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俐站在慕恩身後,此刻神色尷尬。她的身份太特別,卻又不好意思開口。
玄鳥早就看到了朵俐。如今恢復了所有記憶的她,自然也記起了朵俐。是的,她們早就熟識。早在她還與布蘭德在一起的時候,她就見過布蘭德的這個妹妹……
想到這里,玄鳥的神情有些動容,心里還是不由一痛。半晌,她快速恢復了自己的理智,開口道︰「你們願意信任朵俐嗎?」
幾個人沒有回答,不知道玄鳥要做什麼。
「我接下來要說的事,非同小可,關系到米卡城的安危,如果你們足夠信任朵俐,我願意相信你們的直覺。若是不妥,就請朵俐離開這里。」玄鳥解釋。
「我願意相信朵俐。」慕恩最先開口道。
隨後維克希爾和洛池也紛紛表明了立場,都願意相信朵俐的人品。而雷切爾自然不會懷疑朵俐,早在他救下她的時候,他就願意相信她的純真和善良。
朵俐不由熱淚盈眶,如今她真的成為了大家的一員,從此再不用擔驚受怕。她也可以義無反顧的離開冥王陣,再也不願受到哥哥的威脅。♀她願意留下來,和大家一起戰斗。
「既然這樣,那我現在要說的事很重要,大家要用心听。」玄鳥語氣嚴厲起來,當她的話音剛落,一個魔法結界就被她迅速施展出來,將幾個人所在的區域設下了隔音和防御的結界。
「出什麼事了?」維克希爾問道。
玄鳥清了清喉嚨,緩緩開口道︰「前些日子,我還有慕恩和雷切爾發現了永夜音樂廳的問題,那里好像有魔族人居于此,並曾在音樂會上施展魔法,迷惑人的心智。但是,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並沒有再次出現端倪,而明天就是永夜音樂廳的艾德大師登台的日子了。」
「艾德大師?他可是著名的音樂家!」洛池在一旁稱贊不絕,居住于萊茵城的他卻對這位音樂界的大人物十分崇拜。
「沒錯,就是這位著名的音樂家艾德。根本我們上次任務時的發現,他身上的嫌疑是最大的。」玄鳥冷冷地說道。
「什麼?」洛池驚呼道。
與此同時,維克希爾也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楮。♀
這位音樂家艾德在坦羅閣人民的心中,有著舉足輕重的位置,如今將他和魔族人歸為一類,的確讓人無法接受。
「我知道這讓人難以置信,但這就是擺在我們面前的事實。所以,我們不可以因為私人感情耽誤了大事。明天就是艾德開音樂會的日子,格拉瑪尼大人吩咐我們在場的幾人,務必要一同去參加。」
玄鳥說罷,環顧大家的表情,帶著洞察人心的本領。
見大家默默不語,玄鳥繼而說道︰「格拉瑪尼大人要我們這樣興師動眾的前去參加音樂會,我想這件事應該是十拿九穩的。所以,明天我們要做好迎戰的準備。如果艾德的確問題很大,我們必須要采取行動。」
眾人頷首。這件事,的確關系重大。
只是,慕恩的心情就有所不同。如今對格拉瑪尼已經不再敬重的她,明日還要听從他的派遣去執行任務,心里格外別扭。
無意間,她抬起頭卻對視上了雷切爾的目光。他的眼神那麼深邃,好似想要看穿她一般。可是那寶藍色的眼眸在凝視她時,卻一點兒都不冰冷,相反好似柔和了許多。
慕恩連忙收回目光,假裝沒看到。她不想再被感情迷失了心智,即便他對自己的感情是真的又如何?在血海深仇面前,一切都不過成了過眼雲煙。
雷切爾見慕恩有意躲閃,心里更加淒涼。今天剛剛被她重傷,可她竟一點兒都不在乎,現在對待他仿佛就是陌生人一樣。他的心很痛,是多年來從未有過的痛!
若不是格拉瑪尼大人出手,利用魔法治愈和緩解了重傷于雷切爾身上的巫術,恐怕沒有大半個月,雷切爾是無法運用魔法了。他從未想過慕恩會對別人出手那麼重,仿佛一擊就要了對方的性命。
如若那巫術烈焰是打在一位資質平凡的魔法師身上,恐怕就算格拉瑪尼再如何出手治療,都無回天之力了。
那一擊,法力雄厚,令人後怕。
慕恩,你怎麼會下手這般狠?你不該這樣……
雷切爾心里困惑,按理說知書達理的慕恩,不該對格拉瑪尼有這樣恨之入骨的情緒,可是現在卻又不清楚問題出在哪里,而慕恩不給他解釋的機會。現在,就仿佛是困獸之爭,困住的卻是自己。
但願這一擊過後,她已經將心里的怒火發泄完畢,不要再做傻事。雷切爾在心里無奈嘆息。
玄鳥見大家沒有異議,便起身打算告辭。
「你們早些休息,明天下午我們在永夜音樂廳匯合。座位都是預留好的,都是貴賓席的雅座。做事不要太夸張,免得引起太多人注意。」玄鳥說罷,轉身離開。
此時,夜色已濃,洛池也沒有多留,也一同離開了。而雷切爾猶豫地看了看慕恩,終究沒有說什麼,轉身離去。
他走得氣宇軒昂,就像來時一樣,冷艷囂張的氣場從未被人打壓過。
維克希爾見慕恩的神情在看到雷切爾離開後,一瞬間松動,好像那根緊繃的弦突然斷開一樣。她的臉色變得憔悴悲傷,剛剛的冷漠與堅強全部卸下。
維克希爾不由再次攥緊了拳頭,他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早一點得知真相。至少在慕恩沒有對雷切爾動情前知道真相,也好過現在這樣,看著她日漸憔悴好得多。
「早點休息吧,明天還不知道會如何。」維克希爾輕聲叮嚀,心下一片傷懷。
「好。」慕恩點頭答允,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後,隨後轉身上樓。
維克希爾一直目送著慕恩回到房間,這才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卻發現朵俐竟然一直都沒有離開,就那麼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們,平淡的表情就像在看著眾生芸芸。
「你……」維克希爾欲言又止,他忽然想起了那天那時朵俐的告白,臉色不由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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