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震從許莫家里離開之後,直接去了市里的一家高爾夫球場。
華少正在打高爾夫球,旁邊的躺椅上兩個女的正在曬太陽。這兩個女的,卻不是上次在許莫家門口遇到時那兩個女的。
嚴震走過去,靜靜的站在一旁,也不說話。
華少一桿球打完之後,才對嚴震道︰「嚴助理,辦的怎麼樣,那個許莫有沒有答應出售?」
嚴震道︰「華少,他不肯賣。」
「什麼?」華少聞言冷笑一聲,「他想要多少錢,一億?十億?」
「不是。」嚴震搖了搖頭,「不是錢的問題,他就是不肯賣。」
「哼!是麼?」華少目光閃爍了幾下,眼神里現出狠毒之意,冷冷的道︰「他不肯賣?那就別怪我手狠了。」
嚴震想起那種惡夢一般的感覺,忙提醒道︰「華少,這個人不簡單,要當心他反噬。」
華少不屑的道︰「那又怎樣?不要說他還沒成仙,就算真的成仙了,又能怎樣?他生在這個國家,我就不信憑他一人之力,敢和一個國家作對。」
嚴震想了一想,詢問道︰「華少,你的意思是?」
華少道︰「找幾個人,到他家里做了他。」
嚴震擔憂道︰「這個方法,只怕不好,那許莫厲害著呢。不要忘了,華少,上次一群持槍匪徒到他家里打劫,結果許莫不在,被一群動物收拾下來了。」
「哈哈!」華少陰笑道︰「難道我不知道?這些人就是為了讓他殺的,只要他敢殺人,還怕找不到機會陷害他?」
嚴震聞言一喜,「這倒是個好辦法,我這就去找人。」說著就要向外走。
「等等。」華少又叫住了他。
嚴震停下腳步,「華少還有什麼吩咐?」
華少道︰「過個兩天,你再過去問問,這姓許的肯賣就算了。如果不肯賣,再用這一手也不遲。這姓許的勢力也不小,想要陷害他,只怕也不容易。咱們先禮後兵。」
「是。」嚴震答應一聲,「我先回去,後天再去問這姓許的。」
結果這嚴震回去之後,當天晚上就做了一夜惡夢,一閉上眼楮,就感覺有無數厲鬼的影子在眼前亂晃,剛一朦朧,就被嚇醒過來。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巧合,到了第二天,還是這樣。
這才知道許莫所說的並非假話。他恐懼之余,也懷恨在心。次日又到許莫家里。
他特意選擇了一個時間,去的時候乃是傍晚。走到柵欄外面時,按響門鈴。
周顏顏湊到屏幕前一看,叫道︰「那個討厭的人又來了。」
這時。許莫已經成就先知,從圖畫里出來了,輕輕一笑,「是嚴震麼?讓他進來吧。」
周顏顏湊到通話器旁邊,說了一句,「許叔叔說讓你進來。」按下按鈕,將柵欄外門打開。
韓瑩奇道︰「這個人又來做什麼?」
許莫思感釋放出去。略一思索,先知的能力溝通萬物,已經知道了前因後果,「還是桃子的事情。」
韓瑩驚訝道︰「那枚桃子,咱們已經吃過了啊。」
許莫道︰「他們並不知道。」意識到華少和嚴震打算陷害自己,一方面覺得可笑。但也同時感到惱怒,臉色沉了下來。
韓瑩一看他的臉色,就猜到他的心思,忙伸出手來,握住許莫的手。她唯恐周虞二女听到不好,低聲道︰「莫,別殺人。」
許莫望了她一眼,剛才那一瞬間里,他的確動了殺人的念頭。依他現在的能力,想要殺誰,只要悄悄的潛過去,到了一定距離,就可以利用心靈之鞭,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對方殺死。
韓瑩的話卻提醒了他,讓他心里瞬間清醒了一下。成就先知之後,又出現了一些新的能力,殺人有很多種方法,並不一定要用心靈之鞭。
此外,他還有一些想法,正好可以借著這個機會試試。
他成就先知,才剛從圖畫里出來,很多事情都沒來得及做。
記掛著失蹤的父母,便動用這種能力,溝通萬物,計算了一下和他父母相關的事情。結果卻讓他感到吃驚,他父母的消息,就像是被一個特殊的罩子罩住了,讓他推算不出來。
先知並非全知,它只是在溝通萬事萬物之後,根據萬事萬物的行為趨向,推算即將發生的事情。
在事情發生之前,就已經知道,所以叫做先知。
部分過去發生的事情,也可以推算,但那要有資料保存下來,或者留在有意識生物的記憶之中。如果沒有任何資料,或者擁有這種記憶的人或動物已經死了,他便算不出來。
算不出他父母的消息,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父母已經死了,而且死的時候,沒有有意識的生物(包括人或者動物)看到,又或者有人或動物看到,這些看到的人或動物也死了,且沒有將看到的情景告訴其它人或者做成資料保存下來。
第二種可能則是有一個更強大的人物將他父母的消息蒙蔽住了,產生了不可推算的變數,以至于讓他算不出來。
許莫心里,更傾向于前一種情況,不免悲傷了一段時間。
嚴震不安的走了進來,他連續做了兩個晚上惡夢,對于許莫的能力,也算有了一些認識,一看到他,就忍不住的腿軟。
許莫也不招呼他坐下,只是盯著他,不說話。
嚴震被他看的心慌,同時感到一種莫名的壓力,過了片刻,他才道︰「許先生,還是那枚桃子的事情,你想好了麼?賣還是不賣。」
許莫淡然道︰「你們的消息這麼靈通,難道不知道桃子已經被我們吃了?」
「什麼?」嚴震吃了一驚,向他身上打量片刻,凝重的道︰「許先生,你可不要說笑。」
許莫神色轉冷,「你回去告訴華威(華少的名字,先知可以推算出來),說不定什麼時候,我就會過去找他。」
「你知道華少?」嚴震又驚又怒。「你在威脅他,許先生,你不要自誤。」
許莫揮了揮手,「你可以走了。不要忘了把話帶到。」
嚴震忍不住退了一步,但接著又道︰「許先生,華少是華議員的獨生兒子,如果他出了事,你知道後果。」
許莫再次揮了揮手,已經懶得和他說話了。
他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但暫時還沒算計清楚應該怎麼做。同時,也不確定自己究竟能不能做得到。
如果能夠做到的話,國會議員很了不起麼?自己隨時都可以讓他做不成。
嚴震咬了咬牙,終究不敢多說什麼。轉身向外走去。
許莫待他一走,便忍不住從沙發上站起來,負手在大廳里走了幾步,思索著執行的辦法。
他的想法很明確,華威必須死。但怎麼殺他,那是一個問題。
利用心靈之鞭殺人,並不算什麼難事。但現在成就先知,他就想要利用先知的方式,解決問題。
此外,成就先知之後,問題就來了。要想繼續提升自己的能力,以後應該怎麼做,許莫暫時還沒想好。但不管怎樣,要想提升某種能力,肯定要不停使用這種能力,這是最笨的提升能力的方法。但也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提升能力的辦法。
先知也不例外,要想增強這種能力,既然找不到更好的辦法,最簡單的辦法當然就是使用這種能力。只要持續不停的使用。這種能力必然能夠得到提升。但具體使用,關鍵並不在于推算,而在于控制。
許莫成就先知之後,整個心神都變得清明起來,隱隱的有了一些放在常人眼里,感覺不可思議的想法。
先知的控制能力,與其說控制能力,不如說掌控能力。這種能力,在于對其他人,其它動物,甚至天地間萬事萬物命運的掌控。
一個人中午吃了肉,下午不想再吃,讓他自己選擇的話,他下午不會吃肉。這種條件下,如果想要控制這個人的命運,強行使他吃肉,應該怎麼做?
當然,最簡單的辦法莫過于把這個人抓起來,逼著他吃肉。但那不是對于命運的控制。真正對于命運的控制,應該發生于不知不覺之間,讓被控制的人完全感覺不到自己被控制。
如果想要控制這個人的命運,讓他吃肉的話,首先需要找到讓這個人吃肉的條件。比如,他有一個愛吃肉的朋友,約他一起出去吃飯。這個愛吃肉的朋友在一起吃飯的時候,會點肉這份菜。
如果在這種情況下,這個人會勉強自己吃肉。那就只需要促成這個愛吃肉的朋友和他一起吃飯就可以了。
此時需要尋找的條件,就從控制那個人吃肉,變成了促成他的朋友和他一起吃飯。
假使這個朋友和他不在同一個城市,就要提前測算到這種結果。尋找讓這個朋友在這一天恰好到達這個城市的辦法,並創造條件,讓這兩個人恰好遇上,並促成他們一起吃飯。
先知的控制,就在于不知不覺之間,將無數的偶然調動起來,創造條件,將自己想要的結果變成必然。
許莫在大廳里走了幾步,周顏顏看他背著手走路的樣子,覺得好玩,便學著許莫的樣子,背著手跟在他的後面。過了一會,虞秋雯也加入進來,背著手跟在許莫後面走。
許莫走了一會,突然想到了什麼,停了下來,抬頭望著天花板,尋思︰「要去拜訪朋友麼?或許我應該制造一場車禍,將其殺死。但這場車禍應該怎麼安排呢?」
華威打完高爾夫球,突然接到一個電話,他接通了,發現是自己的大學同學打來的,「喂!任劍,什麼事?什麼?有聚會,邀請我去?你在哪?還在津市,路有點遠吧,這麼遠的路,你讓我過去?」
電話的另一頭也不知說了什麼,華威道︰「好吧,好吧,我開車過去,總行了吧?我先問你,聚會上美女多不多啊?如果沒有美女。我可不去。這麼遠的路,開車過去,至少要開四五個小時呢。」
「什麼?都是老同學?那就是沒有美女了?」華威猶豫了一下,「算了。我帶個美女過去吧。聚會在什麼時候,後天?那好,我明天就趕過去,開車也挺累的,到了地方,先休息一晚再說。哈哈!那還用說,我肯定是享受第一。廢話!我爸這麼有錢,這麼有地位,我生來就該是享受的。好了,不跟你說了。後天到了,咱們再慢慢說,掛了。」說著掛斷了電話。
向兩個曬太陽的女人看了一眼,心想︰「她們兩個,帶誰過去好呢?班里混的像樣的沒幾個。要不,我兩個都帶過去?震死他們?」
又想到什麼,有些氣餒,「還是算了,我華威有錢,有實力,誰不知道?用得著對他們顯擺?嗯。我就帶一個好了,一個不夠,大不了到地方再找。津市那麼大,還怕找不到個像樣的女人?但只帶一個,她們兩個帶誰好?算了,不糾結了。兩個都不帶,讓微琪去。」
許莫卻在思索,如果是車禍,車禍怎麼才能發生呢?總不能無緣無故就發生車禍吧?
思感再次延伸出去,溝通萬物。將自己不需要的東西過濾出去,不久之後,眼前再次一亮,自語道︰「能源水公司,有問題的水麼?但華威怎麼會喝這種水?他不喝,就要想個辦法讓他喝。怎樣才能讓能源礦泉水到華威手里?」
許莫再次推算了一下,臉上露出笑容,輕松一笑,「忘了帶水麼?倒是省了我不少事,不然的話,還要想個辦法讓你的水出問題。」
許莫再次推算了一下,低聲道︰「快意早餐店,小方,老榮,雷全。」
「快意早餐店,明天,我需要讓它關門。」許莫想到這兒,轉過頭去,正好看到周顏顏和虞秋雯學著自己的樣子,背著手走路,不由一笑,「顏顏,把你的手機借給叔叔用用。」
在家里的時候,許莫的手機很少帶在身上,其實不止是在家里,就算出門,他帶手機的次數也不多,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在車子里放一只手機,因此便向周顏顏借。
「嗯!」周顏顏把手機拿出來,遞給許莫。
許莫便撥通快意早餐店的號碼,一個中年男人接了電話,「喂!是快意早餐店吧?」
快意早餐店其實算不得店,就是夫妻兩個賣早點,在昆陽小區租了個門頭,隨便掛了個牌子,起了個名字,只是個野店,都沒在工商局注冊。
夫妻兩個,也就賣點豆漿、油條、餡餅什麼的。做的還算干淨,附近小區里的人大都到這里來吃。
這附近總共有三家賣早餐的,一家沒有名字,做的不干淨,吃的人比較少,還有一家才剛開張沒幾天。
許莫打了這個電話,立即便有人接了,接電話的是快意早餐店的老板,那老板接到這個電話,不禁愣了一下,盡管他的早點攤子有個名字,但由于這個店實在太小了,因此極少有人會將他和這個店名聯系起來,這種專門打電話找他快意早餐店的情況還是頭一次。
「是我?你有事嗎?」老板接到這個電話,還是有點小激動的。
許莫道︰「是這樣的,我要定做一批早餐,你們做嗎?可以立時給錢的?」
老板一听大喜,定做這種事情還是頭一次遇上,忙道︰「做,做,怎麼不做?你要定做什麼?」
許莫道︰「你們能做多少?一千個餡餅能不能做得出來?」
「這……」老板道︰「一千個有點多,一下子定做這麼多,只怕要找朋友幫忙。」
許莫听說找朋友幫忙,便提醒他,「我知道你們那兒的店,總共有三家,其它兩家做的都不干淨,你如果分給這兩家,不干淨的東西,我是不要的。」
那老板一開始還真有讓其它一家幫忙做的打算,一听這話,忙道︰「我找自己家人幫忙,但是價格要貴一些。」他們夫妻兩個在這個城市擺小攤子,老父老母都接了過來,倒是可以叫來幫手。
許莫听了,知道這老板沒說假話,又道︰「嗯!價格好說,你的餡餅是一塊錢一個是嗎?我給你算兩塊錢一個。一千個餡餅,總共是兩千塊。我先給你匯一千塊過去,另外一千塊等餡餅送到再給,現在,把你的銀行賬號告訴我。」
其實這老板的銀行賬號他可以算到,為免別人起疑,還是問了一下。
那老板只是個鄉下人,沒讀過多少書,除了力氣活之外,其他事情做起來都不太順溜,折騰了許久,才將銀行賬號告訴了許莫,許莫只用了不到一分鐘,就給他轉賬過去。
「一千塊錢已經到了,你可以查一下。」
那老板還不敢全信,忙讓他老婆去查。幸好他們住處附近就有自動取款機,他老婆到自動取款機處一查,發現果然多了一千塊,回來跟他一說,老板這才相信事情是真的,大喜不已。
許莫接著道︰「明天早上,你將這一千個餡餅送到龔南路天橋,天橋下面有一群乞丐,將這些餡餅交給他們。找一個叫做何州的簽個名,嗯,他不會寫字,你讓他按個手印。交割清楚之後,再打這個電話,會有人告訴你到哪里拿剩下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