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莫並不回客棧,待林薛二女進去之後,便向另一個方向走了。荊娘不知被誰劫了去,這件事情當,自己也有一部分責任,時間尚早,他想再在街上逛一逛,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
離開客棧,依舊向天橋的方向走。天橋附近是這縣城最為繁花的地段,很多小販都到那里擺攤賣東西,最為熱鬧。因此尋找線索,顯然到那個地方最為合適。
許莫獨自逛了一段路,留心路上行人,卻一直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之處,不由得尋思︰那道士誘騙荊娘,是為了什麼呢?那荊娘除了皮膚嬌女敕之外,相貌還算美麗,難道這道士就是因為這一點才誘騙她?這道士是個色鬼,看了荊娘的美貌?若果如此,倒是該留心一下四周的美貌女。可惜貞貞和紅線不知去了哪兒?絮兒靈兒她們也不知會不會到這兒來,不然憑她們的美貌,將道士引出來絕非難事。
正思慮間,突听得一個好听的女聲音道︰「掌櫃,你這釵是怎麼賣的?」
循聲望去,便見道左一個珠寶首飾店里,一個粉色衣裙的年輕女站在櫃台前,正在和掌櫃說話。從許莫的角度,暫時還看不清這年輕女相貌如何,但只觀其背,便覺身影苗條,腰肢縴細柔軟。
在那年輕女手里,拿著一只銀釵。這釵和普通釵不一樣,釵柄上附著的不是鳳凰。而是一只瑪瑙的紅蜻蜓。那女顯然看了這釵和其它釵的不同之處,打算購買下來。
但听得那店家笑道︰「這只蜻蜓釵和一般的釵不一樣,釵身是純銀的,瑪瑙也是真的,做工講究,價格要貴一些。」
那年輕女顯然對這釵極為喜愛,催問道︰「店家,你直接說是多少錢就好了。」
那店家道︰「娘若是喜歡,十五兩銀就請拿去。」
「五十兩?」那年輕女似乎猛的吃了一驚,緊接著就把釵放回櫃台上了。輕聲說了一句。「好貴。」
那店家將釵拿起來,對那年輕女道︰「娘,你看這做工,這用料。尤其是瑪瑙雕成的蜻蜓的這一對眼珠。乃是真正的珍珠。不說別的。就光是這對珍珠,就價值十兩銀了,只要十五兩。實是便宜。」
那年輕女輕輕搖頭,很遺憾的道︰「太貴了,我買不起。」
那店家聞言便將蜻蜓釵收了起來,又道︰「我們還有其它釵,娘再看一看。」說著拿出一只普通的鳳釵,「這只飛鳳釵,其實也不錯,也是純銀打造的。只要一兩五錢銀。」
那年輕女再次搖頭,「我只喜歡那只蜻蜓釵,這種飛鳳釵,我家里也有,用不著再買了。」
那店家惋惜的道︰「太可惜了,娘,我給你便宜一些,那只蜻蜓釵,十四兩你拿去,你看成不成?」
那年輕女苦笑道︰「別說十四兩,就算十兩,我也買不起。」
十兩銀,早就超出了那店家的底限,便不再就此多說了,招呼道︰「娘,你再看看別的。」
那年輕女對其它東西都無興趣,隨便看了幾眼,便走出店鋪。許莫早就留心,趁那女轉身時,向她臉上看去,但見她皮膚和荊娘相比,雖然略微差了一些,相貌卻更加秀美。一張鵝蛋臉,眉淡嘴小,鼻梁挺直。
那女一轉眼間,察覺許莫在觀看自己,忍不住臉上一紅,輕輕啐了一口。緊接著便轉過臉去,快步向另一個方向走了。
許莫想了一想,還是跟了過去。卻並不靠近,只是遠遠的跟著。
那女從首飾店出來,一直向前走,經過一個廟附近時,燒了柱香,又解了個簽,費了不少時候,許莫便停下來等待。
那女解過簽之後,繼續向前走,漸漸的出了集市。眼看得過了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發生任何意外,似乎再也不會有意外發生了。許莫搖了搖頭,正打算放棄跟蹤。
岔路上一陣鈴鐺聲響,接著一個聲音道︰「禍福無門,惟人自召。」
這聲音異常耳熟,許莫忍不住心里一震,心想︰是那道士到了。
那道士會穿牆術,說不定有其它手段可以逃生。因此許莫也不急著打草驚蛇,駐足等待,打算先觀察一下情況再說。施展天人合一的能力,在一棵柳樹後躲了。
不久之後,便見一道從岔路上走了出來,手里拿著個招,果然是此前見到誘騙了荊娘的那一個。
那道士出來之後,直接沖著那年輕女去了,口叫道︰「娘,請留步。」
那年輕女听得有人呼喚,停了下來,望了那道士一眼,奇道︰「道長,有什麼事?」
那道士笑道︰「娘,你看我變個戲法。」
那年輕女只感覺莫名其妙,婉拒道︰「道長,我還有事。」
那道士笑道︰「耽擱不了娘多長時間的。」說著不等那年輕女答應,伸手到懷里一模,拿了一只金帕出來,在那女面前一抖。這帕有**之效,那女身軟神疲,頃刻間栽倒下去。
那道士笑道︰「倒也,倒也。」拍了拍手,便有兩個十三四歲的小道童從旁邊走了出來,其一人手里拿著一只大口袋,另一人推著一輛獨輪車,車上是一車稻草。
那道士左右張望一眼,催促道︰「速度快一些,不然要有人來了。」
「是,師父。」兩個小道士齊齊應了一聲,把車放下,打開口袋,將那年輕女裝了進去,束緊袋口。那年輕女昏迷過去,渾然不覺。
兩道童將裝有那年輕女的袋放回車上。蓋上稻草。那道士又在催促,「快走,快走。」當先向前走去。
兩個小道童推起獨輪車,急急跟上。
許莫從隱身處出來,心想︰跑的了道士跑不了觀,這道士帶著兩個道童,還有一輛車,遁術用不了了,我且跟著他們,看去哪兒。
當下遠遠跟隨。他有天人合一的能力。倒也不虞被人發現。
那道士帶著小道童,推著獨輪車,漸漸的竟出了城,又走了三四里路。便上了一座矮山。在山頂上。遠遠看到一座道觀。
許莫目力強大,一眼就看到那觀門匾額上的字——長生觀。
到了這一步,那道士似才松了口氣。再次催促,「快些。」當先入了觀門,把門打開,兩個小道童推著車進去,那道士又急急的把門關上了。
許莫走到觀門跟前,左右張望一圈,看到右側院牆旁有一棵老榆樹,便攀在樹上,爬了進去。
這道觀佔地並不算大,進院之後,一眼看到的便是幾座殿宇。那道士指揮道童,將裝有年輕女的口袋從車上抬下來,抬到一間側房里去了。
許莫側耳听了听,整個道觀里只能听到三道和那年輕女的呼吸聲,此外並不別人,心想︰奇怪,難道荊娘不在這兒不成?如果不在這兒,是被道士送到哪里去了?
眼看得那道士又把側房門關上了,心里一急,心想︰先看看這道士要做什麼。
當下悄悄的走到側房附近,那側房的窗戶上糊了窗紙。許莫將手指放進嘴里,浸濕了向窗紙上輕輕一按,那窗紙便破開一個小孔。
透過小孔,許莫向里望去。
這側房是一個煉丹室,正乃是一個一人高的大丹爐。兩個小道童將那年輕女從口袋里放了出來。
那年輕女兀自未醒。那道士催促,「快,快生火。」
那兩個小道童便將年輕女放下,跑到丹爐旁生火。
許莫見此情景,暗道︰奇怪,難道他們打算將這年輕女放進丹爐里煉不成?這道士恁地邪惡,那活人煉丹?如果是這樣,我一定要出手阻止。
但他心里也不是很肯定自己的猜測,心想︰不急,先看看再說。
那兩個小道童跑去生火,那道士便走到年輕女身邊,伸手去解她衣褲。
許莫暗道︰這道士要在煉丹房里行yin?當著徒弟的面?這事情著實可疑,我再看看,他若有進一步舉動,再動手也還不遲。
那道士似乎是個熟手,三兩下就將年輕女衣褲解開了,露出褻衣。那道士一手將褻衣掀開,露出**。
那道士向年輕女**望了一眼,臉上頓時露出喜色,急忙招呼道︰「拿碗來,快拿碗來。」
許莫更是驚疑,順著道士目光望去,便見那女**塞了團棉花,心想︰這是……這女月事來了。
「是。」一個小道童答應一聲,遞了只碗過來。那道士接了,放到那女**下方,另一只手將棉花拔出。
許莫即時轉過臉去,耳朵里卻听到輕微的滴答聲傳來,心里更加狐疑︰看著情景,這道士似乎在收集女經血,這是要做什麼?
沒過多久,滴答聲停了。但听得那道士惋惜的道︰「可惜,少了一些。唉!吉時已至,也只好這樣湊活著用了。」
許莫轉頭再次望去,便見那年輕女的衣服已經系上了。那道士手拿血碗,走到丹爐旁邊,掀開蓋,將碗里的女經血傾了進去。
一個道童已經生好了火,另一個道童舉著一盆,那盆里黑乎乎的一團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散發出難聞的惡臭,向丹爐里倒去。
那道士問了一句,「還差最後一樣,你們誰有?」
生火的那小道童道︰「弟有一些。」
那道士把碗遞了過去,「快,尿在里面。」
那小道童接過血碗,背轉身去,將碗放到處,解開衣服,不片時,便有水聲傳來。
頃刻之後,那道童拉上衣服,對道士道︰「師父,好了。」
那道士道︰「倒進去。」
那小道童便將滿滿的一碗童尿倒進丹爐,又順手將爐蓋蓋上了。
那道士這才松了口氣。「好了,開燒,你們兩個輪換著來,守著丹爐,火不能停,燒他七天七夜,這一爐長生丹便算成了。丹藥成了之後,為師便帶你們到京城萬法大會上見識見識。」
許莫听了這話,幾乎驚得呆了,這道士也要參加萬法大會。只是剛才那些東西真的能煉成長生丹?
兩個小道童听說‘萬法大會’四字。精神猛的一振,大聲答應道︰「是,師父。」
兩個小道童小聲商量了一下,其一個先來守爐。另一個徑自躺在地上睡下。
那道士不再打擾他們。向地上那年輕女望了一眼。對弟道︰「為師將她送出去,你們兩個守著丹爐,什麼事都不要管。」
躺著的那道童依舊躺著。守爐的那道童答應一聲,「是,師父。」
那道士彎下腰去,將年輕女負在背上,馱出了煉丹室。
「他要做什麼?」許莫再次提前躲了,等那道士出了煉丹室,依舊悄悄的跟著。
那道士馱著女,出了煉丹室之後,再次將其放在獨輪車上,推著車,向觀外走去。
許莫跟著他出了長生觀。但見那道士出觀之後,徑直下山。直走出兩三里路去,距離長生觀遠了,才將那女放在地下。那道士伸手到懷一模,模了一錠大銀出來,約莫有十兩重的樣,放到女懷,輕聲低語,「這女過一會就要醒了,醒來之後,發現這十兩銀,理應不會宣揚出去。」
說完推著車,向道觀的方向走去。
許莫終于忍不住了,從藏身處跳了出來,大聲道︰「道長,請留步。」
那道士聞言猛的吃了一驚,一眼看到許莫,「居士,你……這……」
許莫一把抓住那道士,冷笑道︰「強搶良家女,人證物證俱在,還能抵賴?走,跟我見官去。」他擔心自己問話,這道士抵賴不說,便先嚇他一下。
「居士說笑了,哪有此事?」那道士神色不變,雙眼卻向四周掃視。
許莫猜到他的心思,笑道︰「想逃跑麼?跑的了道士跑不了觀,當我找不到你的長生觀?」
那道士听了這話,立時便知對方已經將自己底細弄清楚了。他臉色突然一寒,眼神放出凶光。
「哈哈!要動手了麼?」許莫大笑一聲,一記心靈之鞭擊了過去。那道士受此一擊,只感到心底一寒,激靈靈打了個冷戰。他吃了一驚,目凶光便即散了。
許莫冷笑道︰「這一下還是輕的,道長若不肯配合,我只好下狠手了。」說著眼望獨輪車,凝聚目力,瞪了一眼,那車上干草立時燃燒起來。
那道士這才知道對方厲害,一口氣頓時泄了,嘆息一聲,「居士偌大神通,想要小道做些什麼,直接吩咐就是,小道豈敢不尊?」
許莫听了這話,也便不為己甚,追問道︰「荊娘哪里去了?」
「荊娘?」那道士似乎吃了一驚,訝然道︰「原來居士是為荊娘而來?不瞞居士,小道起初的確打過荊娘的主意,只是到了後來,荊娘不見了,小道便換了個目標。」
許莫喝斥道︰「胡說,荊娘不是被你抓了去?」
那道士聞言苦笑︰「居士冤枉小道了,的確不是。如果有了荊娘,小道又何必再找這位女客?」
許莫听他語氣,結合剛才他對那位年輕女的所作所為,覺得不像說謊。但憶起荊娘的失蹤,又不由將信將疑,再次喝斥道︰「如果不是你做的,荊娘怎會不見?」
那道士驚訝的道︰「荊娘當真不見了?小道將她引開,本打算和剛才那位女客一樣,將其劫走,取其月水,煉制長生丹。哪知小道回去之後,發現荊娘已經不在了,小道還以為她發現了什麼,回家去了,便又換了個目標。居士,荊娘當真不見了麼?」
許莫听他把自己的目的都交代了出來,越發覺得不想說謊,只是若這樣便信了他,則顯然還沒到那種程度。
想了一想,再次追問道︰「劫了荊娘的那些人,難道不是你差遣的?」
「還有一撥人?」那道士再次吃了一驚,接著嘆息道︰「看來是另一批人將荊娘劫走了,小道敢向天尊發誓,這些人跟小道無關。除了兩個徒弟之外,小道就再無其它幫手了。對了,荊娘被人劫走,是在哪兒發生的?居士,能帶小道過去看看麼?」
許莫盯著他看了幾眼。那道士毅然和他目光相接,並不畏縮閃避。
許莫只好道︰「好吧,你跟我來。」
當下帶著那道士,向城走去,到了天橋處,進入那處胡同。
那道士吃驚道︰「怎麼會在這兒,小道當時,曾經將荊娘引到這兒來。」
許莫心想︰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
听這道士說話坦然,心里更多了幾分疑慮。
許莫帶著那道士,一直向胡同深處走。走到最後一處院,伸手向門一指,又問︰「這處院里的人手,不是安排的?」
那道士搖了搖頭,正色道︰「不瞞居士,的確不是。」又恍然似的道︰「原來劫去荊娘的人,是在這處院里。」
「那好,咱們進去看看。」許莫說著,推開院門,一股騷臭氣息撲鼻而來。
那道士忍不住伸手在面前扇了扇,皺眉道︰「好臭,好臭!這臭味……」伸長鼻,仔細嗅了嗅,「居士,我明白了,是狐妖,這是妖狐的臭味,荊娘是被狐妖劫去了。」(未完待續請搜索樂讀窩,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