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太尉,玉兒應邀而來,你空擺了如此隆重的架勢,卻怎的不敢現身!」浣玉悠悠的掃了眼將他們圍得水泄不通手拿兵器的侍衛,淡淡的攏了攏水袖,雙手優雅的在一起,爾後的不緊不慢的抬起頭,向著城高的主台微抬高了音量從容道。
今日卻是多雲,不見燦日。
風過,落葉被卷起至半空,一時眾人皆滿臉蹦緊,或多或少的皆眯起了眼,緊緊盯著對方,握緊了手里的兵器。
如今高台之上,還能優雅從容,淡定閑暇撥了頭發至一絲不亂的,也只有這個立于台中,微微抬起下頜的女子了。
望著終現身于主台的龐太尉,她那不起一絲波瀾的眼底卻是寫滿了輕蔑與譏諷。
「看不出,玉兒姑娘都已經是喪家之犬了,竟還是這副淡定沉穩的老樣子,老朽佩服!」主台之上,龐太尉手里的抱著一個女乃女圭女圭,正是莞靈唯一的兒子。
翦南飛看到小主子卻是忍不住的跨出了一步,要飛上高台去搶了小主子回來的**很是明顯,卻是被浣玉抬手攔下。
在浣玉隱忍的眼神喝止下,翦南飛卻是眼底一抹懊惱過,憤恨的抽回了身。
龐太尉意要用浣玉交換了小主子。他們在金織坊商定,浣玉先是順了龐太尉,用自己交換了小主子。
爾後翦南飛帶著小主子離開,然後找到恰當時機,再從龐太尉手里救了她出來。
浣玉當著他和翦南飛說起這個計劃時,她的語氣卻是毋庸推轉,大有一錘定音的堅定。
司徒睿華這才見識了什麼是沉靈築總管的做派。
波濤陰晦,凶險不明的情境下,眼前溫吞的女子卻是能毅然決斷,一錘定音,其勢吞天。
明明知道九死一生,有去無回的結局,可是眼前柔弱的女子臉上卻是寫滿了壯士斷腕的果決,與毫不動搖的決心。
她執意要從容就義,以身報主,他和翦南飛卻是不得不從。
「太尉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了,怎的還如此驚詫。我今在此,任你魚肉,但望太尉遵守信約,將小主歸還于我!」攔下翦南飛之後,浣玉卻是往前踏進了一步,以身誘太尉,面無表情的緊盯著被龐太尉抱在懷里的小主子。
她們原定是,她以身誘太尉,穩住太尉。翦南飛則抱緊了小主,徑直逃離。
所以,翦南飛就是再不忍,也不得輕舉妄動。
一切雖是在龐太尉的執掌之中,但換一面來說,眼前的這一切,又何嘗不是她的掌控中呢?
浣玉往前踏近了一步,翦南飛果然隱忍,沒有跟上來,可是司徒睿華卻是隨著浣玉堅定的步伐,跟了上來。
浣玉側過頭,看著心如明鏡,對她燦然一笑的男子,原本冰涼堅毅的心里,哄的一塊地方卻是坍塌了去。
水袖下,浣玉冰冷的手卻是被一只溫暖的大手緊緊握住。
她不是想死,是不得不死。而他不是想死,是心甘情願陪她死。
她死,是還莞靈一份知遇之恩,重生之恩。
他死,是從了心里的執願,遇一人,執一手,生同衾,死同穴。
她要死,他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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