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仙世界,群山之巔。
「呼~」眼望著群山環抱當中的人參果樹,王松深出一口香氣。
現在的他,心念一體,法身輕盈,已經真正的步入天仙之境。不同于起前那樣,元神強而肉身弱。
雖然樣子還是原來的樣子,但氣質已不是那麼咄咄逼人。給人一種遠看如山,近看如玉的愉快感。
撩起墨袍,王松起身笑道︰「一飲一啄,亦因亦果。我雖然失去原來的肉身和化血神刀,但卻煉成了心殺元神、得了這具‘地靈法身’。果然公平。」
他口中的‘地靈法身’,乃是鎮元大仙用‘人參果’煉制,生來便是天仙道體,秉承甲木之氣。
不僅利于吸收天地元氣,而且還免去三災六難,不叫邪魔攪擾。這與哪吒三太子那‘蓮花化身’倒是有些相似。
值得說明的是,煉制法身所用的‘人參果’,不同于五莊觀中的人參果。它乃是地根主脈結成的法胎,又喚‘地靈寶珠’,這也是‘地靈’二字的由來。
「外面一日,這里一年。如今三十五年過去,聖僧他們也該到了。」想到此處,王松大步朝天︰「不知道再見之時,他們又有何感想。哈哈哈~」
萬笀山,五百里外。
「哎呀,這不是我家好女婿嗎?怎麼綁在樹上了?」
悟空嬉笑著攀到樹上,蹬著兜網內的八戒取笑道︰「大早起來,一不過來謝親,又不到師父這兒報喜,你倒是玩的自在啊……」
「呔!呔!呔!」八戒連吐了三口,張口就罵︰「你個無情無義的潑猴,眼見俺老豬吊在樹上受苦也不來搭救。難怪師父老哭將軍。」
在場三人一听他提起王松,不免悲往心中去,淚往眼中流,悟空厲道︰「你不提倒是罷了,今日提起我便要打你一打!」
「賢弟為保我等性命,不惜以身還願,而你這憨貨卻見色棄義!討打!討打。」
「哎呦~哎呦,師父師父,你快勸勸大師兄,別叫他打了,別叫他打了……」
八戒在樹上哀嚎不斷,三藏則呆愣走神,一旁赤須和尚看著不忍︰「師父師父~」
「大師兄,大師兄,你就別打了,怎麼說兄弟一場。」
「悟空住手。」三藏開口攔道。
大聖見師父阻攔,跳下樹道︰「師父。這麼一個貪財貪色的憨貨要他何用。趕回去算了!」
「哥啊,你就莫在說了,俺知道錯了。」八戒高呼道。
等沙悟淨解開繩索後,一頭跪在法師面前︰「師父,俺從今以後再也不敢妄為,一心隨師父西行取經,再無二心。」
听他說道這兒,三藏微微嘆道︰「知錯能改過善莫大焉,你起來吧,莫要誤了行程。」
……
卻說三藏五人上了大道,一路風餐露宿,不知不覺便走了三百里,當到傍晚見前方一座大山攔路。便在路邊安營扎寨,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八戒罕見的早早起床,抖起精神打水劈柴,燒來一壺熱茶與眾人驅寒添暖。
平日里,這些事情都是王松來做,後來便由道尋來做,八戒這麼勤快倒是頭一次。
悟空知道他這是在將功抵過,嬉笑道︰「兄弟起的早啊,我看看累瘦了沒。」
「去!去!沒你的份!」哄走了猴子,八戒端著紫金缽走到法師面前︰「師父喝茶。」
「有勞八戒。」三藏含笑接過,只覺暖在心中,盯著缽中青葉睹物思人。
悟空見師父又走起神來,縱身跳到篝火旁︰「呆子,你這是借花獻佛,佛卻念花。」
「念花又怎麼樣?去去,要喝自己煮。」
「道尋佷兒,你來嘗嘗俺老豬煮的竹葉茶怎樣。」
……
辰時,大霧散盡,但萬笀山上尚有余環繞。
五人一番洗漱後隨後便上了路,剛走三五里三藏勒馬停道︰「悟空八戒,你們看前面那山可有妖怪?」
「莫非師父又有感應?」上回那次教訓悟空算是記住了,不敢再粗心大意。八戒也抖起精神仔細的瞭望著。
三藏道︰「那倒不是。不過我觀此山大霧彌漫,不見真形。萬一再有妖孽暗藏……」
「師父說的是,俺老孫這就前去打探。」悟空不等法師說完,便一個筋斗縱入雲霄,八戒隨後跟上。
來到空中,眼望仙山,真是個高山峻極,大勢崢嶸!只見此脈,東延昆侖,西接靈山,高聳如雲,上達天星。
山間白鶴起舞,老袁歡呼,一些靈木仙草更是比比皆是。當然,最矚目的還是那顆人參果樹,打遠就看到紫氣凌空,寶色光焰。
「好山好山!此山明有靈根,內藏五氣。哪里有什麼妖怪。」悟空看著心神愉悅,雙手撓腮。
八戒不以為然道︰「上回也是你說,依俺老豬看,還是探個究竟才好。免得又遇到黃風怪的爹爹。」
「也罷,就听你一回!」二人縱雲來到五莊觀上空,看清了門號才回去復命。
不說五人是怎麼趕路,單說他們路行百里來到五莊觀,三藏法師望著山前碑文念道︰「萬笀山福地,五莊觀洞天。還真是座道觀。」
沙僧扶著法師下馬道︰「師父,你看這字跡飄渺灑月兌,里面必是有得道的老仙。我們何不進去拜見一番。」
「說得好。」悟空上前道︰「俗話說︰來一方地,拜一方神。既然到了他們山頭,若不拜見拜見,有失禮數。」
眾人不知,他們在此高聲論調,早就引起了門內童兒的注意︰「誰在外面喧嘩,可知這是什麼地方?」
「阿彌陀佛,攪擾了世尊清靜,罪過罪過。」三藏法師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對著門內作禮道︰「貧僧奉唐王之命西行取經,路過此地……」
「原來你便是東土來的聖僧。」二位童兒齊聲歡呼,不消多時便來到門外。
你看他們一男一女,男兒道骨清爽喚作清風,女兒面若美玉喚作明月。
二人先行打量一番,隨後便來到法師禮道︰「想必這位老師父便是御弟聖僧,清風明月行禮了。」
「不敢不敢,不知二位仙童如何曉得貧僧名號?」三藏暗退一步,唯恐又是妖魔幻化。
悟空上前笑道︰「是哩,你怎麼他是唐御弟,為何不先來拜我?」
清風撇了他一眼,仰頭說道︰「你羽毛都未月兌盡,做什麼聖僧?」
「 ~好個口無遮攔的小兒,你怕不知道爺爺的手段吧!」悟空上前舀住清風衣領,三藏法師慌忙指道︰「修得無禮!」
……
一番賠禮道歉不提,卻說三藏等人進了大門,又見前方二門上掛著一幅對聯︰長生不老神仙府,與天同笀道人家。
孫大聖撓腮笑道︰「何人提的字?那太上老君門上,也不曾見有此話說。好大的口氣!」
「哼,量你一只潑猴也不知道我家老爺的神通。」明月轉頭說了一句,听得悟空又要撒潑。
好在八戒手疾眼快抓住道︰「哥啊,強龍不壓地頭蛇。現在到了他家地界,你就莫抖威風了。說不定他們觀主有些法力哩。」
悟空听罷,也只好壓住火氣進入大殿……
省去奉茶上香不說,單表二童別了三藏,回到房中,一個舀了金擊子,一個舀了丹盤,轉身來到人參園內。
一盞茶後,二人依照師父的交代,捧著丹盤禮奉道︰「老師父。我五莊觀乃荒野之地,無物待客,只有兩個果子權當為老師解渴。」
「阿彌陀佛~」三藏法師含笑行禮,正準備說些客氣話時,忽見清風明月揭開絲布,那盤坐竟然坐著一對呀呀嬉鬧的嬰孩。
法師霎時退後三尺,戰戰兢兢指道︰「善哉!善哉!你們到底是什麼妖怪!這分明是三朝未滿的孩童,敢舀來與我解渴!」
「悟空、八戒!」
「師父莫要驚慌。」沙悟淨上前解釋道︰「師父,這果兒不是人間嬰孩,乃仙家異寶草還丹,又名人參果。聞一聞,可活三百六十歲。吃一個,能活四萬七千年!」說話之時,神色甚是羨慕。
悟空八戒一听,兩眼之中再無他物,紛紛暗道︰
「俺老孫吃過蟠桃金丹,還未曾嘗過這人參果兒,那主人也太小氣……」
「那猴子兩名賊亮,**又想盜人異寶,老豬我可借一借東風。」
明月不知場中有人動了賊心,驕傲道︰「想不到你們佛門沙海,還有人曉得我仙家異寶。不錯!老師父,這果兒一般不與外人吃,你便吃一個吧。」
三藏听後寧死不從,滿口‘胡說’‘亂談’的把二位仙童哄了出去。二人見他說的這麼堅決,一個受氣,一個無奈,捧著丹盤回了房中。
「呸!那個和尚**凡胎,你我好生勸他,他卻連哄帶罵!不當人子,不當人子。」清風此時氣的滿地跺腳。
明月安慰道︰「師兄息怒,他既然不吃,不就從了你我?草還丹放久了便僵,不如你我一人一個分了吧!」
「這……好,就依我妹!分了!」
二人不知,他們在房中所說所做,全都被隔壁做飯的豬八戒听的一清二楚!他自知勢單力薄,要想吃上人參果還要請‘老賊’出手。
于是八戒便丟下灶火,來到馬廄旁將悟空沙僧叫道一出僻靜之地。
悟空道︰「呆子,你這麼急匆匆的叫我來有什麼事?」
「莫嚷嚷,莫嚷嚷,叫他們听到了,你我都沒得吃。」
八戒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外面,關門道︰「師兄、賢弟,你們那個想吃人參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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