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眾人的臉色都變得難看了。
廷尉者,九卿之列,掌官司刑罰,如今睿親王一看就是偷了魏國國庫的國寶,若是裝作睜眼瞎,本也是可以。
可是眼前卻是有兩個極棘手的人。
王刺史,手握重兵,由來便是戍邊之將,嘴從來就是只會張開合攏,卻是不知道合攏之後不張開,要是他裝作不知此時,反而讓王刺史大嘴巴的透了出去,那麼朝堂會怎麼看他這個道貌岸然,司刑責的廷尉。
而且,同來的毛尚書卻是人精,他雖是明里是睿親王的人,可暗里卻是服從他頂頭上司尚書令,骨子里卻是忠于魏王的,難保他不將此事透露給皇上知曉。
一時間,廷尉卻是臉色變了數遍,同樣看向臉色慘綠的睿親王。
只怪今日卻是睿親王日子不好,撞到了瘟神。
抬手正待呵斥,將睿親王拿下之時,卻是又听的先前的隨侍來報︰「福兒姑娘來訪!」
看著那同樣不請自來,一臉溫潤的浣玉,睿親王卻是突地一陣怒氣涌上,想撕了眼前這假面女人的沖動很是明顯。
朱廷尉,毛尚書已經王刺史,就是她拉來整他的吧。
多年混跡官場的直覺告訴睿親王,就是眼前這個扮豬吃老虎的賤人,存心報復。
果然!
只見那個賤人,卻是不露痕跡,演得一手好戲,從他手里拿過了枯木逢春瓶,看了看,而後帶著一份委屈道︰「睿親王,不日前,我送你的觀音淨瓶怎的如此不小心,卻是摔了一只,我倒是沒什麼,只怕親王卻是摔了此聖物,會遭報應!」
浣玉的語調很是關懷惋惜,卻是帶著十成十的不陰不陽。
「說什麼哪,分明就是枯木逢春瓶,當我們三歲小兒不成!」王刺史卻是嚷了起來。
話還沒說完,卻是看見浣玉將手里的枯木放到瓶子里去,而沒有一點反應時,及時閉上了嘴。
「為什麼救我?」待散客走後,睿親王卻是開門見山,不做一絲客套,問得咄咄逼人了。
她刻意安排了這場戲,不是想整她麼,怎麼反倒解了他的圍?
浣玉卻是笑而不答,從容的坐于副位,端起了一杯茶,啜了一口之後,才悠悠道︰「司徒睿華呢,我找他……」
浣玉的這語氣,十分的溫潤,十分的威嚴,十分的隨意,總結一下,就是雖在王府,卻是十足十將睿親王不放在眼里。
一時間,睿親王卻是懂了浣玉今天唱這出戲的目的。
敲山震虎!
她受了他一擊,雖是沒落了下乘,但是也要告訴了他,有仇必報。
她不是好欺負的!
可是,她身在魏國,欲掌大魏的經貿,卻是實實在在得罪不得他,可是她也是不想求著他。
由此,她給了他十分的誠意,十分的面子,困而不殺,罪而不誅!
目的不過是要他知曉,和她斗,什麼下場!
兩場戲,他雖是敗得徹底,卻是著實領悟了浣玉要告訴他的,要他看清的。
她不是普通角色!
她不是可以欺凌的對象!
她乃是供于高位,翻雲覆雨之龍鳳!
捏死他,風輕雲淡,不費功夫!