邊哭邊喊媽媽對不起你,家里人沒辦法,只得將她關在屋里可誰知,煙姨在某一天會上吊自殺,而那個殺千刀的魏凱叔卻一直沒回來
我默默的听著,原先的游戲心理早就不見了,只剩下無限的悲涼「煙兒去世的那天都還在叫著維維,可惜了,多好的一孩子唉」爺爺又重重的嘆了口氣,抬起頭,目光憐憫的看著棺木,「自從那天後,經常有人說晚上听到有女人的哭聲,而且經常有人無故暈倒,卻檢查不出任何病狀所以」「所以就叫了這些人來,進行所謂的驅鬼?」我歪著頭說道
「我知道你不信鬼神,但有些事是你不信不行的」爺爺語重心長的說到︰「我這輩子經歷過無數事情,且不說別的,光說這祖先傳承下來的文化歷史也有幾千年了,到了如今,大多數早已失傳,可依舊有無數的騙子愛裝鑷樣,而擁有真正能力的太少,所以世人都不太相信了但是,真正的繼承人還是有的,不是歸隱就是成了大有名氣的人,所以,佑兒,你」
爺爺突然發現我沉默很長時間了,一直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爺爺,問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著實回答」
「怎麼了?」老狐狸被我的這種難得的態度弄的非常不適應
「那位煙姨是上吊自殺的吧?」
「嗯,怎」
「死時,是穿的紅衣吧?」我沒給他回答的時間
「你」
「頭發,是披肩長發」
「佑兒,你」
「而且」,我猛的抬起頭,「是在這間房上的吊,就在這棺木的正上方」
啪,桌上的茶杯被爺爺猛的掀翻在地,碎片散落滿地,霎時間,靈堂安靜的詭異,眾人的目光集中到我們身上,只能听見重重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佑兒,你,你怎麼會知道?」爺爺不可置信的看著我,我苦笑著,「恐怕爺爺你說的話,那些鬼神的,我不信也的信了」
「我還知道,她在死前,不斷的說,她恨,很恨」
「這我不清楚,畢竟煙兒死前沒人見過她」爺爺愣愣的答道
「等等,不對勁」我突然大叫著站了起來,拉住爺爺,身體再次顫抖起來,連說話的聲音也顫抖不已
「你這混小子,又鬧什麼」大伯剛準備沖上來
「好大的膽子,給我退下,左佑豈是你能亂踫的,你知道她是誰嗎?」爺爺一聲怒吼,將所有人都震驚了「佑兒,別怕,慢慢說」爺爺對我突然換了態度,溫和的說道
「爺爺爺」我顫抖到舌頭都打結了,「你知道煙姨是上吊自殺吧,那那我之前夢到的那一幕,應該就是煙姨死的場景可可可是」我咽了口口水「可是,上吊的人怎麼會發出聲音,又怎會說話?說說我好恨?!」
最後一句話我是喊出來的,身體顫抖的更厲害了,該死,就是停不下來
全場再次震驚了
「怎怎麼會,別听這丫頭瞎說,連我女兒都不知道的事,你怎麼會知道?」大伯再次嘲笑著說到「是艾連心怡大人都不知道的事,你一個外行人怎麼會知道」病態女的那一群跟班跟著附和起來
「都給我閉嘴」眾人在爺爺的威嚴下自覺的消聲了「佑兒,你怎麼了?」爸媽的的看著我「我,我看到了」我喃喃的說著
「左爺爺,不會有事的,我什麼都沒感覺到,也許妹妹是想引起大家的注意才會這樣說的」病態女不死心的對爺爺辯護道,還不忘瞪我一眼
「胡說,小柚子不是這樣的人」老哥為我辯護到,「別忘了,小柚子和你一樣都是通靈師的候選人」
正當他們爭論不休時,冥冥中,我又听到了身上的銀鈴叮當響,我望望四周,他們好像都听不見,怎麼又響了,不算夢中的,這都是第3次了,前兩次好像是因為我暗暗地想著又是一陣寒氣涌上心頭,比有史以來我經歷過得所有寒氣都要凶惡,並且深深地伴隨著不詳和恐懼
我顫抖的更厲害了,耳里隱隱約約傳來一陣陣尖銳的咯吱聲,我捂著耳朵抬起頭,漆黑的棺木映入眼簾,那聲響就像對,就像是從棺材里傳來的,就像是誰用指甲劃著棺蓋,一下又一下,帶著無盡的恨意想從里面傳出來
咯吱咯吱,指甲聲越來越尖銳,混雜著身上混亂的鈴響,大腦一片混亂,恍惚間,棺材蓋似乎被移開了一個叫,沁人心肺的惡寒立刻散發過來,伴隨著黑色的怨氣,一支涂著血紅色指甲的手伸了出來,抓向眾人
我呆滯的望著眼前這場景,連害怕都忘了,微張著嘴,顫動的唇半天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幾乎拼盡全身力氣向人群喊去︰「離開那棺木,快!」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就看見我猛沖向前,用小小的身軀擋住棺木,並將圍在棺木旁的人向外推結果還是晚了,棺木里散發出一股強烈的怨氣,侵襲了周圍的所有人,在我倒下的最後一刻,又看到了那位替我驅寒的老婆婆,以及她臉上詭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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