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開口,皇帝就知道她想說什麼了。
「朕讓人把她送到莫愁館了
「莫愁館?三姐在京都皇城辦的書館?」
「嗯
月含羞稍稍放心,雖然二姐、三姐之間的關系一般般,可畢竟姐妹這麼多年,彼此還是有個照應,比住客棧強。
此番進宮,月含羞已不似前番那般單純,深知宮中凶險,還有很多她不知道的盤根錯節,所以,待在寢宮中深居簡出,哪兒也不去,即使悶了,也只讓宮女扶著在寢宮的院子里轉轉。
膝蓋上兩大塊烏黑青紫的淤痕在醫女的悉心照料下,逐漸消褪。
醫女還是上次她在皇城養病時那個小醫女,跟月含羞已經熟識,說起話來避諱也就少些,她替含羞揉完藥酒,更換過背上的藥膏,道︰「醫女每次看到郡主時,都是一身傷病呢
含羞笑笑︰「這也是一種緣分啊,如若不然,你我怎麼會相識?」
「說的倒也是,可如果每次見到郡主,都是在生病受傷,臣女反倒希望少見郡主幾回,這樣,郡主就會少生幾次病,少受幾回傷
含羞嘴角流出一絲溫暖的微笑。
醫女端來湯藥,看著含羞喝下︰「郡主背上的鞭傷,已無大礙,郡主真是萬幸,若是讓宮里行刑手來執行,非揭掉一層皮不可!他們下手黑著呢!陛下也是手下留情了,我瞧見過陛下盛怒之下幾鞭子就把人打死了呢……」
換了過去,听到這些,含羞一定會驚得把藥吐出來,可現在,見過多了,听過多了,經歷過多了,她已不把這當做新鮮事。景弘帝手中有魯一的奪魂鞭,去年在泰山,三鞭就差點要了無爭的命!那觸目驚心的傷痕,她至今記憶猶新。這一對君臣之間到底有過什麼交易,誰也不知道,可她感覺得到,景弘帝對無爭有種另類的情愫。
按朝廷律法,她私自調動朝廷軍隊,不死也得被扒層皮,可景弘帝這次只是對她稍事懲罰,罰跪了一天,拿著根小鞭子意思了那麼幾下,郡主照樣當,食邑照樣領,朝廷還專門為她修葺郡主府,連她自己都覺得說不過去。她心里明白,景弘這般對她,還是為了無爭,若不是因此,皇帝才懶得搭理她這個「叛離」天下城的「逆徒」。
「郡主的腿傷已經不礙事了,御醫打通了這里的血脈,只需散瘀消腫。不過,郡主可要多進補,您現在氣血嚴重虧損,輕輕踫一下就是一塊青斑,才跪了這麼一會兒就淤成這樣,動不動就暈倒,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御醫說了,您身子弱,太猛的補品先別踫,每天五顆紅棗,必不可少
月含羞有點應接不暇,在天下城,有一個白羊、小圓、平安盯著她服藥進補,到了皇宮,原本以為輕松了,誰知道皇帝派了一堆御醫、醫女盯著她療養……
「還有郡主……郡主……郡主……」
「你想說什麼直接說好了,干嘛吞吞吐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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