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中示意林副市長看看余麗麗的表現。國資辦來了三個人,見林副市長和張建中拿著酒杯站在一邊說話,也不好打擾他們,就沖著余麗麗顯威。
余麗麗說︰「你們一個個上不行,我不爽,要上你們一起上。你們一起上,我才爽。」
有人說︰「一起上你受得了嗎?」
余麗麗說︰「沒有受不了的。一個上,一個下,後面還可以來一個,我這兩手還閑著呢!」
有人听明白了,「哈哈」笑,說︰「我們真來了。」
「來就來,誰怕誰?」
不明白的還是不明白,一臉茫然。
余麗麗說︰「這位是好同志,我們敬他一杯。」
主任意識到了什麼,說︰「我們三個人都喝,不虧了?」
「虧什麼虧?你主任領導無術,這種改革開放的年代,還有那麼好的同志,不應該罰酒嗎?你先喝。」余麗麗抓住主任的手,幫他舉酒杯,「喝,一定要喝!」
主任往後退,她就向前進,把主任B到牆壁上,再沒有退路了。
「不喝就倒你身上了。」
主任還真被她灌了一杯。
「你就更要喝了。」她對「好同志」說。
最後,才舉著杯跟那一個還沒喝的踫杯。
林副市長感慨地說︰「這女人放開來,真是世上無敵。」
「這就是她的長處。」張建中說,「如果,我到那家廠,首先就要考慮怎麼發揮她的長處,讓她當這個主任,有點虧了。」
「不把她撤了,你還提拔她?」林副市長說,「你腦子沒進水吧?」
張建中笑著輕輕跟林副市長踫了一下杯,說︰「你不是要我實現自己的奇思怪想嗎?」
「但也不能太不靠譜。」
「你放心,很靠譜。」
「現在不想說?」
「暫時保密。」
「等正式任命你當廠長才實施?」
「那里並不缺廠長,我去湊什麼熱鬧?」
「共產黨的官,還不就一紙文件,何況,現在那廠長又干得那麼糟糕,一紙把他挪開就行了。」
「听說,那廠是江市唯一一家正處級企業。」
「什麼正處不正處,現在企業哪還有那麼多講究?再說,你副處,提一級也正常啊!」
張建中笑著說︰「你這麼說,我還真有點心動了。」
「我看你早就心動了,看到余主任就心動了,嘴巴不承認而已。」
張建中認真了,說︰「我以黨性保證,與她一點關系沒有。」
昨晚,在機械車間談完話,他就有些兒心動了,下午再隨小甘去廠宿舍區走了一圈,見工人們一家幾口甚至幾代人住在單身宿舍那十平方的小屋子里,他就心動了。
二十年竟然沒有一點改善,計劃經濟那會兒沒改善,改革開放更是雪上加霜,這讓他想起了以前車間那些老師傅,那些已經下崗的工友。
暫還不敢說自己能讓他們過上好日子,至少,他希望努力一把。
現在,又听說可以晉升一級,于公于私,他沒有不鐵了心的。
「你先想得太美好,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好的整改方案,別想我能讓你當這個廠長。」
「就知道我一旦提出答應你,你就會提出要求。」
「不是我提出要求,而是必須要那麼做,我也要說服其他人啊!阻力不會少。」
「我可管不了那麼多了。市一級的領導,除了你,我一個也不熟,想走關系,打通環節,一點路子也沒有。」
林副市長笑了笑,說︰「有路子的人未必想去那個廠,沒路子的人,想去又未必走得到。我讓你來,就是有這個空子可以鑽。」
「如果,我能來,要帶些人來,我一個光桿司令未必會有人听我的。」
「這是你的事,但也不能太過份。」
「有一個人,我是一定要帶來的,而且,來當副廠長,除非他自己不想來。」
這個人就是張建中的恩人機械廠的王主席。他需要王主席加強企業員工的管理,目前這些副廠長,你能指望他們什麼?何況,他張建中也需要經營自己的勢力。
沒有自己的勢力,你有再好的方案也難于實施。
「林副市長,你們怎麼躲起來不喝酒了?」余麗麗端著酒杯搖過來。餐桌那邊有點不像樣了,一個已經頭趴在桌上,一個靠著椅靠不動彈,或許,因為官兒大喝得少,國資辦主任還清醒。
「今晚,你們別談了,有什麼要談的另找時間,現在跟我酒。」余麗麗跟林副市長踫杯,又跟張建中踫杯。
林副市長說︰「你一個人喝我們兩人?」
「他們三個人搞我都沒事,你們兩個就更不在話下了。」
林副市長笑了笑,說︰「余主任話里有話啊!」
「有什麼話?理解問題,林副市長不會像普遍市民一樣,往咸濕那方面想吧?」
「跟你余主任喝酒,每說一句話都很有含意。」
「我可是很純潔的人啊!你林副市長也別破壞了你在我心中的光輝形像啊!」余麗麗沖張建中拋了一個媚眼,說,「小張,你先干!」
她把第一聲說成第四聲。
張建中並沒怎麼喝,便很干脆,把杯里的酒喝了。
「好。非常好。」
她看著林副市長,說︰「你可以少喝一點。」
林副市長也把酒喝干了。
「爽,林副市長干得就是爽!」她看了張建中一眼,說,「你是喝酒臉紅了,還是心歪臉紅?」
張建中說︰「我也是一個純潔的人。」
「你就別在我面前說純潔了,結了婚的男人,說純潔也不覺得虛偽?我們這,都是有主的人,沒有哪個是純潔的。」
林副市長說︰「按你這麼說,這里都沒好人了?」
「除了你林副市長。」余麗麗又發號召,說,「來,來。我們一起敬林副市長一杯。」
國資辦主任說︰「不喝了,讓你余主任搞得找不到北了。」
余麗麗便說︰「你們國資辦怎麼也不找幾個能干的,我還沒出招呢!你們一個個都泄了。」
靠在椅背上的副主任動了一下說︰「我們喝不過你余主任。」
余麗麗就大聲說︰「我現在是孤獨求敗啊!」
林副市長笑著說︰「讓小張跟你喝。」
「他行嗎?」
「他不行?你沒試怎麼知道他不行。」
「我倒想試試,倒想老牛吃女敕草!」余麗麗一招手,說,「來,我們打一炮。」
張建中差點沒反應過來。
「對,對。打一炮。」半醉的副主任也來精神了,頭趴在桌上那位抬起頭,問︰「誰打炮?誰打炮?」
余麗麗大聲嚷嚷︰「想哪去了?想哪去了?喝酒杯叫大一炮。」
趴桌上的那一位頭又趴下去了。
張建中跟余麗麗打了一炮,她反而不依了,抓住他的手說︰「再來一炮,你那一炮打得我太爽了。」
「你沒事吧?」
「你看我有事嗎?我像是有事嗎?」
細想想,如果,她不說些露骨的話,反而要擔心她有事了。
「我們就算了,別喝了。」
「你還怕我了?我都喝了這麼多,你還怕我把你喝醉了?」
她不能讓張建中太清醒,男人清醒不是好事,只有喝得醉薰薰才有色心和色膽,才有可能干壞事。今晚,她吃定這棵女敕草了。
「我還要喝,要喝爽。今晚,我一定要爽,你不能不讓我爽。」
這說得可有點真心話了。
如果,不是林副市長在場,她還想把手搭在他肩上,還想讓他吃自己的豆腐。國資辦那幫人,眼楮都不好使了。
散場的時候,林副市長擔心地問︰「我要不我送你們?」
余麗麗說︰「我還清醒,小張應該也沒事,要送還是送他們吧!」
(本月最後一天,也是打賞全額返還作者的最後一天,同志們打賞給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