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中倒希望劉老板下了那口氣,倒希望劉老板始終不知道他認識汪燕。
車里的氣氛有點凝重,汪燕說,不談這些了,應該高興高興才是,不管怎麼說,你幫了我一個大忙,幾乎可以說,你讓我起死回生。我應該好好感謝你!
「你已經感謝了。」
「沒有吧?」
「那二十萬不是嗎?」
「那是你應該得到的酬勞。」汪燕說,「我不會混淆不清,該付你的酬勞一分不會少,該感謝你,還是要感謝。你說吧!今天想去那開心開心?」
「不用了,我還是回酒店吧!」
「我知道,你還耿耿于懷,上次,你來省城,我沒見你,還要保鏢趕你走。」
「如果,我耿耿于懷就不幫你了。」
汪燕看了他一眼問︰「你是怎麼想的?」
「因為二十萬。」
這倒是個不錯的理由,然而,汪燕認為他還沒說出真話,你對我汪燕就沒有一點點壞念頭?那天在月亮灣,你就沒有想點什麼?肯定是想了,否則,他那東東會那麼有勁的斜斜地擺在那里?
車駛進了市區。
「你看看在哪里放我下車,我打的回去吧!」
「真要走?」
「我有點不放心那兩個家伙。」
「他們在酒店嗎?你打電話問問他們,應該不會有什麼吧?劉老板怎麼也不可能找他們的麻煩。」
「打電話他們應該也不會听。」
「為什麼?」
張建中不想再說什麼。
「今晚那麼高興,我還想讓你陪陪我呢!」
「去邊陲鎮吧!在省城,跟你在一起總覺得危險。」
汪燕笑了笑,說︰「我們找一個劉老板找不到的地方慶祝慶祝。」
張建中似乎不好拒絕了,拿起大哥大,打電話給倒把明,這次,很快就接電話了。但電話里很吵,有女人「咯咯」的笑聲。
「你們是不是太大膽了?也不怕人家听見。」
「關上門的。」
「關上門怎麼了?關上門,外面就听不見了?完事把她們趕走。」
「她們不走,一定要我們請他們吃飯。」
「這都幾點了?還沒吃飯?」
倒把明便在電話里「嘿嘿」笑。
「黑痣沒來找你吧?」
「好像來過,拍了好一陣門。」
「別再跟他出去了,更不要跟他出去喝酒。」
「所以,所以,我才沒讓她們走。她們一起,我還找不到跟黑痣去喝酒的理由。」
「你就不怕他報警把你們抓起來?」張建中說,「你們離開酒店去那逛逛,找地方吃飯,等睡覺了回房間。」
汪燕一邊開車,一邊听張建中說電話,多少也猜到他們說些什麼了,心里卻想,你張建中原來是這麼個人,趕著回酒店原來是要去找上門小姐鬼混啊!真是看錯你了,好模好樣的,沒想到,你竟是這種人,年輕輕的,竟然。
她踩剎車,把車停了下來。
「你可以下去了。」
張建中愣了一下,沒搞清楚她怎麼變了卦。
「酒店多得是小姐,你想找什麼樣的慶祝都行。」
張建中這才明白過來,冷笑了兩聲,說︰「你以為我會是那樣的人?」
「你敢說你沒干過。」
張建中臉紅了起來,支支吾吾地說︰「你,你太不尊重人了。我要干過那種事,出門被雷劈,上街被車撞。」
說完,他一拉車門,出去了。
汪燕也突然覺得自己過份了,你怎麼能把他與那兩個勞改犯混為一談呢?你怎麼能把他與劉老板混為一談呢?雖然,他曾與有夫之婦鬼混,但也不會那麼荒唐吧?
她也拉開車門下了車。
「你上車啊!」
「不用,我打的回去。」
「這地方沒有的士。」
「我走回去。」
「你知道有多遠嗎?」
「我走到天亮。」
「你還要不要那二十萬了?」
「不可能不要。」
「那你還不上車?」
「你車上有嗎?明天,我再找你要。」
汪燕走到他面前,笑著說︰「還真生氣了?」
「沒有,有什麼好生氣的?我們不過是合伙做生意,現在,我們誰也不認識誰,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你把我看成是什麼樣的人都行,我無所謂。」
「既然無所謂,你何必要下車呢!」
「人家趕我下車,我還賴著不走嗎?」
「我現在請你上車,你總該上了吧?」
「你叫我下,我就下,你叫我上,我就上,有那麼便宜的事?」
「那你想怎麼樣吧?真想在這呆一個晚上?」
張建中左右看看,還是沒有的士經過,別說的士,就是騎單車的人影也沒有,這是什麼鬼地方,怎麼比學校那一帶還偏僻?
「你不上車我走了啊!」
汪燕往回走,拉開車門,臨上車前說︰「明天給我電話,我不會欠你的。」
張建中大聲叫起來︰「你這就跑了?」
然而,她已經關上車門,根本沒听見。車又啟動了,張建中忙跑過來,一邊跑,一邊揚手叫,你等等,你等等!汪燕在倒鏡里看見他一副很狼狽的樣子,一踩油門,呼一聲,車便沖出幾十米遠。
跟我斗,你一鄉巴佬跑到省城來還敢橫?如果,不是念在你幫了我汪燕我才不管你呢!她放慢車速,看他一路狂奔過來,心里想,有骨氣啊!有骨氣給我看看!有那麼一刻,她真有點懷疑,這個人是不是那個與劉老板打交道的人,劉老板那麼老奸巨滑也沒能識破他的詭計,這會兒,他卻像個沒長大的男孩子。
這麼想,汪燕心不由得一酸,想當初,真不該放跑他。如果,如果,是自己結束他那小男人,今晚這慶祝就更有內容了。她又想起他穿著泳褲站在面前的情形,他還叉著腰,那會兒,一定想要把你汪燕就地正法的!
你別想好事,今晚,最多也就跟你喝喝酒。老實說,今晚的確是一個很值得慶祝的晚上,然而,她找不到與她一起慶祝的人。這種事怎麼可以告訴別人呢?只有當事人之間才能盡興地慶祝。
張建中拉開車門,一坐了進來。
車又啟動了。
「回酒店還是去哪慶祝?」
「為了證明,我是清白的,我決定跟你去慶祝。」
「有必要證明給我看嗎?」
「我們去喝酒。去那次那家酒吧。」
「都什麼時候的事了,我早忘了是那家酒吧了。」
「海珠橋對面那家酒吧。」
「那不能去。」
「為什麼?」
「我和劉老板去那里,說不定他也會跑到那去。」
張建中就看著她,想你跟劉老板都去過那種地方,還有什麼事沒干過?你那點酒量,不到一個回合就被劉老板灌醉了,他會像我張建中那麼天真無邪放你一馬?
「你這麼看著我干什麼?」
「我在想,劉老板是不是也把你灌醉了?」
「你認為可能嗎?」
「完全有可能。」
「如果,他把我灌醉還會發生今天下午的事?還會要你通風報信叫副總經理來救我?他不就是想跟我上床嗎?我跟他上了床,他還不放我走?其實,我老實告訴你吧!我為什麼選劉老板,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總打我的鬼主意。」
「你應該也色誘他吧?」
「你不要報復好不好?剛才我說你跟小姐鬼混,你現在卻拿劉老板來損我。」
「如果,你沒有色誘他,他應該不會上你的當吧?」
「準確地說,我只是跟他玩曖昧。知道什麼是曖昧嗎?就是讓他有一種錯覺,男人就是那麼賤,尤其是像劉老板那樣的老男人,給他一點陽光,就燦爛,給他一個笑,就以為人家要跟他上床。」
「你就是這麼做生意的?」
「看看是什麼人吧!真遇到這樣的人,又能賺他的錢,有什麼不可以呢?」
「你就沒有失敗過?」
「這應該不是你關心的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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