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爺依然站著一動不動,似乎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大師兄一伸手,又抓住了他。村長正想撲過去營救,老大撲了過來,村長只覺背後一陣寒風,一個躲閃,那知,老大只是虛晃一槍,最終目的還是沖著汪燕。
「開槍,射倒他!」張建中忙沖著所長喊。
所長再不想開槍也不得不朝天開了一槍,「叭」一聲,夜很靜,槍聲很響,回音像帶著一陣陣的沖擊波。
老大那一伙烏合之群,一個個呆若木雞。
「一個個雙手抱住腦袋蹲下。」
老大想跑也已經遲了,村長飛起一腳直踢他心窩,出手一攔,震得胸口一麻,剛才被張建中踢的舊患發作,又吐出一口血。
村長說︰「你也太不經打了。」
老大惡狠狠地說︰「你們出毛招,算什麼好漢!」
張建中笑著說︰「不管使什麼招,好用就行。」
大師兄卻卡住二少爺的脖子,說︰「你們,你們後撤。」
老大看到了希望,對所長說︰「放下槍,你放下槍。」
他想爬起來,又被村長按在地上。
「二少爺還在我們手里。」
村長說︰「只要你在我們手里,你那幫嘍羅就翻不了天。」
「你不要太張狂!」
「你都死到臨頭了,嘴還那麼硬!」
老大沖著大師兄說︰「叫他們離開二十米。」
大師兄卻奸笑兩聲,說︰「對不住了老大,從現在起,你是你,我是我。」
「什麼?你說什麼?」
「沒听清楚嗎?那我再說一遍,從現在開始,你走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我們互不想干!」
你老大成了人家的俘虜,走得還是不獨木橋?二少爺在我手里,我想怎麼樣不行?我才沒你老大那麼眼低,只叫他們要五十萬贖金,我要一百萬,然後,躲到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慢慢享受後半生。這不是陽關道嗎?
從此以後,老子還不用受你的氣!
「你這個反骨仔!」老大破口大罵。
大師兄說︰「你很好啊?我已經忍你很久了,你哪一天為過我們這些人,我們拼死拼活,圖什麼?不是為你劫二少女乃的色!」
「你沒想啊?你沒口水流啊!」
「有了錢,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大師兄手臂一緊,二少爺被卡得發不出聲,只見下巴一挺,腳跟一提,被他架著後退了幾步。
汪燕說︰「你放了他。」
「我才沒那麼傻。」
村長向前兩步,大師兄說︰「別動,誰都別動,不想要他的命,你們就乖乖地站在原地不準動。」
張建中說︰「你就不怕子彈不長眼?」
「就是因為,不長眼,我才不怕。你們開槍啊!看子彈擊中誰?」
汪燕驚慌地說︰「不要開槍!」
「你現在,馬上回去拿一百萬來!錢到放人!」
張建中說︰「這黑更半夜的,你叫她上哪去籌那麼多錢?」
「這個我不管!」
汪燕說︰「天亮,天亮銀行開門再給你拿行不行?」
「我叫你現在,如果,你不想我扭斷他的脖子,你就在這等到天亮吧!」
張建中說︰「你扭斷他的脖子對你有好處嗎?他死了,你也要死!」
「我死就死,我的命比他賤!拿我的賤命換他的命,值!」
「那好,你扭啊!」
「你以為我不敢啊!」
「你扭給我看看!」張建中向前邁了一步,受傷的腿鑽心地痛。他才不相信大師兄會有那股拼勁,如果,B他一B,他肯定會出差錯,肯定能找到下手的機會。
大師兄的確被張建中的氣場唬住了,聲音哆嗦地說︰「你不要B我!」
老大比誰都清楚自己的徒弟,知道這家伙菜鳥了,「你就別在這充好漢了,你那點膽量,干得了大事?」
他不能讓他得逞,媽的,這麼些年,算是老子的眼瞎了,沒看清你這個混蛋,現在倒想在老子面前逞能?你還欠火候呢!
「你那點功底,我會不知道?你能把二少爺的脖子卡斷?真是天大的玩笑。張書記都你看穿了。」
「我知道你一直看低我,但你也不看看自己現在什麼熊樣?」
二少爺動了一下。
大師兄又收緊手臂,說︰「你別動,別以為我不會卡斷你的脖子。」
二少爺說︰「我說兩句行不行?」
「輪不到你說話。」
「我是幫你!」
「你幫我什麼嗎?」大師兄手臂松了松。
「我告訴我老婆,叫她回去跟三小姐商量一下,賭場那邊有多少錢就先拿多少來。」
「對,對。」大師兄說,「你們賭場一天有那麼多錢,一百萬還會沒有?」
汪燕說︰「哪會有那麼多?」
大師兄一點不傻,說︰「打電話問問。」
「我打,我這就打。」汪燕拿出大哥大,撥打號碼。張建中見大師兄稍有松懈,大喝一聲,「上。」村長也等得急了,其實,早就想撲上去了,又擔心不是時候,跟張建中使了幾個眼色,他卻一點反應也沒有,想應該是天色太黑沒看見,突然听張建中那麼一聲喊,立馬就撲了上去。
大師兄反應也快急往後退,那知腳下踏空,手臂卡得二少爺更緊,兩人一起摔了個人仰馬翻。二少爺雖然瘦弱,還是有點分量的,狠壓下去,大師兄便本能反應雙手朝外一推,把二少爺推向村長,村長忙扶住二少爺,所長的槍也響了,就听見大師兄一聲慘叫。
所長向局長匯報時,說那幫家伙太孬種了,枉有一身武功,腦子卻一點不好使,被張建中騙得團團轉,當時那種情況,張建中都開口了,自己不開槍,其他警察也會開槍。
局長罵了一句︰「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當然,總結這次行動中,局長在縣委書記面前還是說了許多請功的話。說他們如何如何重視,如何如何要求所長全力配合,如何如何制定計劃,並且要求所長要果斷,對付這樣的不法之徒,該開槍的時候,一定要開槍。
因此,縣委書記在了解完整個事件時,也表揚了公安局,並指示局長給所長記三等功一次。
張建中腳踝雖然傷得不輕,整個事件也還算圓滿,這更加刺激了他的斗志,想我不把你局長當回事又怎麼樣?關鍵時刻,你還不是要配合我?所以,在病床上躺了一個月,旅游區這邊的發展依然按原計劃進行,賭場照常營業,永強搞的走私貨市場也剪彩開張。
那是在管理區暫時搭建的棚子里,這個創意多少得到趙氏大棚的啟發,只是更顯得簡單,像暫時搭建的自行車棚,下面用鐵架支撐,上蓋梳理瓦,四面通風。然而,貨架上的咸水貨卻玲瑯滿目。
三小姐看得氣堵,問︰「你們怎麼也干這種違法的事?」永強卻笑著說︰「在旅游區,賭場都能開了,還有什麼叫違法?」
沒過兩天,丁建那個度假村也學著管理區搞了個走私大市場。他們的規模還要大,而且,就在沙灘邊,插滿了彩旗,放著音樂,把整個旅游區的游客都吸引過去了。一個星期不到,旅游區的走私店如雨後春筍,大大小小遍布各酒店度假村。
三小姐氣得胸口發憋,很顯然,他們這麼一鬧,趙氏那個幾百米咸水貨商貿場的計劃就泡湯了。
「又是張建中的主意。」她感謝他為趙氏做出的貢獻,但是,也氣恨他搶先一步,「這家伙,總像是跟我們趙氏作對!」
汪燕說︰「你不能這麼評價他。」
「那要怎麼評價他?」
「他幫我們還是做了許多事的。有時候,我們也不能總想著把好事都佔了。」
「你二嫂說得對。」大少爺說。
這是在趙氏召開的踫頭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