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昊日當空,星月歸隱。
話說王松五人自卯時一刻出發,不知找了多少個山頭,直至卯時三刻依舊不見那人和唐僧的行蹤。
八戒望日道︰「哥啊,如今太陽都出了,只怕師父已經歸西哩!」
「呔!」悟空暴喝一聲舀住他道︰「你若再敢說上半句喪氣話,俺先送你歸西!」
「大聖息怒!」王松扯開八戒勸道︰「元帥也是說說而已。」
悟空冷哼一聲不再多說,倒是八戒惱起火來︰「你莫要以為我怕你!什麼齊天大聖,剛才還不是叫那妖怪戲弄了!你若是神通廣大,為何還看不破那廝障眼法?」
「元帥……」王松本想勸解,八戒一口打斷道︰「哼~王將軍你怕還不知道吧。真論起來,這廝不如你。剛才我們所斗之人,不過是一件衣袍幻化的身外之身。」
「什麼?元帥之意可是說︰與你二人交戰的,不是靈感大王?」
「正是!」悟空散了火氣說道︰「不瞞賢弟,昨夜我和八戒等了許久不見那怪蹤影……後,我跟師弟下水與那怪廝殺,哪里知道……」
原來,當時悟空八戒與那‘靈感大王’打斗正酣,忽見他化作一道水光遁走。
二人見此趁興跟去,但不出三百里,那假靈感大王便化作一件黑袍落下,這時便見沙悟淨急匆匆的趕來。
等三人見面之後,才明白中了妖怪計謀。
「若是照此推斷,只怕真如元帥所言。只是……」
說道這里,王松不由得聯想起假悟空的那番話︰「只是以他的修為,應該不會不知三藏底細……難道真如他所說那樣?不是來抓玄奘的,而是來幫忙的?」
「但他抓走唐僧又是什麼意思……假悟空……真假美猴王?!」
「難道說,是讓我提防六耳?」
剛想到這里,就听悟空打斷道︰「賢弟不必說了,俺的確稱不上什麼齊天大聖。」
王松見他神色低落,收了心思笑道︰「遙想昔日,猴王披掛,孤戰十萬天兵天將,只求個‘齊天’稱號。為何?」
「為何!」悟空抖起精神。
「無非是他心太大了。天地,裝不下他那道心!」說到這兒,王松眯眼望著悟空︰「大聖之齊天,不在修為,而是道心!唯有心與天齊,方能稱得上大聖!」
「既然你五百年前就心與天齊,為何現在說自己稱不上?」
「莫非……你已非從前的美猴王了?」
「哦!哦!哦!」悟空听聞此言心中連震,猶如一壺開水迎頭澆下似的,激的他抓耳撓腮,周身直顫。
待到近乎瘋魔之時,忽見他露出青面獠牙,身開萬丈,嘶吼著舞動金箍棒︰「如來老兒,還我本來面目!!!!!!!!!!」
哄!萬丈雲開,天地變色。三界、六道,無數雙眼楮盯著這里!
只見悟空越變越大,跟著緊箍咒出現一條條細小裂紋,正在它快要碎去之時,忽然間一道無形之氣從西方射來,正中他的眉心。
西方,須彌山。
「師兄,你這是……」接引疑惑的問道。
準提笑道︰「他的心太大了,我怕三界容不下他。唯有能大能小,方成正果。」
「猴哥、大聖、大師兄、師兄……」
王松八戒等人見悟空又變會原形,紛紛上前詢問,悟空撓著猴腮笑道︰「沒事,沒事,多謝諸位賢弟關心。」
說著,轉頭又對王松道︰「多謝賢弟點化,若非你剛才指點,我那道心險些丟了。請受俺老孫一拜。」
王松上前扶道︰「不過舉手之勞,當不起大聖一拜。」
「哥啊,俺剛才說的有些嚴重,不該如此說你……你,你大人有大量,就別生老豬的氣了。」
悟空攬著八戒的肩膀笑道︰「好賢弟,一飲一啄乃天定。哥哥謝你還來不及,又怎會惱你?」
「兄弟們,現在師父下落不明,我們這個找法,只怕天黑也難找到師父。不如我們分頭行事如何?」
「要是遇到那妖邪,先不要與他單打獨斗……」
說著,悟空將想好的計策告知眾人,八戒等人听後紛紛應和,自分東西南北朝四方尋去。
看著遠去的悟空,王松回望西方笑道︰「這個西游越來越有意思了。論起算計,如來的確高人一等,不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哈哈哈~」
話分兩頭,再說那道人擄走三藏法師之後,來到一處妖洞之中。洞中妖邪現在已經被他全部改了記憶,昏睡過去。
「靈明石猴果然是靈明石猴,我以前倒是看扁了你。」說罷,那道人收起目光,在洞口布上一個‘玄水困龍陣’。
一入此陣,必遭八方重水壓制,其中每一滴都有萬斤重量,乃是個攻防一體的陣法。
他這麼做,除了防止外人進來之外,另一個目的就是將王松引來。
忙完這些,見他一指點在三藏眉心︰「聖僧還不醒來?」
「呼~你你你……你是何人?為甚將貧僧虜到此地!」唐三藏望著眼前之人不住的顫抖著。
那道人含笑道︰「貧道三虛,說起來你我還有緣哩。」
「你我有何緣法?」三藏上下打量了一陣,又問道︰「我觀你眉目親善,不似妖邪之物,為何虜我到此?」
三虛道人說道︰「我號三虛,你號三藏,你我都有個‘三’字,豈不是有緣?你也別怕,我抓你是為了救你。」
「救我?」三藏神色疑惑道︰「哪個叫你救的?貧僧有王將軍和四個本事高強的徒弟,你還是快放了我吧,不然叫他們找來定要把你打瘸!」
「呵呵~王道友和你那幾個徒弟的確厲害,不過以他們現在的修為,只怕一起上也難不倒我。」
三虛拂衣走到唐僧面前︰「菩提道兄,想你也是先天靈根。你莫非要一輩子縮在這廝靈台之中?」
「你要是再不出來,休怪貧道手下無情了!」
三藏不知他在說什麼,連忙道︰「阿彌陀佛,原來這位道長是認錯人了。貧僧不是什麼菩提,還是快放了我吧。」
「也好,你既然不說話,那我便助你一臂之力!」說罷,三虛反掌聚來法力,揮手便朝唐三藏頭頂拍去!
三藏被他氣勢壓得當場昏厥,眼見掌心就要落下之時,忽然一點金光打在三虛道人的手上。
只見唐僧猛然睜開雙眼道︰「你是何方道友,怎知我躲在這里?」
三虛盯著他看了許久,擊掌笑道︰「好,果然如師尊所言。玄奘道友也出來吧。」
「你到底是誰?!」三藏體內的禪心本心同時驚問。
要知道,本心陳玄奘自月兌離唐僧本體以來,不過短短一兩年,這件事也只有王松和那九尾狐知道。那三虛能一口說出陳玄奘的名字,只有兩種可能!
「莫非娘子被害了!」想到這里,陳玄奘厲目問道︰「你把我娘子怎地!」
三虛退後半步說道︰「道友息怒,你的來歷,並非從外人口中的知,而是從我家師父口中。」
「所以你不必擔心陳念君的安慰。」
越听越心驚,玄奘急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娘子的名字,你師父到底是何人?」
「這個你們無須多問。」
三虛斂袖笑道︰「我也不繞圈子。本來你們今日該有一次水災,此後便是殺身之禍。」
「我師父念你等修行不易,才讓我前來張冠李戴,就你們一命。」
「殺身之禍?」菩提子跳出道︰「不可能!如來之算計,是借此光大佛門,增加佛教氣運,怎麼會……」
三虛打斷道︰「道兄誤會了。我說的不是金蟬子,而是你們。你們有殺身之禍!」
玄奘、菩提各自一驚,同聲道︰「還請道友指點!」
三虛含笑點頭,正準備開口時忽然有所感應,一番斂袖整衣後對著洞門里道︰「王道友有禮~」
「這位道友有禮!」禮畢,王松見三藏果然在此,連忙上前道︰「聖僧可曾受傷?」
陳玄奘含笑迎上︰「叫兄長掛念。想不到分別一年,玄奘又與兄長相見了。」
「你!」王松停頓了片刻,轉頭對三虛道︰「道友此次前來,可是因為六耳獼猴?」
「你怎麼知道?」三虛神色略顯意外,點頭道︰「不錯,貧道前來正是告知三位道兄,小心六耳此賊。那如來已經知道玄奘菩提的存在,暗中叫他前來試探。」
「若是一個不慎,你二人便要死在荒山野嶺,從此大道莫談了!」
陳玄奘不知六耳底細,自然听不懂他說什麼,但菩提子和王松就不一樣。他們一听,便猜到如來的計策。
只聞菩提子眯眼道︰「好啊,想不到那多寶如此狠辣!我無篡位之心,他卻有殺人之意!絲毫不念昔日傳道之恩!」
「傳道之恩?听聞釋迦摩尼在菩提樹下悟道,原來是他。」王松思量片刻後明悟道︰「原來道友就是菩提樹。你為何不在靈山清修?」
「清修?」菩提子斂起殺意笑道︰「菩提已無樹,不得不借金蟬月兌殼。」
「原來如此。」王松見他不願多說,便轉問起三虛關于六耳的事情。
其實並非菩提子不願多說,他所有的無奈都在這一句話中,說多了並無意義。
至于有何故事,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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