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之內很是安靜,林海低著頭在思索著對策,水燁沒有殺心,那是要策反自己,怎麼會,自己忠于皇上是誰都知道的事情,而此次南下也是為了瓦解水燁的勢力罷了。那這是示好,希望自己慢些動手,給他謀反的機會,怎麼想都不對勁。
「王爺到底為何而來,不妨直說。」林海放松了身體,看上去渾身都是破綻,卻是讓水燁反倒是無從下手了。
「只是想要和談麼。不過我要老太婆的命。」水燁笑了笑,眼中的殺氣翻滾,毫不掩飾,「林大人應該知道,如果我不放過你們,那你們根本離不開那林子,更是救不了北靜王,然後呢……」水燁沒有說下去,林海卻是知道,自己和敏兒一行人在林中困著,北靜王毒發身亡,泰安大亂,接著就是大雍動蕩。皇上會下罪己詔,接著水燁稍微動作下,動蕩更甚,適時揭竿而起,用他的錢財安撫百姓,水瞻就會被逼退位,宮里宮外怕是都是水燁的爪牙了。
「王爺剛才所說都是真的?」太子妃如果真是水燁的人,那豈不是……
「林大人是不相信本王了?其實信不信都無所謂,我還可以說皇後也是我的人不是?」好不容易說一次真話倒是被人懷疑了,水燁有些小郁悶,自己就那麼不可信麼?「林大人可是听說過葉寧先生?」
葉寧?原來如此,「王爺倒真是會隱姓埋名。」這二十年來誰不知道葉華,他文采飛揚,才高八斗,卻是隱于民間,皇上幾次派人來尋找,卻是連影子都沒有找到。要不是百姓們都稱道他,還真以為這個人是不存在的。不過還真是大隱隱于市,即使前段時間水燁被在朝堂上重新提起,也沒有人將葉寧和水燁聯系到一起。「王爺倒是準備妥當。」如果二十年前就已然在百姓中有名氣,怎麼會突然謀反然後失敗呢?
「還不是拜我的好王妃所賜,劉氏呀真好。」
林海突然想起似乎水燁的王妃是太後的佷女,這下子似乎聯系的上了,只是當時水燁墜崖失蹤,寧王府滿門抄斬,那王妃似乎也是死了,「老太婆自然要封口了,我就娶了一個這麼白痴的王妃,也難怪皇位不是我的。」
水燁還要繼續說下去,卻是他的人送來了衣服,水燁進了內室,倒是沒有真的叫林海服侍,自己的人服侍著他將里衣外衣都換了,林海不注意間看到了心髒處那紅色的刀疤,「這……」
「差一點點本王就真的死了。」當年太後的本家劉家位高權重,追捕自己的就是劉家的人,饒是有些忠心的侍衛,也早就為了外一準備了出逃方式,卻還是棋差一招,要不是遇到師傅,真的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林海沉默,當年的事情,他沒有資格評論,對于真想他也不想知道。所謂謀逆什麼的,都是上位者所說,「皇上最近和老太婆關系不好?老太婆露餡了罷了。」
水燁自言自語,林海卻知道不能再停下去了,好奇害死貓,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王爺這種事情,我沒有興趣知道。」
「有什麼,老太婆害死了我的親生母妃,也害死了皇上的親生母妃,這麼簡單的事實而已。」
林海感覺心里咯 一下,他是真的不想知道這件事情呀,「皇上怕是察覺了,畢竟我送了那麼多老人回宮給他看。」
「既然王爺沒有謀反之心,為什麼又要動白龍寺,又要下藥謀害皇上?」林海猛然抬頭與水燁直視。
「這個麼?」水燁換了一套衣服,已然是一聲紅裝,分外妖嬈,配上他雌雄難辨的臉,還真的有些說不出的魅力來,水燁捏著自己的下巴,似乎在思考事情,「鬧一些多有意思,何況不毀了白龍寺,我怎麼拿寶藏呢?再說了那藥沒有那麼容易毒死人,不還是費了一個他早就想費的大將軍麼?多好,我多麼善良的幫了他。」
林海語塞,如果沒有那藥,怕是胡貴妃下的毒還沒有那麼容易顯現出來,到時候……等等,自己怎麼就被他繞進去了,「那皇上應該好好獎勵王爺,那就請王爺回京拜見皇上,讓皇上給王爺分封封地吧。」
水燁倒是不理會林海,只是隨手一揮,門開了,卻是賈敏抱著黛玉站在門口,「听了這麼久,敏成還是真麼鎮定。」
「不過是些陳年往事罷了。當今皇上很是孝順,即使這件事情他查了出來,太後怕是也能安穩的當著太後,管理後宮。」
「是麼?」水燁搖了搖頭,「時辰差不多了,我的小玉兒餓了麼?」
賈敏抱緊了黛玉,小黛玉眨著眼楮看了看周圍,打了個哈切,竟然是睡了過去,「這孩子,真乖,當我女兒如何,那樣就能至少封個郡主了。」
賈敏心中大汗,確定不是被沒入官奴麼?還是說直接一杯毒酒送上天?「王爺有話直說吧,想必我家老爺也是這樣跟王爺說了許久了。王爺這樣拖著又有何意義?反正你也不打算殺我們了。」賈敏將懷里的黛玉遞到了女乃娘懷里,女乃娘抱著黛玉往房間走,黛玉卻是突然驚醒,哭了起來,倒是被水燁直接搶在了懷里,「怪玉兒,父王抱著你睡,不許哭哦。乖,睡覺覺。」
剛才還是妖媚殘酷的王爺,現在化身二十四孝女乃爸?這樣的變化真是讓人有些吃不消,「我師父說過我會遇到額頭有一紅點的女子,此女子跟我有父女之緣,這麼多年終于還是遇到了。」
額……你到底會不會找借口呀,這樣蹩腳的理由都有了。不過如果水燁真的跟當今和解,玉兒要是有了這樣一個干爹,身份上只會更高,要是做了郡主,倒是可以跟自己一樣一生一代一雙人了。
賈敏搖了搖頭,將有的沒的想法清出腦海,不過玉兒竟然這麼信任水燁這個狐狸王爺?看著在水燁懷里睡得正香的黛玉,賈敏只能無語望天了。
林海本還想說什麼,此時也不好打擾女兒睡覺,兩條船就這樣似乎相安無事的向著揚州而去,並沒有耽誤行程。水燁堂而皇之的在林海的船上佔據了一個房間,林海試探著跟皇上聯系,卻發現水燁並沒有阻止,更是覺得怪異,難道是他已經跟皇上達成了共識?那自己南下的任務豈不是少了一條?
林海這邊船在水中行進著,那邊京城內,水瞻大發雷霆,北靜王水墨坐在下面,默默喝茶,倒是很平靜。
「寧王倒是好大的膽子。」
「這也不是皇上給他的,皇上倒是隱瞞的好呀。」水墨有些哀怨的說道,誰能猜到早在一個月前水瞻對于水燁的追捕就流于表面了呢,反倒是太後已經被幽禁在了慈安宮,無法跟外界取得聯系。而劉家這代家主也就是太後的佷子卻是剛剛被調回京城擔當所謂的代丞相,剛剛入京不久,很是洋洋得意呢。
水瞻瞪了水墨一眼,「朕也不知道怎麼會演變成現在這樣的局面。」水瞻搖了搖頭,對于水燁,他嫉妒過,但是說到恨,倒是真的沒有過,先皇雖然很是寵愛簡直是溺愛水燁,卻從來沒有動過換太子的念頭,而水燁更是對自己這個哥哥很是友好,他貪財,卻是將得到的一半都分給了當時很缺錢的自己。不過表面上,兩人的關系並不太友好,連帶著妯娌之間也有些針鋒相對。
後來水燁突然叛亂,水瞻手忙腳亂的鎮壓過後,總是覺得不對勁,找不到水燁的尸首讓他一方面不安心另一方面卻是有所期待。前段時間泰安j□j,宴會下毒讓他著實恨了水燁一通,可是當兩個月前收到他的密信之時,心中那點恨意竟然煙消雲散了,想到的卻是當年兄弟友愛時的場景,還有那……接著的暗中調查,他沒有驚動任何人,怕是查出來的事情如同水燁所提到的,也怕和水燁所說的不一樣,帶著這種矛盾看到結果之時,立刻就幽禁了太後,調了劉家回京,挑撥離間,想要位高權重是吧?
「不過如果能替寧王平反,皇上倒是多一個助力,寧王的能力是擺在那里的。如果皇上放心,倒是可以讓寧王去守著福建沿海,對付海盜。」大雍最頭疼的一是草原悍匪,另一個就是時不時騷擾邊境的海盜倭寇,先皇在時就想要征戰倭寇將他們一網打盡,可是船剛建到一半,國庫告急,此事就緩了下來。
「他倒是跟你想到一起去了。」水瞻將手里的信扔給了水墨,水墨一看大驚失色,水燁竟然在里面說自己已經有商船一百搜,戰船五十艘,而倭寇島國上面也安插了不少人,隨時可以打過去。水燁早就看那些人不順眼了,只是礙于征戰無名,也就小打小鬧一下威懾一番,保護好自己的商船就算了。
「皇上的意思是……」
「慢慢來,就看如海的本事了。」水瞻皺著眉頭很是累了,「劉家的證據還是收集的不夠多。」
「寧王前段時間鬧出那麼多事情來,皇上何不讓他自己給出證據?」水墨想了想建議到,又是崩塌又是下毒的。
水瞻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咽了下去。罷了,這個黑鍋讓水燁再背一段時間吧,只是自己的私庫終于又有了些錢,這麼長時間了,真不容易。不得不說在經商經濟治理方面,水瞻真的不怎麼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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