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卻沒有一刀劈下,只觸到她皮膚的一瞬,手腕輕沉,稍稍用力,浣玉便如棉絮般,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他真的想一刀劈了她!
可是他真的不能!
而浣玉正是看清了這一點,如今才敢吃了豹子膽,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肆無忌憚的如此放肆,她是第一人。
而且,她醒後,他敢肯定,她會更放肆!
「少主?」玉淑緊張得快要跳出來的心,終松了一松,剛才卻是到了一觸即發的境地,她剛才還真的以為,西門埔琿會一掌劈死了浣玉,想來是她自作多情了。
西門埔琿心里,該還是有點喜歡浣玉的吧。
不然,他是不會容忍一個女子,如此囂張跋扈的在他面前放肆的。
「我要去一趟西苑,你先在這里好生呆著,明天我讓大鴻送你回去西門埔琿松開了玉淑,一把將浣玉頂在肩上,柔聲吩咐道。
西苑,那不是西門埔琿裝糧草的地方麼?
一時,睿親王先前的話,如今卻是清晰的響在了玉淑的耳畔。最近皇上派西門埔琿出征,睿親王要她密切關注糧草的動向。
睿親王要燒了西門埔琿的糧草。到時,前方軍情又急如星火,而西門埔琿手里沒有糧草,皇上定會治西門埔琿的罪。
最輕都會是凌遲!
睿親王的話,一遍遍,很是清晰的盤桓在玉淑的腦海。一時,玉淑心里一陣陣的欣喜好似波濤洶涌,拍打著她的心,卻是跳得越發厲害了。
「讓我在你身邊可好?沒有你,我我我……」玉淑努力的在臉上擠出幾抹淒涼,一雙翦翦大眼里,氤氳起了層層水汽,可憐兮兮的望著西門埔琿,哀求道。
不用多想,西門埔琿從來就沒有拒絕過玉淑,更不要說會推拒了她的主動。
美人在畔,糧草在手,仿佛,他就坐擁了天下,成了這世上最幸福的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被綁在地上的浣玉終于睜開了眼,掃了掃這黑漆的昏室。呈現在她面前的,除了遠處那快滴完的蠟燭,要死不活的燃著微星之光,就只留一桌,一椅,一人了。
「少主,怎麼換了個路數,可是覺得殺得我劃不來,如今卻是打算綁了我慢慢折磨麼?」浣玉又將四周掃了遍,先前的映象不禁又更詳細了一分。
這是密室,還是牢室?
昏黃的燭光打在西門埔琿的身上,卻是照得他俊逸挺拔的身子看著有那麼幾分朦朧柔和了。
「只要你給我兩百萬擔糧草,我就給放了你,如何?」西門埔琿慢慢的轉過了臉,沉沉道。
昏黃的燭光,打在他俊逸沉穆臉上,看著卻是半昏黃半漆黑。而這驟然生出的反差里,那雙眸子卻是亙古不變的透著幽寒的冰芒,很是怵人。尤其他不苟言笑的沉沉看著她,幽冥之息緩緩的自他身上氳繞開,散在這黑漆的昏室,此刻他分明就是地獄索命的閻王。
浣玉本該是怕的,確實,她心里真的有被他緩緩氳繞開的幽冥之息怵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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