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以暴制暴
近事務所十分繁忙,客人一個接一個,甚是耗神。回到家里,我精神已經十分疲倦,但仍然走到水箱前,做我今天‘功課’。
自從那天發現我有下咒能力後,我便買了一只三斤腫野生大烏龜回家,用來練習。
「大煎餅,出來!」我輕拍拍它龜殼。
小腦袋緩緩地從龜殼鑽出來,綠豆眼轉呀轉,不動聲色地看著我。
「你這慢吞吞,明知道有吃也慢成這樣。」
喂了它一口龜糧,小腦袋依偎我手背上,嬌憨地摩擦著我手指。
「愛撒嬌小東西!」我笑罵道。
好了,該開始練習。
「稽首皈依蘇悉帝,稽首皈依蘇悉帝……」我不停地對著大煎餅念咒。
念了三十多遍後,大煎餅小腦袋終于開始一點一點,眼瞼半垂。
我抹抹額上汗,就差一點點……
練習了月余,咒語強度提高了不少。剛開始時候,要念上百遍,才能讓大煎餅昏迷,現不過三十多遍就能成功。
就此時,手機鈴聲響起,把本來昏昏欲睡大烏龜吵醒,睜大兩只墨綠眼珠定定地看著我。
「廖警官?近好嗎?」我模模大烏龜小腦袋,笑道。
收到廖警官電話,我挺高興。度過第一次變身後,廖安安適應良好。兩星期前齊三一終于批準她回家,廖警官去接她時候,我也場,父女兩抱著哭成一團。
好不容易找回失蹤女兒,女兒卻變成了狼人,不知他們一家三口過得怎麼樣?
「還好。我終于把真相告訴了我老婆,她接受良好,只是心疼女兒。女兒面前裝得樂融融,轉身常常躲起來哭。」廖警官說道。
「那就好。」廖安安經歷了侵犯與虐待,然後非自願情況下,被咬變成狼人,怕就是不被家人接納。有了家人支持,相信她傷口終會有痊愈一天。
「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廖警官聲音有幾分凝重。
我臉上笑容一斂,把手抽出來,掩上烏龜缸蓋子︰「你說。」
「安安剛回家時候,雖然精神狀態不算好,但至少願意跟我們說話,也願意接受心理輔導。但有一天從一個狼人聚會回來後,她就開始把自己關房間里,不吃不喝,怎樣也不願意出來。有一次我們請了心理治療師到家里來,強行開了房間鎖,她就拿了刀子……架自己脖子上,威脅我們退出去,把她媽媽嚇得半死。言語之間,似乎是狼族那里受了一些委屈,說我們不會明白。」嗓音里難掩傷心難過,他誠懇地央求︰「我認識人當中,只有你了解狼人,安安又對你有信賴感,所以……想請你跟她說說話。」
……
廖太太比第一次見面還要憔悴,開門見到我立馬抓著我手臂,淚水滾滾落下︰「請你一定要救救她!」
我拍拍她手,柔聲道︰「我力。但我不是心理輔導師,未必能夠幫得上忙。」
「不管怎樣,謝謝你能來。」廖警官誠懇地道,說罷敲著房間門,「安安,辛小姐來了。你跟她談談,或許會有幫助。安安!安安!……」
敲了差不多十五分鐘門,房門終于打開了一個小小縫隙。
我與廖警官對看一眼,點點頭,獨自推門邁步進去。
廖安安抱膝坐電腦椅上,背對著我,長發亂糟糟地披肩上,瘦削脊梁彎彎弓起。
算起來,這是我第三次跟廖安安見面,但我們已經頗為熟悉。廖安安剛變身時候,有三天時間,我日夜陪伴著她,跟她說話,鼓勵她,有需要時候用咒語穩定她情緒。那如地獄般三天,我們朝夕相對,算是建立了革命情誼。
我坐她床上,用輕松愉口吻問道︰「你旋風腿練成怎麼樣?」
她猛地扭過頭來,意外地看著我,不明白我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
很好,要就是這樣效果。
我微笑著道︰「是阿文告訴我,他說他收了個小徒弟。希望那只是他一廂情願,說真,這個師傅太遜了。」阿文成為狼族尾狼,不是沒有原因。他格斗天分接近零,狼族里就是小孩也能欺負他。
廖安安稍微扯了扯嘴角,然後低下頭,埋膝蓋里,悶聲道︰「除了他之外,還有誰會教我?」
我松了一口氣,總算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只要打開了話題,一切就容易辦。
看來她狼族不是很吃得開。也是,看阿文被欺負得那麼慘,沒什麼戰斗力廖安安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她情緒低落,是不是因為受到欺負了?
我拍拍她肩膀,說道︰「狼族是個用拳頭說話地方。你想要被尊重,那就只有提高實力。如果狼族里沒有人願意教你,你可以外面找一個普通武術導師。狼人只是力氣大一點,速度一點,普通人招式一樣管用。」
廖安安吧我甩開,轉身背對著我,悶聲煩躁地道︰「你……根本不明白!」
她單薄肩膀顫抖著,隱約傳出微弱抽泣聲音。
糟糕!現該怎麼辦?安慰也不是,追問也好像不對。
我模模發漲腦袋,如果可以選擇話,我情願跟一群狼人火拼,那個我還比較擅長。
「發生了什麼事?」我試著柔聲說道。
她小聲嘀咕道︰「他們……都知道了。」聲音微弱,幾不可聞。
「知道什麼?」我問。
「知道我曾經被……被……」她瘦弱肩膀開始顫抖著,「有些人……罵我各種難听,還說我很、很熟練,不如為他們服務……」
這些狼人素質真低!
「你有沒有向上面投訴?」
廖安安點點頭︰「他……他說,狼人加入族群,需要確立等級位置,會受到欺負是正常。讓我自己站起來還擊,要不就表現服從。他說,除非我死了,或是終身殘廢,否則他不可能干涉族人之間地位之爭。」
我听得皺眉,那個混蛋說?
「誰說?」我問。
她低頭小聲道︰「頭狼。」
竟然是齊三一?頭狼都這樣說了,怪不得她這麼絕望。
我不禁有些氣憤。力量至上也得有個限度!齊三一也太不講理了。
「那……那些人剛發了短訊給我。」她抽噎著把手機遞給我看。
她掩面哭泣,「我該怎麼辦?」
我心頭火氣,倏站起,把她拉起︰「來,我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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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得他們車子嗎?」
廖安安點點頭。我們夜店附近繞了一圈,找到其中兩人車子,埋伏附近。
等候了一個小時,終于听到了他們聲音。
「什麼爛派對,沒意思。」其中一人說道。
「就是。還有,那個死丫頭膽敢不來,明天我們去她家逮她。」
我向廖安安遞了個詢問眼色,她點點頭,代表附近沒有其他人。
我打開‘天眼’,一槍打中其中一人肚子。
另一人立刻警戒地向後跳躍。但我早已預見了他動作,一槍射出,同樣正中肚子。
兩人躺地上痛苦地□︰「是……是誰?」
我小聲對了安安說︰「你出去,狠狠地揍他們一頓。」
廖安安驚呼道︰「我怎麼能?這樣他們就知道了是我。以後報復怎麼辦?」
「就是要讓他們知道是你,這樣以後才會投鼠忌器。去,讓他們知道你也是不好欺負。」我輕推了她一下。
她有些茫然地轉身看我,我做了個揍人手勢,用口型說道︰「狠狠地揍。」
她目光亮了亮,重重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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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已經是凌晨三點。
我一踏進門內,就開始月兌衣服,想著點換上睡衣睡覺。
「沒想到你這麼開放……」一把低沉男聲我身後響起。
我大驚,嚇得跳起退後,背部撞向牆壁。
一個男人隨意地坐飯桌邊,雙腳伸得長長,身材比例讓人感嘆。男人臉部線條硬實,淺褐色眸子有著野生動物冷靜與警惕。整個人散發著危險氣息,即使深夜時分獨自走街頭上,有點腦子混混,都會離他遠遠。
正是好久不見齊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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