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攏緊眉，一束藍光正蓄積在手心，卻听火雲梟忽然開口道，「你不是找到她了嗎，還找莫蔚依做什麼？」
如果他對蔚依只是玩玩，那一切到此就該結束了。
石天抬眸，卻是答非所問，「你心里不也有那個人麼，怎麼也會跟一個人類丫頭糾纏不清？」
彼此，都有弱點，清晰可見。
火雲梟皺起了眉，直接揚起一股內力，不留余地地襲向石天，有什麼好說的，一言不合，直接開打！
兩團火焰，瞬間凝結在一起，迸射出耀眼的光。
蔚依和白雪幾乎是同時往門口跑的，兩人互看一眼，均是愣住，白雪指著蔚依，「他也是？」
點頭，蔚依便轉身往外走，正看到一股火紅襲向白色的身影，她咬牙，跑了過去。
火雲梟挑起眉，故意揚起右手朝著那撲過來的身影一揮，頃刻間，就听一聲怒吼，蔚依亦是被嚇得站在原地，感覺腰身忽然被人緊緊地抱住，她愣愣地眨了眨眼，听那熟悉的聲音，似要撕碎她，「莫蔚依，你要再敢胡來，我就殺了你！」
萬千種威脅，他只能想到這一個，對她而言，卻依舊無效，慢慢抬頭看他，那剛毅的側臉此刻神情冷硬，如同之前她離開時一般漠然，蔚依心頭一澀，只問他，「為什麼來？」
又或者，她想問的是，為什麼當時沒有立刻追著她出來呢？
她一直以為，分開他和她的，只會是身份，可薔薇也是凡人，他怎能因為那個女子而吼她、對她疏離？
也許，只是不甘心，蔚依靜靜地看著他，扯出一抹微笑，「我以為，你不會管我了，可為什麼偏偏是薔薇，你明知道我有多……」
心尖被狠狠的刺頭穿過，石天沒讓她說完，伸手按住她的後腦勺，他緊緊將她攬在懷里，「我知道，對不起。」
她沒生氣了，或許只是因為他的一聲道歉，她就再也氣不起來，頭還埋在他懷里，她悶悶地喚他，「石天……」
「嗯。」
「你知道嗎？當初秦子烈被她搶走的時候，我雖然也難受過，可到底還是放下了，所以……」
「不準你放下，我跟她沒任何關系！」他壓低聲音，近乎有些發慌，她若是哭鬧，他還可以哄她，用盡方式討好，可現在她類似放棄的表情，他承認是怕了，比任何時候都怕。
蔚依沒再說話，她也不是個喜歡將放棄掛在嘴邊的人，一旦說了，就必定不會再糾纏，正如秦子烈，她就已經割舍得一干二淨。
他，也會的，也會成為一段記憶，只是為什麼，心會那麼痛……
蔚依笑著，眸光里閃著些微的光，「她，就是你要找的人嗎？」
他應了一聲，不想再對她隱瞞，「她胸前有一枚梅花印記，應該就是了。」
「那你一定月兌了不少女孩的衣服，才找到她的，對嗎？」之前在願鏡里，她也看到過，只是那時候她誤會了，現在看來，他並不是那種風流成性的人，一切全是因為找到那個人。
可這個認知，讓她心里更難受，蔚依見他不說話，涼涼一笑，「既然找到她了，你應該也要離開了吧？你答應過我的，不會消除我的記憶。」
她其實並不後悔，擁有過去的那一段幸福，她很滿足，哪怕以後孤獨終老也無妨。
石天卻很不喜歡她此刻的表情，仿佛一切已成定數，明明他……
將她攔腰抱起，他擰著眉心，不肯說什麼太遠的承諾，卻也不肯承認她所說的那些話，的確該走了，可這個世界里有她，他怎麼舍得？
白色的身影，消失得很快，白雪好久才回神，目光落在火雲梟身上，有些不滿，「你剛剛怎麼可以傷害蔚依？如果那一下打在她身上，後果不堪設想！」
「充其量不就是死麼，還能有什麼？」他淡淡揚眉，無所謂的模樣讓白雪覺得刺眼，咬緊唇瓣，她冷冷地回他，「是啊，在你們的世界里人命賤如螻蟻，如果我哪天惹到你了，你應該也會殺了我吧？」
最痛的莫過于，你愛的那個男人，將你看得一文不值。
*
被他帶回家，蔚依竟也不哭不鬧，平靜得連她自己都覺得驚訝。
石天很不喜歡她的冷漠，用靈力將某只呆在外面玩的小家伙召回，他又去超市給她買了些零食。
細微的討好，在此刻看來，卻更讓她煩悶起來。
明明都要走了，還對她好做什麼？
蔚依看也不看就進了浴室，冷冰冰的水淋下，她冷得瑟瑟發抖，眼淚也隨之而來。
也只有在無人的時候，她才能夠這般放肆地哭泣，哪怕人前再堅強，她終究是個女人，會哭會鬧，甚至千金小姐那些壞脾氣她都有，只不過，善于隱藏罷了。
蔚依無助地蹲下來，冰涼的水漬澆在她身上，凍得嘴唇泛白。
門，恰好在這一刻打開，蔚依甚至沒有看他一眼，只知道他很生氣地將她扯進懷里，他的胸膛很暖和，很踏實，蔚依也不抗拒，任由他用內力將她身上的水漬蒸發，身體也跟著慢慢回溫。
此時，石天才低頭看她，怒意顯而易見，「為什麼這麼做？」
唇上泛白，蔚依虛弱地對他扯出一抹微笑，嘶啞著回他，「知道嗎？身體感覺到痛的時候，心就沒有那麼疼了……」
她從來都不是個悲觀的人，可有些事早已超出她的能力範圍，她能怎麼做？哭著求他留下來麼？
即使他不說她也清楚，如果那個決定早已做好，他不會為她改變的，這點自知之明她有，所以並不要求他什麼，哪怕是那個卑微的請求，她亦是沒有十分的篤定。
也許為了她好，他還是會消除她所有的記憶。
這樣，也好，蔚依看著他，慢慢地伸手抱住他，在他耳邊呢喃，「你跟薔薇，有發生關系嗎？」
近乎小心翼翼，她也怕答案，明知自己所問的問題十分可笑，她還是在期待答案。
石天眯起眼，看她虛弱得好似下一刻就要倒下，他搖頭，「沒有。」
心里悄悄舒了一口氣，蔚依忽而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光果的胸前，她踮起腳在他唇邊親了親，目光堅定，「那……我做第一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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